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石修练炼金指的道法也非完整,因此他苦练数十载之后,也不过两三分的火候,如何能和几乎与蓝兰同等修为的夜红灯相提并论?
但是项涛不同。他身负雷啸天毕生修炼的五雷仙力,又有天雷索心留下的印记,当初在始皇陵破了混天阵的时候,他的根基就已经超越了黄公石,之后在火麒麟腹内与先天之火对峙,而后破碎身体,得麒麟胆和太乙金精的精华,再加上两千年之久的天地洪炉先天之火淬炼,如今他的功力就算雷啸天也难以匹敌。
再说,嬴政的灵魂印记中,记载着最完整的墨门剑宗道法,又岂是黄公石凭借着片页残章的修行可以比拟?
只不过时过境迁墨门失传,这些事情项涛自然无从得知。为了避免贪多嚼不烂,他下定决心,若不把炼金指修炼到十足的火侯,绝不会修炼其他的剑宗道法。
日子就这样在修练中一天天过去,三十天的时间很快到了,陕西警方杳无音信,于是乔西兴高采烈抱着项涛,在安德烈和律师的陪伴下,带着警方开出的证明来到法兰西驻北京大使馆。
安德烈是法兰西的名门贵族,自然法兰西驻北京大使和他关系也非常密切,早在项涛来之前,安德烈和乔西就已经先和这位大使打过招呼了,所以很快就为项涛办理好一切相关的手续。
从大使馆走出来的时候,项涛的国籍已经变成了法兰西,同时还多了个奇怪的名字──亚利山大.菲利普,菲利普是家族的姓,名字则是安德烈给他起的,但是乔西似乎更喜欢叫他做亚利。
看着大使馆外排得长长的人龙,项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那老头的态度挺和蔼的,还掐了一下他的脸蛋,怎么这些人一个个却紧张的好像逃犯一样?
就这样,在办理完手续之后的第三天,项涛和安德烈夫妇,也就是他目前的洋鬼子爹娘,一同踏上了前往法兰西的航班。
早在之前,项涛已经弄清楚了飞机是什么东西,只不过第一次乘坐,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当他看着地面的建筑物越来越小的时候,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情涌上了心头,这里是他的家,而他将要离开他的家,去一个陌生的、全新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再回到这个家呢?
项涛想起了哥哥,想起了虞姬姐姐,想起了还有骊山,还有会稽……而这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
项涛突然哭了,无声的哭了!他紧握着拳头,从舷窗向外看去,心中犹在暗自发誓,哥哥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由AIRBUS出品的最新型空中客机在飞行了十几个小时以后,终于平稳的降落在巴黎的戴高乐机场。
虽然这个最新型号的飞机对空间方面做了调整,而且项涛又是在头等舱里,可十几个小时的枯燥飞行,让他还是忍不住缩在乔西温暖的怀中沈沈睡去。
在梦中,项涛又一次梦到了儿时的会稽,等他又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项涛抱着乔西的脖子,在汽车里好奇的向四处张望。
这是一条安静的街道,碎石铺成平整的地面,街道两边的建筑也都带着非常古老的欧洲气息,远处,一座巍峨古堡矗立。
轿车在古堡大门前停下,乔西抱着项涛和安德烈一起走出轿车,只见古堡的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头上带着花白发网,一副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恭敬的站立在古堡门前。
“小少爷,您回来了!”中年男子说一口非常流利的法兰西语,而且带着一种十八世纪法兰西宫廷贵族才有的口音。
安德烈说:“弗兰,爸爸好吗?”
“伯爵在书房里,还没有吃饭……小少爷,你们一路也很辛苦了,我这就给您去安排晚餐!”
