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莫罕刚刚找过父亲，戈尔瑟对儿子没有任何交代，对于两大部落的恩怨也漠不关心。过去所具有的威严、雄武都不见了，站在面前的只是个沧桑的老人，背脊有些弯曲，眼神也变得浑浊。干莫罕走出帐篷的时候有些失神，印象中的父亲、草原上杀戮半生的豹子全然成了另一幅样子，不到一个寒冬，让人快联想不到那个策马砍杀，声如洪雷的男人，除了木架上那两柄断刀还记载着那段岁月。
贵族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对于攻打河摩的问题争论不休，很多人都在等他拿主意。他为此前来找父亲询问，想不到什么答案都没得到，便决定去找舍老，自从当上那颜才知道并不是事事都由自己掌控，很多决定说了并不算数，贵族们无疑成了肩头一座大山，站在山顶的人便是舍老，或许是想保留某些秘密近日来与卓络的来往明显减少，卓络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但两人的关系却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
干莫罕远远就看到前面的人影，来者正朝他走近，手里提着一支灯笼。
一个名叫苏阿的小伙子成了他的贴身侍卫，干莫罕推掉了舍老送过来的人，身边另一个背着箭囊的年轻人也是他亲自选的。身形瘦高有几分像北陆人，穿着猎人的服饰，出生在乌障林边上的小镇，曾去过林子捕过些蛇虫，年龄大了手脚不灵便会改做买卖，被称作巫商，巫商年轻时都是部落村镇上最出色的猎手。
干莫罕也是照搬河摩那颜的做法，身边跟着些同龄的年轻人，武艺要好值得信任，虽然视萨貊为仇敌，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做法。
“卓叔。”干莫罕看清了来者的相貌，快步迎了上去。
“那颜是来找我的吗？巴桑快要走了想着去坐坐。”卓络看着一左一右的年轻人，“选的不错，比我推荐的人要强。”
“这种小事我不想牢卓叔费心。”
“如今我也帮不到什么忙了。”，卓络一笑，“既然有事商量，那我们就边喝酒便谈。”
两个护卫守在门口，苏阿站得笔直听到帐内偶尔传出谈笑声。他是当地部落头领举荐来的，说是个美差家里人一辈子吃喝不愁，没想到是到那颜身边当护卫，这个年轻的领袖性子很直，心里总想着干大事，夸奖或是厌恶一个人都会直说，唯独谈到舍老这个人神色有点复杂。他也是今晚第一次见到卓络，印象里是个温和的男人，此人在河汐极其有名，年轻时的事迹更是无人不知，在后辈眼中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另一侧的猎人比他年长几岁，不过二十三四，他从成年就跟着干莫罕，性子有些傲不明白那颜怎么选了个孩子做他的下手，平时也爱理不理的。
“我找过父亲了，当面说了要带兵去打河摩，父亲没有反对只是说‘今后的事你都自己做主，这是你该学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