百无聊赖地坐在客栈的唯一那条长椅上,整张脸摊在干净到反光的木桌上,周平微叹了一口气。
分区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而丙号分区只有周平一人是二阶武者。
结果可想而知,周平以七点净胜积分晋级赛区比赛。
有几个滑头更是一见了他二阶武者的实力便当场认输了。
周平挪了挪屁股,换了另一个姿势继续摊着,目光顺势盯向了端坐在前台,一脸认真记账的南宫瑶英。
后者表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不过下一秒便“不小心”打翻了身侧的一碟墨汁,满脸慌张地去拿抹布收拾去了。
我是不是影响人家工作了…
周平心中暗报一歉,将头转向前厅与大门处石板路中间空地上一板一眼做着基础刀法的小月儿,心中啧啧起来。
听南宫瑶英说,这是小月儿前些日子一个人躲在角落偷看了周平与王旻汶对战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后便是这副样子了。
周平无奈笑笑,以小月儿现在的年纪,再快也要到十六七岁才能摸到二阶武者的门槛。
习武不是越早越好的。
寻常武者皆是十五六岁才开始正式习武,因为再小下去,弱小的身体支持不了一阶时堪称“暴烈”的朱赤内气,而再大了,根骨经络都已经定型,就是成了武者,修炼起来也是事倍功半,难以寸进的。
当然,一些天生就不同于常人的妖孽除外。
而小月儿很明显就不属于那种妖孽之流。
前面说过小的武者不能修炼,也不是绝对的。
周平可是知道,就连天生没有习武资质的苏沫都可以凭借一枚“圣种”开脉伐髓,未到年纪的武者未必就不会出现。
大多数一阶武者都是靠前期打下扎实的肉身基础,刺激奇经八脉形成的朱赤内气,所以朱赤内气绝大多数都是极为暴烈的,非武者之躯不可驾驭。
周平大胆猜测到,小月儿之所以能在这个年龄就开始习武,定是四长老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而且也可能就是他们关系不好的症结所在。
说到这里,周平也有些奇怪,门内一阶武者多如牛毛,自己为什么能够突破二阶呢?
资质虽说并没有很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去一阶武者时打下的坚实基础外,定然还有什么其他的外因在里面。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
没钱啊。
算下日子,住店的预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就算南宫瑶英不赶自己出去,自己也拉不下脸再赖下去了。
虽说凭着姜凯之的名头,有些凡人或者是演武堂的常客经常会捎带着给他一些“好处”,不过周平却是从不收分毫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如果只是帮姜凯之收一些庇护费,那还好说,但如果自己主动收了贿赂,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主动收不行,那被动收呢?
欸,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所以周平将收来的钱包括给自己的那一份也全都转交给了姜凯之,姜凯之所承诺的报酬给自己的便全部封存,视情况来分配用处。
当然,全过程也全都录了下来。
至于蛊虫的来源也有合理的说辞。
蛊虫虽然在此地非常少见,可是并不代表一定就没有。
间渠国国内就有很多古代的遗迹,如果说是七长老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学到后交给自己,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这种蛊虫要是暴露了肯定是要充公的。
想到七长老,周平稍稍有些懊恼。
虽说七长老去世后大部分的资产都上交了宗门,但是总归会有一两口汤剩下,就比方说周平穿越后就服用了的疗伤用的净身丹。
而自己上山之前担心害人者随时会来,没有将洞府里的东西全部翻阅一遍,现在却是有些被动了。
不过周平却不后悔,自己的小命总归是排在第一位的。
“好在等比赛结束升入外门就有‘工资’发了,我算一下…二阶武者每个月可以拿到三枚二阶养气丹,按照一枚二阶养气丹的价值约莫是十枚一阶养气丹来算,那就是三十枚…”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周平仿佛打了一记鸡血,一拍桌子,看向空地上此时正在休息中的小月儿,“呔!小魔女,就由我贫民窟先进青年,炎黄子孙周某人来会会你!”
言毕,便是一记威力极大的摸头杀之术,成功让本已精疲力竭的小月儿再次凭空生出一丝气力,向周平打来。
一只打着瞌睡的麻雀被这番打闹声惊醒,忙不迭地扑棱翅膀飞向他处去了。
往住宅区处飞了好久,这才看见了一棵大樟树,还没等站稳,便整个儿栽了下去。
“隆生兄的性子还是如此谨慎呐,只不过是一只没开化的野兽罢了。”
树下一个光头老者看了看地上的麻雀尸体,微叹了一口气。
“老田,你们这儿可是我国第一宗门内要地,怎可不防小人细作?南山域的那些大家族可是都有一些操控野兽的独家之术,还有泽国那些割据一方的妖将妖侯,可都不是易于之辈…”
一个看上去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微微皱眉,有些不满道。
“好啦好啦,你跟我说这些可没什么用,要处理国家大事啊,得去找掌门跟大长老,我可做不了主。”光头老者耸耸肩,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做不了主?你这紫炎宗三长老的名头是假的不成?”
中年人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老田,朕还是太子之时咱们便已是生死之交,怎么到了现在咱们兄弟间却不能坦诚相见了?莫非你还是忘不了那…”
老者瞳孔一缩,大声叫嚷道:“够了!陆隆生,我田桓是欠你一条命没错,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去管,但你也答应过我不再提起她的!”
老者说完这一席话,却是像又老了三分,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垮了下去,拖着那副苍老的身躯走掉了。
陆隆生看着田桓枯瘦的背影,冷笑一声:这就是紫炎宗千年来都不曾断绝的诅咒么?真是有够可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