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山间飞泻而下的瀑布前,一个身穿粉色衣衫的小女孩蹲在岩石上哭的伤心,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爹爹早逝,娘亲病故,只剩下了她和姐姐相依为命,她不敢在姐姐面前掉眼泪,不想让姐姐担心,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想爹娘的时候只敢一个人跑到湖边来发泄来哭泣。
“小妹妹,你怎么了?”
好温暖动听的声音。
那天,当我泪眼朦胧的抬头时,我仿佛看到了画中的仙人,一袭飘逸的白衫,超凡脱俗,美的俊逸潇洒。
我初遇漠帧,这一年他十五岁,他骑在高高的白马上对我微笑,那如阳光般温暖和熙的笑容刹那间赶走了我心底悲伤的情绪,儿时少言寡语的我那天很奇妙的竟然跟他讲了好多话,他将我拉上马背,微风袭来,我闻到他身上一股好闻的香草味,让人迷醉。
他的言语轻柔温暖,极像凉天里开起的一杯暖茶,一直暖入心间。他的眉真好看,浓浓的有一把剑的弧度,见我在看他,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家”。我没有回答,痴痴的看着他,时值今日,漠帧当日的笑容仍暖意犹存。
回家的路上,我提议为漠帧唱一首歌,漠帧欢允点头。
“飞雪落蝶舞翩翩,眼波流转现从前。
昔日黄昏秋梧桐,绿蔓秋千人与共。
春暖牵手放纸鸢,盈盈笑颜美若仙。
梧桐树下梧桐语,琴歌夜夜到天明。
谁在夜里轻轻唱,谁在梦中声声和。
何日君才归,盼君早日回。
谁在夜里轻轻唱,谁在梦中声声和。
何日君才归,愿与君同醉!”
这是娘亲生前为父亲写的歌,叫梧桐语,淡淡的忧伤,却有着淡淡的相守,淡淡的幸福。
漠帧在我身后沉默许久,扬起脸看我,又笑了,他轻刮我的鼻梁:“小鬼,你还小了”。
我嘟嘴不再理他。
自那以后,我开始读懂了娘亲梧桐语的真正含义,淡淡的等候,淡淡的守望,还有淡淡的幸福。
从此我变的勇敢而坚强,那条初遇漠帧时的瀑布被我取名“念帧湖”,这里拥有了太多我值得回忆留恋的记忆。每当看到瀑布流淌,阳光普照,总能让我想起那张如浴春风的脸庞,笑语盈盈,婉如仙人。
五年后,我从山间打柴归来,清忧因为二年前不小心跌入寒潭,干不得重活,但她总是静静的站在长亭等我回家,一阵悦耳的萧声传来,清忧条件反射般起身,她挥动水袖,轻挪莲花步,轻唱了一曲娘亲的梧桐语。
曲终,萧声嘎然而止。
一抹雪白的身影跃入亭内,他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惊喜,温暖如阳,如浴春风。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漠帧,却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清忧脸色微红,羞颜初开的模样。
清忧轻挪身姿,水袖翩翩,像极了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抬头,一并足,均有着仙女的天姿。
萧声再起,自打寒症缠身后,清忧便很少笑了,可那日的笑容灿若星辰,美到极致。我开始感叹于漠帧的魅力,只有他才可以让清忧如此的快乐。
我躲在假山后,呆呆的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肩上背着重重的柴火,身穿鹅黄绿的短褂长裤,浑身脏兮兮,活像一个烧火的丫头。我转身,不忍观看长亭的绝美风景,眼角却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