“好吧,不过最好还是等爸爸一起吃饭吧。”安德烈说完,便拉着乔西径自向古堡中走去。
弗兰犹豫了一下,挥手让轿车走开,抢上两步赶紧走到安德烈的身边,他压低声音说:“小少爷,你们要小心点,伯爵对那件事非常不高兴。”
说着,弗兰的目光朝着项涛看了一眼,项涛清楚的觉察到乔西用力的把他抱紧,抬头看去,只见她美丽的脸庞,露出了一丝丝担忧,项涛立刻明白了,所谓的那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
古堡名为菲利普,背靠着安德尔森林,距今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秉承着法式建筑在文艺复兴时期的完美风格,延用中世纪的传统,在城堡中保留着坚固的防御工事,雄伟的城堡主塔,甚至被称为法兰西建筑艺术的瑰宝,同时,它还继承了皇家住宅的优雅和奢侈。
走在城堡中,给人一种浓浓的浪漫艺术气息和来自久远之前的贵族风范,不过,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项涛感觉到在城堡中,瀰漫着一股几不可察的阴森味道。
他感受到乔西紧张的心情,于是伸出白嫩的小手拍拍她的头顶,一道弱如游丝的五雷仙力瞬间流入乔西的体内。
项涛感到乔西的身体不再颤抖,再抬头看去,只见乔西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项涛自叹作茧自缚,只得装出婴儿的样子双手挥舞,咯咯的笑个不停,那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顿时让乔西心情开朗起来,心中原本的疑惑也消失无踪。
三人走进古堡大厅,弗兰为安德烈和乔西端上卡布其诺咖啡,又用一种非常奇特的眼神看了项涛一眼,转身退下。
项涛四肢爬在沙发上,看似好奇的向四处张望,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年代古老的壁画,其中一些壁画的图案,极具古老的东方色彩,让项涛由衷感到亲切的同时,甚至还觉得有些眼熟。
虽然才十月,可是古堡的大厅中的壁炉已经燃起熊熊火焰,安德烈和乔西用法兰西语飞快的低声交谈,项涛虽然已经能听懂一些法兰西语,可是对于安德烈和乔西现在的语速,他还是有些跟不上。
过了一会儿,弗兰陪着一位老人走进了古堡的大厅,老人年约六十,精神矍铄,高挺的鼻梁,呈现出一种西方人特有的鹰勾形状,一双鹰隼似的深绿色眸子,闪烁高深莫测的光芒。
老人在安德烈面前坐下,当他的目光落到趴在乔西身旁的项涛时,微微一皱眉头,花白的络腮胡须瞬间颤动了两下。他的脸庞红润,却给人一种阴骘气息,尤其是深陷的眼窝,更让人无法臆测他心中的想法。更让人感到不可捉摸。
老人打量着项涛,项涛也在注视他,暗自在心中琢磨,这个老人家,絶非普通人!他可以感受到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古怪气息,有些类似于雷啸天,可是比起雷啸天,又有着如同小溪和沧海一样的差距,是完全不属于同一个层次上的气息。
安德烈开口说:“爸爸--”
老人摆了摆手打断他想的话,“安德烈,你不用说了,既然你已经做了,那就必须承担这样做的后果。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和乔西搬出古堡,在镇上住也可以,去巴黎住也没问题,但只要这孩子活一天,你们夫妇就不能再进入菲利普城堡一步。还有,你不要奢望我会承认他是菲利普家族的一员。”
说完,老人径自起身朝客厅外走去,乔西激动的站起来说:“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老人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回答:“乔西,我的爷爷是死在中国人的手里,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菲利普家族绝不允许一个亚洲人玷污高贵的血统,更不会让威廉家族因此嘲笑我们。”
“可是……”乔西还没有说完,老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客厅外的长廊。
“安德烈,我们该怎么办?”安德烈轻轻抱住乔西不停颤抖的身体,把她紧紧搂入怀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爸爸说的对,既然我们已经做了,早就应该想到要承担的后果。没关系,过两天我们就搬去巴黎,乔西,妳要坚强起来,小亚利还在看着我们……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乔西扭头,朝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项涛看去,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们去收拾东西,顺便带着小亚利参观一下我们的城堡吧。就算爸爸不承认他,他还是我的孩子。”
乔西说着,走过去抱起项涛,用额头轻轻顶住项涛的额头亲暱地蹭了几下。柔软的发丝钻进了项涛的鼻子里奇痒无比,让项涛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西和安德烈也笑了,夫妇两人抱着项涛走出客厅,谁也没有发现,项涛的目光凝视着幽深长廊的尽头,眼睛里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嘲讽意味。
菲利普古堡真的是很大,乔西抱着项涛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窥到古堡全貌,乔西有点累了,于是让弗兰把项涛的婴儿床搬进他们隔壁的小房间里,把项涛放在婴儿床上,哄了项涛一会儿后,看他甜甜的睡着了以后,乔西才疲惫的走出婴儿房,在旁边的卧室中休息。
项涛在乔西走后,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漆黑的房间,然后坐在婴儿床上,盘起腿静静的闭目调息。
五雷仙力在项涛的身体中缓慢运转起来,把他的精神带入了空灵的世界,一剎那,整个古堡的事物尽数被他掌握,一草一木、一石一物,都在项涛的意念感召下产生了回应。
不过,只有一个地方他无法窥探,那就是座落在古堡主塔的顶层空间。那里不仅透着一股森森的阴骘气息,而且似乎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排斥项涛的意念感召,令项涛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