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手中握。
“这一剑,是你教我的!”
剑阁峥嵘——西蜀剑心的最强一剑。
四十多年前,巍巍剑门关,悲鸣一剑破去万骑。
四十多年后,寒江雪一剑破皇城。
整座皇城在剑落的顷刻之间沦为废墟,整个离国王族被埋葬其中。
郑忘书将剑势控制得极好,除了皇城,其他地方尽皆完好,没被破坏哪怕一砖一瓦。
“他们在城头悬你的人头,我要他们都给你陪葬!”
不出郑忘书所料,巨大的气息与震动很快吸引了赵寒山的注意。
话说那赵寒山数月前在青白山与黑袍仙人激战一日,最终将仙人斩杀。可赵寒山也真气耗尽,伤了元气,于是回到了蜀地离国,静养一段时间。
屠戮天下武评高手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可这时候,浩瀚无边的剑气让他在百里外的府中都受到感应。这样强大的剑气,他曾在四十多年前和两年前领略过两次,而那两次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这个纯粹的武夫内心激动,因为他明白,这剑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正是他想要的——一个能够让他使出全力的对手,就像那仙人一样。
赵寒山的身体里流着战斗的血液,只有这样倾力战斗能让他热血沸腾。他拿起天魔双戟,不顾元气还没彻底恢复便踏空而去。
客人在等他,他可不想让这样的剑道高手等得太久。
赵寒山把双戟插在皇城西北的城墙上,自己坐在废墟之上。看着眼前的皇城废墟哈哈大笑:“你小子,为了让我出来,倒是心狠。”
“离国王族,他们该死。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的赵寒山,竟然是离王的走狗。”
“离王于我有恩,我便取了这蜀地还他。之后我便不是什么离国将军了,我也不在乎。我来这并不是为了给他报仇,而是因为你,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来吧,赵寒山!”
赵寒山手掌一张,天魔戟飞入手中之时,人已到郑忘书跟前,一戟落下,虽有寒江雪格挡,但郑忘书依然被从楼顶打入地下二十丈。
一力破万法,而赵寒山则是有憾山之力的终极武夫。
身后数百道裹着幽蓝鬼火的寒冰剑气冲来,被赵寒山大戟破开,赵寒山大怒:“哪来的小鬼!”
正是周身透出幽蓝鬼火的姜白使出的一招千秋雪。
地底两道游龙剑气冲破地面,带着废墟之上的残垣断壁砸向一身肌肉,魁梧无匹的白发武夫。
赵寒山一跃而起,一戟斩掉蜀道双龙。
“哈哈哈,过瘾啊,过瘾!没想到居然是郑慕泽的后人,还有那个浑身冒着鬼气的小鬼,你们俩一起上吧。”
赵寒山居中,姜白郑忘书分居他东西两边,一戟对着一人。
二人同时突刺而来,赵寒山一戟对一人,从容应对。
这是姜白第一此去拼命战斗,之前虽有小妖给她练手,但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强敌,未免身法走样,剑法中透着焦急和紧张。
战斗之中,郑忘书不断口中教授姜白如何运用剑法,危机之际便立刻护住她免于受伤。姜白逐渐适应,青白剑法之中不断掺杂着鬼火扑向赵寒山。
战了百招,二人甚至都不曾近他一寸身位。
“拿出真本事来,否则,可接不下我这一招。”赵寒山周身真气爆发,逼退二人,再跃到空中,双戟反握。
“却月斩。”
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若是寻常高手,还没见到戟锋下落,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好在郑忘书闪身到姜白身边,可已经躲不开这一招,只能强行挡在姜白身前。
斩击之后,一道百丈之长的沟壑,横亘在废墟皇城之中。
郑忘书单膝跪在姜白身前,喘着粗气,寒江雪插在地上,不断颤栗。
姜白心里不忿,御剑而起,将全身鬼气化作鬼火完全覆盖那柄三尺长的绿竹短剑,通体碧绿的短剑携深深幽蓝的鬼火直直飞向赵寒山,可赵寒山不躲不闪,双手负于身后,甚至都不用戟抵挡。
绿竹小剑直插胸口,却在他硕大的胸肌上碎裂,折断。
剑柄跌落,鬼火缓慢燃尽。
“这种玩意儿也能杀人吗?”赵寒山不屑一顾,用戟指着郑忘书:“你不会真的觉得,能保护她的同时杀掉我吧?”
“你别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郑忘书喊到,心里却没这样的底气。
姜白心里明白,忘书哥未能尽力是要留意保护自己,自己终究是拖了他的后腿,逐渐冷静下来,站在原地。
“你只可放心地打,这小鬼,我不伤她一毫!”赵寒山言语中透着自信,又对姜白说到:“小鬼,劝你别用那些鬼火之类的歪门邪道,小心伤了你自己!另外,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只和他打。”
说罢,二人再度战在一起,留姜白一人在原地凌乱。
激战正酣,赵寒山对郑忘书喊到:
“小子,你的剑不如你爹强。”
“那试试这个如何?”
雪花飘零......
赵寒山发现忽然之间自己无法动弹,仿佛和周围时空断开了联系。
接着一柄高耸如云的巨剑悬在赵寒山头顶。
剑阁峥嵘而崔嵬,如剑门关一般伟岸的巨剑轰然落下,砸在赵寒山身上,将其狠狠砸进白帝皇城的地底深处。
郑忘书回到姜白身边,舒了一口气,对着赵寒山方向说到:“这是还你的。”
又对姜白说到:“不愧是天下第一,即使是我尽全力的雪飘人间,也仅仅定住了他弹指一瞬。希望这一剑能对他能有点用吧。”
姜白看了看忘书哥脸上疲惫中带着笑意,心里也没了负担,她心里告诉自己:柳姐姐,我一定能帮他的,我不会拖后腿,我要冷静,我要冷静下来。
“小子!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地底一声咆哮响彻整个白帝城,随着咆哮声,赵寒山周围的土壤一层一层,一圈一圈被轰散。
顷刻间,整座皇城不复存在,只留下一个四五百丈大小,五六十丈深的巨坑。而赵寒山正站在坑底,擦了擦嘴角的血,注视着郑忘书和姜白。
“赵寒山,我们换个地方打如何?再这样下去,这白帝城怕是不保了。”
不等赵寒山回答,郑忘书踏着城中楼顶往郊外而去。赵寒山从坑中跃出,跟在身后,姜白亦然。
城中百姓看着三位踏空而去,再看看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离王皇城,皆叹天人。
城里还记得西蜀的遗民纷纷上街,大呼郑大将军之名,跪地叩拜。更有甚者,回家拿出菜刀上街,大喊:“郑将军鬼魂回来了!蜀国子民,杀啊!”
唯前日的大叔在家中独自一人饮酒,一边喝,一边痛哭流涕。
“郑将军,老汉,你们在底下要保佑他能赢,晓得不。”
一杯酒倒在地上,再一杯酒举向天空:“娃儿嘞,回来喝酒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