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方犹豫着,万顷痕更近一步说道:“能潜入的人最多只有三个,这三人的身手都要出类拔萃。除了我,仅够资格的人只有肖贯一人,剩下那一个我怎么都凑不齐。所以……”
“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四成。”万顷痕如实地说,“劫狱当晚,到场的守卫不会太多,我和肖贯勉强可以应付。我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护卫的头领武艺极高,就怕会被他一人所阻拦。”
“我若不答应你呢?”星夙猛地转了话题。
万顷痕沉默了片刻,接下腰间的古刀递到星夙面前,“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不过,那个叫楚香凝的女人也活不成!”
鬼娃离座跳起,弯刀出鞘朝白衣公子胸口劈来,星夙猛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刀弧就停在对方心口处,外衣已被划破,万顷痕未动一下,眼睛一眨不眨。
星夙凝视着他,把鬼娃硬压回椅子上,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这一次就算是我蝎王岭众兄弟欠你的,有朝一日必当相报。”
“不必了。”星夙说,“我也有我的条件。”
“和那个叫楚香凝的女子有关吗?”
“是。阿凝自幼苦命,如今一人漂泊在外,我不想看到她受人欺负。我不求她过得要多富有,平平淡淡就好。”
万顷痕听懂了,点点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其实我放不下的有那么三四个人,但最放不下的只有她了。”星夙说着站起身来,“什么时候动手?”
“九月二十三。”万顷痕朝他举杯,“雪原城,凤阳客栈不见不散。”
“我从不受人威胁的,你是第一个。”星夙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下楼去,“但也是最后一个!”
“真是狂妄的人啊……”万顷痕饮干了酒,“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找上你呢?”
当初在清风寨日子过得清闲自在,那里是南晋的边陲,人口稀少响马就那么几支,以清风寨实力最盛。可一来到中原,鬼娃发现麻烦不断,是非会主动找上门来,想躲都躲不开,这次劫狱又是危险重重,他还是不能跟去只能干着急。
“大哥,上一次闯蛇岗山你不让我去,为什么这一次还要阻止?”出了酒楼,鬼娃便忍不住抱怨起来。
“劫狱不是儿戏,人多反而会误事。”星夙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况且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要交给你去办。”
鬼娃眼睛一亮,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星夙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轻轻地放在他手上,是一把木梳子。他曾看到过大哥亲自用过它,只用过寥寥几次。
除了那支枪,这是星夙唯一一件从不离身的东西。鬼娃知道此物的重要性,生怕自己粗手粗脚弄损了它,拿在手上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神色不宁。
星夙被逗乐了,“好好替我保管。吕大人曾说过,我这种性子若不改改,怕是活不长久。没有办法啊,在这儿世道上想活得长久就要学会低下头,可我不想,我若是低下头去就有人恨恨踩住我的脖子。昂着头有什么不好呢,至少知道自己死那一刻,到底会是个什么死法。”
嘴里都是些不吉利的话,鬼娃不免有点担心,不过听得出来都是他的心里话。他很少会说,也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大哥,你死不了的。当年你独闯清风寨,打翻了在场所有人,在我眼里没人是你的对手!”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早晚会变成井底之蛙。”星夙苦笑道,“劫狱若失败了,你替我把这个交还给她。什么都不要说,只要还给她就是了。”
“大哥,难道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