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冷一笑,“那贱人想要复活?哈哈,你认为我会让她如愿吗?”
“我为什么不能复活?”墓室内突然响起武则天冷冷的声音,接着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武则天美丽的身影走了出来。
看着身穿男人皇帝袍服的武则天,李治慢慢踱出宝帐,千年以来恩怨情仇交织的两人,彼此对视着。
“妳……竟然能出入此地?”终于李治先开口了,问了一个听着并不聪明的问题,“为什么不来看我?是因为愧于见人吗?”
“我一直能出入这里,只是你感觉不到,沈浸在仇恨中的你,哪里会注意到有人来看你?”武则天的声音中没了以前的媚态,反是变得很温柔,“要我出来做什么?被你辱骂?不!我才不会自讨苦吃。”
闻言,李治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淡淡的温柔,“妳还是这般好强,难道妳就不会替我想想吗?”
“想……我当然替你想……”再听武则天的口吻、语气,说是发火倒不如说是撒娇,“你以为我搜集那么多灵药是为了谁?真的是为我自己吗?哈哈……那些灵药救活三个人都没问题,我又何需如此?”
凝视着李治,武则天的眉眼罕见的温柔,“再者你瞧,紫辰天衣和两尘微仪照天镜这两件夺天地造化的宝物,你的身子穿着紫辰天衣,至今可有一丝变化?而我的身子用两尘微仪照天镜护住,不也是保存完好,我作了这些是为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
沉默无语,李治走到武则天的身前,慢慢拉住她的手,突然一用力,将这位一代女皇拉入怀中,“妳真傻……我更傻!”
毫无同情心的项涛看到这里,拍起巴掌,“二位……真感人!可惜有件事我要问清楚,我要复活的是我父母两人,而你们这里又出来两个人,药只有三人份吧?你们当中似乎有一个人无法复活呢。”
低头看看伏在怀中的武则天,李治沉静的笑笑,“让她复活吧,我去冥界的那个唐城,想来一定有不少的老臣子在,我去和他们叙旧。”
“不!复活你!我一个人在唐城住得很舒服,不想回到阳世。”武则天猛地抬头道,“离开阳世太久,我已经无法适应阳世的生活了。”
看着决绝的武则天,李治忽然笑了,宠溺的掐了下这女皇帝的脸蛋,“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冥界,将灵药全部交给这位项涛义士。”
武则天展颜一笑,“你是我男人,你作主。”
武则天和李治一起回去冥界,留下一张存着灵药的宝库图。
那二十名武士看着两个皇帝慢慢消失,神情有些迷茫,“项天使,两位陛下都走了,我们呢,我们要做什么?”
回身最后看了一眼放着武则天和李治尸身的棺椁,项涛走出了中室,“你们?你们当然是要继续保卫他们两人的身子,我想……有紫辰天衣和两尘微仪照天镜的保护,就是再过千年,他们的身体也不会出现问题。”
“可是……”武士迟疑的道“紫辰天衣和两尘微仪照天镜,是武帝陛下赐予上使的宝物──”
挥手打断武士的话,项涛又流连下后室,才慢慢踏上石阶,“有些东西应该我得到,我是绝对不会放手;有些东西本就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贪心,人贵在知足。”
走出了干陵地宫,温明慧显得有些伤感,项涛拉住女人的手柔声道:“看开些,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归宿,我们要为他们高兴才是。”
就势靠在项涛肩头,温明慧声音有些发涩,“我是不是很傻?竟为两个死人流泪。”
“我才是最傻呢。”项涛挑眉,自嘲一笑,“我们是千年来第一个进入干陵地宫的人,放着如山的宝贝,我竟然一件都没拿,那地方还有两件上三品的仙器啊,我竟然一时大方也没拿走,唉……日后我一定后悔死了。”
抹掉脸上泪水,温明慧拉住项涛手臂,轻轻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好啦,现在就不会反悔了!”
摸摸脸上犹自带着芬芳的印记,项涛先是傻傻的感觉下,接着跳起来,“不!我还要一个才不会反悔。”
“嘻嘻……”温明慧娇笑着跑开,“没有可能的。”
看着两人在嬉笑大脑,项羽长出一口气,侧脸见到满是深沉表情的腾蛟,“老和尚,开心些!为什么老是板着脸?”
拿着武则天留下的地图,腾蛟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笑?是这样吗?看看这张地图,我真是笑不出来啊。”
腾蛟正待继续说下去,脸色突然急变,环视周遭声音中有些不确定的喊道:“诸位可是宗门的朋友?普陀门下腾蛟在此恭候,何不出来一晤?”
