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几条街,进了好几家医馆药店,都是一无所获,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和线索。但是调查就是这样,有可能奔波一天也没个结果,只能接着继续下去。
逛着逛着两个人又来到了另一条街,停在了新的一家医馆门前,辛亦拴好马,两个人进了医馆。
这家医馆规模不小,里面有一位老先生,正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写着什么,几个年轻人正在药柜前忙碌着。
两人走到柜台前,开门见山,叶锦倾开口:“这位小哥,你们医馆有没有药材出入的记档,能否借我们看一下?”
那小哥一脸奇怪的看着她,没理她。
辛亦叹了口气:“你这么不明不白的问人家肯定不会借你啊。”
叶锦倾瞧了他一眼:“那还是你来吧。”
辛亦挑了挑眉,拿出一块令牌,举给他看,说:“这位小哥,我们是无涯门的,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想看一下你们店里其中两味药材的记档。”
那位小哥认真的瞧了瞧令牌,然后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说:“二位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那小哥来到了那位老先生的面前,小哥说:“孙大夫,这两位是无涯门的,想看咱们店里的药材记档。”
那位老先生放下笔,抬头瞧了他俩一眼,说:“可以,请问二位要看哪味药材?”
“我们想看去内寒的药方,主要用到肉桂和补骨脂这两味药材的。”
孙大夫听了,走到柜台里,拿出厚厚的几摞书,翻了翻,招呼两人:“二位请看,这是从年初到现在去内寒药方取药的情况。”说着,又翻出另一本,接着说:“这是肉桂和补骨脂的进出记档。”
“多谢孙大夫,我们看看。”辛亦接过来两本书,把药材进出记档那本给了叶锦倾,两个人都仔细的翻看着。
叶锦倾忽然抬头说:“孙大夫,去年的记档还有吗?”
“有的,你往前翻就是了。”
叶锦倾往前翻了翻,果然找到了,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出声,指着记档上的信息,说:“辛亦你看,正月初三,进肉桂二斤,正月初六,出肉桂八两,余下日子出肉桂一斤,正月还剩二两肉桂,算上去年的,是还剩五两肉桂。二月初三,进肉桂九两,二月初六,出肉桂八两,余下日子出肉桂五两,现在算上正月剩余的,只剩一两肉桂,三月初三,进肉桂六两,三月初六,出肉桂七两。这是今年年初到现在的,然后我又翻了去年的,发现每个月的初三都是医馆进药材的日子,然后每个月初六,都会有八两肉桂的消耗,三月初六那天是消耗了七两,因为那时候医馆只剩七两肉桂了。补骨脂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每个月是五两的消耗。”
“嗯,这位女官爷说的对。”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那个小哥,他说:“这个月初六来的那个买肉桂的人,我有印象,那天是我给她拿的药。”
女官爷?倒是个有趣的称呼。
“哦?那你还记得她一些什么特征吗?”辛亦问道。
“当然了,我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过打扮的很像男人,就像一个行走江湖的女侠的感觉,她要八两肉桂,我跟她说只有七两了,她也都买走了,她还问了我什么时候进药材的事。我还跟她解释了肉桂主要是驱寒的嘛,这眼瞧着开春了,需要肉桂的没那么多了,所以医馆进的少了些。她还拜托我下个月多进一些肉桂。”那个小哥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在点子上。
“那你以前见过她没有?知道她在哪里住吗,或者在哪附近见到过她?”叶锦倾问。
“没有,天天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总之这个月初六我是第一次对她有印象。要不等她下个月初六来了,我通知你们?”那小哥还挺热心肠,两人谢过了他的好意。
辛亦分析着他的看法:“三月初六,万寿节是三月初八,这中间差着两天,按照我这本书上按药方抓药的用量,八两是正好够用一个月的量,所以说这个女人是每个月初六来取这一个月的药,如果真的是她偷走了东西,很可能就是在补这个月的亏空。”
“没错,我们如果找到这个女人,或许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两人说的话那个小哥和孙大夫听的云里雾里,互相不解的瞧了对方一眼。辛亦把书归还给了孙大夫,又说:“小哥,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自然是记得的。”
“那好,你跟我描述一下,我来画画看。”辛亦走到孙大夫写药方的桌子上,拿过纸和笔,听着那小哥的描述,渐渐画出了一幅人像。
那小哥指着画像,说:“对!她长得差不多就是这样,哦对了,她额头侧面靠近头发的位置,还有一条浅浅的疤。”说着,他拿过毛笔,在额头上填了一条疤。
叶锦倾看着那幅肖像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收好画像,和孙大夫道过谢,两个人就离开了医馆。
出了医馆,叶锦倾又觉得愁上心头:“皇上三日内要结果,整个沉星每个人都是犯罪嫌疑人,怎么可能找得到。现在就算我们锁定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在哪,就凭这一幅不知道到底像不像的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叶锦倾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慢慢来,别急,我看天色有些晚了,要不咱们去吃点什么,逛逛夜市。”辛亦一边提议道,一边解开了马。
“你还真有闲心,不过也好,忙活这一天也有些累了,去放松放松,走吧。”说完就利落的翻身上马了。
辛亦笑了笑,也坐到了马背上,一如刚开始那样的拥着她。
后背再次靠上温暖干燥的怀抱,叶锦倾也不是封建社会长大的女子,从小就在男人堆儿里长大,对男女授受不亲那套当然不在乎,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由自主的脸红,辛亦在后面正好能看得到叶锦倾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他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快的笑声。
太阳正在西沉,天边的云彩都被映照的红了起来,像被火烧过一样的颜色,偏头看着那云彩,辛亦想:有些人的脸哪,还真是和天边的云朵一样,泛红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