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舅舅什么态度。我也是他的外甥女。”杨玲可很不服气,手指着门口,看向母亲。
清荷郡主从来就不是个聪明人,拉着女儿,“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玲儿不必与她计较。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回京伺候外祖母吗?过些日子,你与她一起回京,京中繁华还不能让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自惭形秽。”
“母亲说的是,不过是罪臣之后,怎配与我相提并论。”刚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杨玲可又恢复成大方端庄的大家闺秀,可惜太过表面。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能看穿,无奈人家自以为雍容华贵,沾沾自喜之态令人作吐。两母女互相追捧,暗二听得午饭都快要吐出来。
楚云天将楚语抱回房间,眉就没松开过。他也有女儿,他的的女儿千尊玉贵养于深闺,这个外甥女却多灾多难,令人怜惜。
“父亲,大夫请来了。大夫,快请。”人未进院声已传入房间,楚云天定了定神,迎出去。
“大夫,快请进来。我外甥女在途中就高烧不退,如今又遭火烧伤,我心里实在难安。”
“大人,我先诊脉。”两指轻抬,双眸半闭,“这女孩是个早产儿,天生体弱,出生又从未将养。路途颠簸,身体疲累,受了惊吓,高烧不止。好像又受了寒,不好说。大人,这姑娘的烧我能退了,但是其他只能好生将养。我听闻大人急需进京,进京路途遥远是不利于这孩子养病。最好是在此地休养。”
“这,家中有事急需......”
“希季,送大夫出去。叫侍从跟着去拿药,你跟我出来。”
“老爷,表小姐这儿.....”
“木棉跟着吗?”
“跟着,您说要她回京向老太太禀报姑奶奶在这的生活。”
“叫她去伺候,莫要再出差错。”
楚云天吩咐完事情,站在竹林跟前,一言不发。
“父亲,怎么了?”楚希季送完大夫,过来回话。
“京中情况,当真刻不容缓?”低沉的声音带有一丝期待。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先是责骂姑母和玲表妹,如今又想延缓进京。为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姑母血缘的陌生人,我们何必如此?”楚希季有些震惊,一向冷静理智的父亲,今日频频失态。
楚云天看向房间,“或许她就是你表妹。”
“那又如何,皇上逼迫楚家交出玉佩。大伯父和外祖母声称将此物给清宁姑母做陪嫁,那如今我们只要将这个女孩送进京,问题就可以解决。她是或不是都不重要,这不是您说的。难道为她一人赔上我楚家上千条性命?”楚希季见父亲沉默不语,知道他心软了,继续说:“父亲,最多我们在路上多拖延些日子,也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也只能这样了,让下人好好照顾。”转身朝正院走去。
“父亲,你这是去哪?”
“将死之人,何苦有不顺心。我让你姑母给她一个交代。”
楚云天知道姐姐的性格,楚希季又如何不知道。想来又是一场鸡飞狗跳,也不知这女孩何等本事,竟能让父亲心软,还为她与姑母争执。不过父亲说的对,将死之人,自己何必斤斤计较。
楚语在房间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将死之人,好一个楚家,好一个名门望族。不就是一块玉佩,自己还真有,就是不知道楚家要不要得起。
“小姐,药好了。”木棉端着药走进来。
正院,“三弟,你当真要为这么个东西跟我过不去。”清荷郡主坐在上首气得要死。
“姐姐,你既知她是孤女,又为何执意为难她。乔家虽然落罪,乔太后还稳居慈宁宫。”楚云天被不知好歹的姐姐气的口不择言。
“弟弟,你别提乔太后。当年我想嫁乔家,她和母亲是怎么说的:乔家门风清贵,如何可娶望族女为妻,轮到二妹时她就另一副嘴脸。妹妹不在了,我也就不计较,但我为什么要善待她的女儿?”楚清荷早就疯魔,在嫁入杨家那一刻就已经疯了。心中只剩下攀比,哪怕自己的嫁妆被丈夫如数花掉,也丝毫不介意。因为还有楚家,这是楚家欠她。
楚云天睁大双眼看向这个大姐,他从来不知道姐姐想嫁乔家,更不知这段恩怨。“但姐姐已嫁杨家,是杨家妇。”
楚清荷一脸不在意,“那又怎样?”
“自然不怎样,不过是封休书罢了。”木棉扶着楚语走进寂静的正院。
“楚语,你怎么来了?你姨母她,她是魔怔了。”楚云天跑到楚语前,想摸楚语烫不烫。
楚语侧身躲开,说:“姨母身为杨家妇,思念其他男子,不过是一封休书罢了。正如姨母所言,楚家欠姨母的。姨母何不索要休书就此归家,由楚家奉养,也好让楚家好好偿还。”
楚清荷看向楚语,想看见恶魔打了一个冷颤“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杨家妇.....”
“那又如何?姨母,那又如何?”
“我应该在杨家奉养公婆,教养......”楚清荷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好像她在等自己说这些。
楚语轻笑一声,“奉养公婆,教养儿女,呵--呵。姨母,你当真说的出口,儿女嚣张跋扈,公婆在家耕地,亲力亲为。你可真是好儿媳,不如我们去姨夫跟前说道说道”
“胡说八道,公婆有仆人......”楚清荷眼色微变,睁大眼睛看着楚语。
“哦,得有人监督老人家干活吗?万一偷懒呢?”楚语像是是恍然大悟道。
“乔楚语,你不过九岁稚童,怎敢来我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扇你。”楚清荷被人说破了心思,慌了神。说着就扑向楚语。
木棉拉着楚语往后退,楚云天已经一系列神转折弄蒙了。楚语挣开木棉走到楚清荷跟前,小声说“姨母,杨家能忍你思慕他人,可能忍你给他们戴绿帽子。”
楚清荷停了一下,“你胡说”看着乔楚语颇有趣味的看着她,声音越来越细。
楚清荷不是个聪明人,但不傻“你想要什么?”
“姨母是个聪明人,表妹确实没对我做什么。只是姨母家的丫鬟未免有些过分,竟将我一个病人扔在房间,自己跑去玩耍。素听闻姨母治家严谨,不知这犯上的丫头该如何处置?”楚语全程笑着,楚清荷看着那笑极为刺眼。
“楚语丫头说的是,这般欺主的丫头,我定不能轻饶。来人,将小红和青儿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撵出府。”楚清荷将怨气都发泄给这两个丫头。
楚语当楚清荷发话时,就已经转身离去。
木棉说:“小姐,我们不看着些吗?”
“不过一群走狗,打或不打,伤的从来不是我的颜面。走吧,我要休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