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尤甚。
1990年的中秋节前,在广东深圳的某一地方,国庆前夕,过完年比刘富强外出打工早半年的刘富伟、刘富贵两人,拼着比别人多付出点、拼着比别人多了一股机灵劲,用了差不多半年时间在这座城市立足,倒比刘富强他们起早贪黑的挣着点辛苦钱洒脱一点。
“四哥,今天阴历八月十一了,今年中秋节咱们真不回家吗?”吸溜着面条的刘富贵含糊不清问到旁边的刘富伟,这半年的时间,刘富贵的脸晒得比去年更黑了,脸色的忧愁气息比去年更浓了。
“不回了,趁着这段时间多挣点钱,这路费太贵了,还不如咱们把钱攒着等过年回家给孩子多买点衣服那,这边的衣服比家里又便宜又漂亮,等咱们过年回家时多带点衣服回家,到时家里一人一套,开心过个年比这短短的两天好多了。”四哥刘富伟捧着碗就着菜说道。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南方九月的天气丝毫不见凉爽,闷热的天气充斥着每一息,浑然感觉不到身上汗水的滴落。
“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上次家里的来信只说他们也出来了,也不知道首都那边好不好找工作啊,赚到钱了没有。”见到四哥铁了心中秋不回家,知道四哥前几天把钱邮寄了回去,顺道写了信报了平安,刘富贵也没有在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转到大哥他们身上。
“大哥他们应该能挣到钱的,”刘富伟不是很肯定的说道,“大哥是咱们这几个里面学问最高的,肯定没有问题的。”平日里刘富伟最是羡慕大哥的学问了。
“你说大哥他们中秋节回家吗?家里种着这么多庄稼,只靠家里的几个人能收完吗?”中秋中秋,也是秋收的季节,秋收在即,刘富贵不无的担心到,家里只剩下媳妇和孩子,也不知道家里的秋收能不能忙过来。要是自己回去肯定能收完,但是来回的路费就打消了自己的回去的想法,不知道收这些庄稼赚的钱能不能值得自己回去的路费和耽误的赚的钱哪。
“大哥他们去的是首都,离家近,应该是回去的,不像是咱们这离家太远了,想回去一趟都难。”刘富伟也叹了口气,离家越远,越想家,越盼家,越想回家,这就是所谓的乡愁吧。
“唉,不说这些了,快点吃饭吧,早点吃完,趁着天凉快点,多干点活,工地不能去,咱们干点别的去。”
别看刘富贵是兄弟姐妹五个中最小的,但也是最机灵的、最聪明的,从小小聪明就不断。来深圳这边白天在工地干活拿工地的工资,晚上和四哥刘富伟两人和这边的一个朋友找了点其它的活来干,一晚上下来也不少挣。
见到大哥吃完了饭,刘富贵抽出钱来放到桌子上,用碗压住,对摊上正在收拾桌子的妇女说道:“张姐,两碗面的钱放桌子上了,过来收下吧,别让风刮走了。”因为是老乡的缘故,刘富贵两人也经常过来吃面,一来二去的就互相熟悉了,也不就那么讲究了,吃完饭把钱压到碗下也成了常便。
“慢走啊,晚上干活注意点安全啊。”似乎是知道刘富贵两兄弟晚也需要干活,过来收拾碗筷的张姐嘱托道。
“知道了张姐,我们先走了。”顺着灯光兄弟两人越走越远,直到路的尽头。
而此时兄弟二人说到的大哥刘富朋和张国明今晚外出送煤回来的有点早,今晚本来还需要在送一车的,但是一想这雨后的路不好走,且是晚上,所以和周国庆一商量干脆今晚早点休息,明早早点送,周国庆今天也就早早的回去陪媳妇陪孩子陪父母去了。
刘富朋和张国明吃罢晚饭,看着天色比平时尚早,这么早睡觉太早了,两人索性又从外面买了一瓶便宜的白酒,顺着昨晚剩下花生米喝了起来。
“国明啊,今天都是八月十一了,中秋不回家有遗憾吗?”看着今天自从三弟刘富强代表两人回家走后脸上有恍惚过的神色,不像平日里的挣到钱的开心,刘富朋便问道。
“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节,说没有遗憾那是骗人的,再说阿强上午都坐火车回去了,现在想追也追不上了,还是咱们在这里好好的干活,多送点多赚点,才是正理。”张国明吃了一个花生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富贵他们在深圳怎么样了,中秋节回不回家啊。”
刘富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妹夫张国明的话,而是抿了一口酒才说道:“要是只有富贵在深圳那边,他中秋节一定会回去的,但是富伟也在那边,就不好说了,估计中秋是不回家了。”刘富朋作为一家的老大,作为一家最有学问的人,对于妹妹和几个弟弟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
似乎是作为刘富伟和刘富贵的姐夫,对于他们性格也有一点的了解,没有在这上面继续下去,而是说道:“大哥,你说咱们接下来的这半年能赚多少钱啊,这才一个多月咱们就赚了一千多元,剩下的这四个月马上都快到冬天了,咱们怎么也能赚到五千元吧。”没有再纠结刘富贵两人回不回家的事后,张国明想到自己这一个半月来虽然比较辛苦,但是那些赚到手里的钱,脸上不在苦闷露出了笑容。
“嗯,到冬季用煤的越来越多,到时候该咱们忙不过来了,赚钱是肯定的,估计比五千还会多的,就是不知道能破万元啊。”
“破万元,大哥,这能吗?”张国明见自家媳妇的大哥这样说,有点惊到了,自己想的五千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大哥都想到万元了。
“想想吗,还不能想了,即使今年咱们赚不到万元,明年咱们肯定能挣到万元的,到时咱们风风光光的回家去。”刘富朋说着大口抿了一口酒,这段时间因劳累、风吹日晒变黑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红色。
“今年不行,明年咱们肯定行的,到时回家一定把屋子翻盖下,都住上红砖房。”张国明也在一旁激动的说道。
而在他们谈论中的刘富强也终于回到了家,看着熟悉的村口,刘富强激动的留下了泪,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