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荒,夕阳微斜,洒出点点金光。
金光所及每一颗沙砾,然而并没有一粒美丽的沙砾面对于生命的脆弱是无辜的。
褚宪月拖着一身疲惫,一袭红衣,火红之间,与那阳辉照应。
这是生的颜色?生的华光?
不,这是死的颜色,死的血腥。
褚宪月本与那至高无上的至尊夫君北上迅游,本是一件欣喜之事,却未曾想到这北荒饥民甚多,一时间竟围了那马车。
马车行驶不动,那马夫也被乌泱泱的饥民拽了下去。
生食血肉,活吞白骨,几分钟后马夫连哽在嗓中的最后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外面如厮恐惧,马车内却气稳山河。
褚宪月看着对面手握韧剑的夫君,那冷峻谨慎的面庞,那至尊无上的气质,那面临死亡也毫不畏惧的夫君。
他是王,他死了,整个国会怎样?
褚宪月轻轻的最后认真摹了摹他那夫君,便一跃而下。
这北荒偏远,周边只有荒无人烟的枯胡杨,就像身先士卒,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但个个死状惨怖。
褚宪月用力撕开了自己的衣裙,白嫩的腿部一下子露了出来,那些呲着牙,喷着口水,哀怨之声满满的饥民眼中一下子发出了光,在那些饥民眼里,这白嫩的大腿,便是上等的佳肴。
那些衣衫褴褛,大大小小的饥民,蜂拥一般朝褚宪月奔去。
她用力的跑,努力的向马车所在的反方向跑,那些饥民虽说瘦骨嶙峋,却乌泱泱的跑的甚快,只冲这个雪嫩的少女而去。
“这辈子我换你活,下辈子,你可得还我……”
褚宪月的泪水逐渐跌落下来,被风一下子割裂开来。
之后,她倒是未被饥民吞了,却不慎跑入了饥民也不敢深入的禁地。
这禁地蔓延黄沙,风沙凌厉。
前有未知的尽头。
后有眼红的饥民。
褚宪月不敢轻举妄动,怕是只能被这慢慢黄沙吞没了。
干渴,低迷,昏热……
褚宪月的目光越来越模糊,却见了一焦急的华衣少年向她奔来。
见少女衣不蔽体,灼热的阳光就烫在她的身上,华衣少年连忙脱下了他的衣服,盖在褚宪月的身上。
“你怎么这么傻,这全都是穆献旗的局啊,借着饥民抛妻,有多少妃子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你知道为什么你一个女儿家都没有被饥民追上?完全是因为那些饥民都是他穆献旗的棋子啊!这都是骗你,欺你的戏啊!”
华衣少年眼中全是泪,颤抖的手将水壶递到了褚宪月的嘴边。
“不,不了,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褚宪月渴的濒死,眼中倒是全是幻觉,全都是那至尊无上的穆献旗,他驾着马车,突出重围,嘴角挂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穆献旗,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再爱你爱的这么卑微……
东昭四年,夏至之日,东昭国君主穆献旗暗访民间回朝,民拥谦恭,君臣相依,欣欣向荣,然而传言却纷飞于市朝,那东昭王最爱的阿罗里宸妃,北荒伴君出巡之后,却再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