旋即,从山下的神道走来一名道士,只见他年约三十、神态清逸,皮肤红润稚嫩,最引人注目的是颌下留的三尺长髯。
然而看过去一副仙风道骨,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让人皱眉了,“腾蛟,你这老不死的秃驴,把从龙虎山偷去的博山问天炉交出来。”
所谓指着和尚骂秃驴,是最为释门忌讳的事情,腾蛟脸上顿时微现怒色,不等他搭话,一边的迪迪已经抢步出来,破口大骂,“老玻璃,你出门前吃过大便吗?”
那道士闻言顿时愕然,他没想到站在腾蛟身边的黄毛子外国人,不但能听懂汉语,
而且还能用流利的汉语对骂。
愣了片刻,才想起该反击,“腾蛟,这是何人?为什么出口伤人?”
平生第一次被人叫成玻璃,气得他浑身哆嗦着,倒是腾蛟有徒弟下场骂战,反而显得轻松起来。
“黄化牛鼻子,我这徒弟最是乖巧,怎么会出口伤──人?”看着那道士气急败坏的模样,腾蛟慢条斯理的嘲笑道:“他没有伤人,绝对、没有、出口伤──人!”
听着腾蛟刻意将那几个“人”字咬得极重,那名叫黄化道士知晓今次讨不到便宜去,唯有转移话题,“老腾蛟,前次你打闹青坞,掳走张家上下百多人口,宗门还未追究,为何你今天又冒天下大不讳,破坏干陵的无字修行碑?”
“老和尚,他们是些什么人?口气好狂妄!这里难道是他们家的私产不成?”一旁的项羽低声问道。
看看黄化身后慢慢现身的百多名道士,腾蛟微微错愕,“黄化贼道是龙虎山正一门的人,与我有些过节。”
沉吟了几声,腾蛟暗自思忤,“那黄化修为不浅,若要御法器赶来还有可能,他身后那些小道士修为不一,绝无可能御器飞行,今晚这些家伙的动作未免太快了,该不会是他们一直在跟踪我们吧?”
就在这时,黄化刚好看到项涛与温明慧走出地宫,又见二人身后体形巨大的护陵武士,立时眼中射出异彩。
“大胆小贼!竟敢盗挖干陵,破坏无字修行碑,还不立刻束手就擒,静候宗门发落。”手指着项涛,黄化突然喝道。
被这道士莫名骂得一愣,项涛看向腾蛟,直到老和尚低声解释了缘由,才冷笑着看向黄化,“你口口声声说宗门,请问你就是宗门吗?或者说,你能够代表宗门?如果不能,就立刻给我滚蛋。”
腾蛟立刻接口,“他算什么宗门!不过是正一门掌门的弟弟,连正一门的掌门才不过是宗门长老,他又算什么东西?还说听候宗门发落,一旦我们束手就擒,这个牛鼻子是否会将我们交给宗门都要画个问号。”
说上了瘾,老和尚口下更是毫不留情,“听说现在有很多不良人士,穿上道袍招摇撞骗,男的骗财、女的骗色,甚至依仗人多结伙成团,公开洗掠信徒也是有的。”
黄化被腾蛟的抢白说得脸面无光,平日里没少搬出宗门的牌子,欺负一些炼气散人,大家看着宗门的情面,又知道他是正一门掌门的弟弟,也都卖他几分情面,算是无往不利,今次想用话诳住项涛等人,顺嘴就把宗门拉出来,却忘记了那腾蛟老和尚可不是普通山中散人。
那是个强盗和尚,自打修行开始就没将宗门给放在心上,最近投靠了法兰西异族的什么贵族,更是连宗门上下都得罪得干干净净,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提宗门,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是,听到后来腾蛟说得越来越不堪,那还是在讲道士吗?根本就是在说流氓集团嘛,黄化脸上憋得通红,不等他有所动作,身后一票小道士再也忍耐不住,飞快将项涛等人围住。
只见这一伙人各持法器,虎视眈眈的看着腾蛟,只要黄化一声令下,怕是就要扑过去将腾蛟给撕成碎片。
腾蛟看着黄化,轻蔑地冷笑一声,视百多名小道士如无物,“这算什么?龙虎山正一帮吗?还是你准备回答我,人多欺负人少?”
被腾蛟说得老脸一红,可是黄化看看尚未完全合拢的地宫,又瞧瞧已经消失不见的护陵武士,心中一狠,本是清澈的眼睛变得赤红,“……就是人多欺负人少!腾蛟,老老实实带我去地宫一切都还好说,否则……嘿嘿──”
项涛闻言仰天叹息,“人多欺负人少,唉……这个世界已经沦落到何种地步?”说着他取出太阳镜轻轻一甩,黑色阴气散落出来,将在场所有人包裹其中,待到阴气慢慢稀落,黄化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