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莫罕朝四周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一个人,想必父亲吩咐过了不许人靠近,就连最亲信的护卫也要到退到十米以外的地方。可见这次谈话非同一般,他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
帐内亮着烛火,今夜难得的平静连风都很轻缓,干莫罕犹豫地伸手去抓布帘,平静中暗含压力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
戈尔瑟正站在木架前,凝视着上面摆放的三把刀。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似乎并不在意目光仍定格在上面。
“父亲。”干莫罕走进来立在门口,低低地叫了一声。
“你来了。”戈尔瑟转头看着儿子,“事情你都听说了吧,那些贵族们守在帐外请战从正午等到晚上,你说该不该答应?”
“我……”这么大的事情没想到父亲会征求他的意见,他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才算是好。
“这可不像你的性子。自小就争强好胜,被人抢去一件东西都会记恨在心,你失去的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是你的亲人,你竟然答不上来。”
戈尔瑟阴沉着脸,“还是你心里在暗暗窃喜呢,这样就没有人和你争哪这个位子了呢?”
“我没有!”干莫罕大叫。
“知道我为什么没答应那些贵族们的请求吗?我还没老糊涂,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你真的明白吗?”
看儿子不作声,戈尔瑟继续道:“他们哪里是劝我攻打河摩,是要我冷静不要为一己之怨破坏了他们的利益,两大部落若真的开战,他们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若胜了不过是会有更多的奴隶、金银,失败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将失去,他们不愁吃穿也不想要什么领地,只想过着富裕、安定的生活。”
“想要做那颜,这些都看不到,就算如愿了也不过是贵族们的木偶。”
“你不但要成为豹子,也要变成草原上的狐狸,只有这样才会立于不败之地。我的孩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那颜的位子交给你?”
干莫罕无言以对,默默低下头去。
“查克苏是我的儿子,不是那些贵族们的,他们请战只是做做样子,若真有这个诚心会把自己的队伍召集起来,把能上战场的男儿都带到这里来,就算我再老十岁也要带着刀跨上战马,想要胜利没有心中的怒、没有渴望和热血,再多的人也打不赢。”
“你还太年轻了!”戈尔瑟用力摇头,“只是觉得一声令下人们就会跟随你上阵杀敌,你根本没经历过生死,很多事还不懂。不要把图霸挂在嘴边,那样太过可笑,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把头抬起来!”戈尔瑟突然大喝,“如果你真的想当那颜,就不要低头。对任何人也不要低头,我的儿子没有懦夫,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高昂着头,至少死的时候还有尊严。”
戈尔瑟心里像是憋了太多的话,此时此刻完全的爆发,其实他是想叫儿子明白那些话里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