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对这几个人的来历更显好奇,这个首领如此聪明,同伴也都身手不凡,他们到巫神头到底去做什么?
“都说巫医可以在毒瘴中自由穿行,如果我们也可以会剩下不少时间行路。”
巫医听懂了他的意思,从长筒瓶子里拿出四支竹筒,“每过三个时辰就在鼻孔、耳孔滴两滴,毒瘴是从这两处渗入体内,一路上不要说话,足够五天之用,从水上走三天就够。”
“回来的时候用得着,族长一死,我们可就危险了,可没有时间等着下雨。”
“我信你的话,办到这件事要多久?”
“第一场雪来之前。”
“那就是秋末,没有几天了。”巫医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还想着趁着大雪还没有封路时回到草原去,有巫医领路会快得多。”萨貊说,“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你就危险了,训蛇人迟早会发现你的,除非你不想再报仇逃得远远的,我想你心里只有这一件事吧,哪怕玉石俱焚。”
“这也是我成为巫医的目的。”
“那就好。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等我把族长的人头带回来吧。”
“你就那么自信?”
“因为这是必须要办成的事。”萨貊目光里透着冷厉,“我也好久没有那么想杀一个人了。”
夜色浓烈,雨声明显小了,洞中的火焰只剩下暗红的残火。人们沉沉地睡着,巫医坐起了身子木然地看着黑暗,他一直在想该不该信任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他们为什么冒死要帮这个忙,为了什么呢?
可现在的处境根本没办法接近巫神头,只能靠这几个外乡客,他们的来历如此神秘,见识很广,对巫神头、毒瘴林也颇为了解,绝不会是族长的人,何况还有个人号称是从北陆而来。可那个领路人又很可疑,他有一位训蛇人的朋友,或许和族长也有些交情,那个年轻的头领看起来很真诚,也很可信,心里很是矛盾,似忧似喜。
他心里有些乱,缓缓站起身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信任他们留在这里,或是离开逃到更隐蔽的地方去。曾想过让大蛇杀死他们安心躲藏在洞中,可接触之后觉得人都不坏,又没有任何仇怨,特别是那位年轻的头领谈起话来还很投机。
扎鲁死死盯着巫医的背影,他侧身睡着距离不过三米面朝着墙壁,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的脸。扎鲁把小刀藏在袖子里,巫医呆愣着不知想要干什么,大蛇还没有回来现在是绝佳的机会。
巫医动了,迈步朝着洞口走去。扎鲁心头一跳,正要起身。
“你去哪里?”黑暗中响起很轻的声音。
巫医怔了一下,回头,“去透透气,水冢应该快回来了。”
“是不是出了事?”
“不会,它的食量很大,一次进食可以维持六七天,觅食会久一点。”
“外面还在下雨。”
“我常年都生活在雨里,运气好能找到避雨的山洞,早就习惯了。”
“那我跟你去。”
“只是出去走走,不会离开岛上。”巫医迈步走了。
“我现在是你的护卫了,要负责你的安全。”索兰不情愿地爬起身,雨天猎人都会待在家里,没人愿意全身湿漉漉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中行进。
两人出了山洞,脚步声很快远去。扎鲁压了压袖口露出的刃尖,转回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