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路上可要一切小心呀。”
钟旎和季长羲初来何家见到的那个宫装美妇,也就是何嵊云的母亲苏嫦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何嵊云手中道。
“去到瓶山城你便直接到你外祖家,你外祖也许久未见到你了,前些日子还来信同我问你修行如何呢。”
宝瓶山位于凌国瓶山城,此城原名龙山城,后因成为宝瓶山宗门所在而得改名瓶山城,传言建立宝瓶山宗门玉桓真人就是看上此城位于连绵山脉之上,暗含灵脉,才在城外一座形似宝瓶的山上建立起了宗门。
何嵊云的外祖苏家,便是瓶山城的一门显贵。
何嵊云点头应是,何承津也忍不住叮嘱几句道:“此一去定是困难重重,勿要忘了我们何家先祖也曾是守卫一界的神将随从,无论如何,切勿丢了先祖的脸……哎夫人你轻些……”
苏嫦温柔的笑着对何嵊云道:“别理会你爹,他这嘴里就没什么好话。”
如果忽略掉她那只捏住何承津腰上软肉再用力一扭的玉手的话,确实十分温柔。
出来送行的何家人们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有些胆子大的小孩们甚至开始起哄。
钟旎看得想笑,心里涌上了些许的羡慕。
若她有父母,是不是也会有这般的天伦之乐。
季长羲看她这样,便开口道:“那我们便准备出发吧,天黑之前还需赶到沥城等候明日的传送阵。”
巽界幅员辽阔,城池之间大多有传送阵,只有像衡城这般边境城池则因需防外敌古往今来都不设传送阵,离衡城最近的传送阵是在隔壁的沥城,就算御剑也需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到达。
何嵊云低声交代了母亲几句,便叫上一旁和家人叙话的何嵊书和何妙言准备出发了。
五人刚要走,却见那和姐姐说完话就躲在人群中的小小的何妙语小姑娘冲了出来,将手中同样小小的储物袋递给了钟旎。
“钟姐姐,我姐姐和我说,也许你走了就不会再回衡城来了,他们都有家人准备的东西,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些,这个储物袋和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用自己攒下的零用买的,你莫要嫌弃……”小姑娘仰头看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我定会好好修行,与你们顶峰再相见。”
钟旎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小姑娘好一会儿,才腾出没抱着小狼寒旌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相信你。”
小狼也学她将柔软的手掌肉垫放在这个小姑娘额前的刘海上,祝福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眼看着众人坐上了季长羲的飞行法器凌波飞梭,何妙语的眼泪才一下子落了下来,何嵊炎正要安慰妹妹,却见她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坚定的道:“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的修行!”
说完便转身走进家门,只留下一脸迷茫的何嵊炎。
凌波飞梭是一艘船形的飞行法器,全靠灵石充能才能在天空飞行,钟旎带着小狼坐在船头,漫不经心的看着身边掠过的云彩。
季长羲调整好飞梭的运行轨迹,出了船舱坐在她身旁:“本来还想给你这个,没想到被何妙语那小姑娘抢先一步了。”
钟旎转头看他,还有他手中那只暖白色的玉镯。
“这是一只储物手镯,空间虽比储物袋大上许多,但也比不上小姑娘对你的一片心意。”
季长羲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酸,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较上劲了。
钟旎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忍不住笑起来:“无妨,你这个,我也很喜欢。”
季长羲见她笑得如此开怀,也笑了起开,看她拿起玉镯带在比玉还温润几分的皓腕上,又赞自己的眼光确实不错,这镯子确实勉强配得上她。
沥城城如其名,常年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街上也多是一些叫卖着油纸伞的凡人,钟旎本来是学着季长羲他们用灵力让雨珠不得近身,看见那油纸伞绘得好看,便上前挑选了一把淡紫色绘着几朵叫苑紫的小花的油纸伞撑着。
那油纸伞做得精致,伞边还垂落着一条同色系丝绦,被卖油纸伞的小贩托修士施了个避雨的小法术,随着钟旎的走动摇曳生姿。
其余四人见她这样有趣,也拿了几把颜色不同的油纸伞撑着。
“有美人兮,清扬婉兮。”
微雨的街头传来一声惊艳的赞叹,五人皆是有些不耐的看过去,只见一个高瘦的白衣公子哥站在雨中悠闲的摇着手中的,雨滴却从他身旁三寸外滑落,丝毫不沾身。
季长羲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袭蓝衫,心头有些郁郁,开始用灵识翻着储物戒找自己的白色衣衫。
那白衣公子看着一副英俊潇洒的样子,眼中却透着让人很不舒服的淫邪,钟旎还没有什么动作,小狼已经气得爪尖一转,一阵寒冰之气裹挟着雨水化成冰锥向那人袭去。
那人混不在意的将手中的扇子一挥,冰锥停滞在他身前,他正要得意,小狼寒旌脸上却先人性化的扬起了得意的笑。
那些冰锥停滞了一下,竟然像个钻头一般旋转起来,将他的防护罩钻开,直奔他的眼睛而去。
他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钟旎皱起眉,自储物戒指之中取出泉浸,正打算解救他,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响起。
“卷!”
只见一袭靛青色的大袖携着劲风自白衣公子身侧卷来,将小狼的冰锥悉数卷进袖中。
“何处来的不知礼的小家伙,竟敢当街纵着灵宠伤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佝偻老翁自白衣公子身后的暗处走出,阴恻恻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目光在钟旎和何妙言身上打着转。
何嵊云这下真忍不住了,手腕一翻,佩剑出现在手中,直指那一老一少:“你们又是哪来的淫贼,小心你们那双招子!”
那白衣公子不怒反笑,道:“何来淫贼,公子何必曲解我们师徒的爱美之心?”
一直默不作声的季长羲冷笑起来:“我道是何人,原来不过是那臭名昭著的两个姓腾的师徒采花贼。”
佝偻老翁腾渠抬眼看向他,满是褶皱的脸上表情诡异。
“年轻人,真是好眼力,既然认出了我们,就乖乖把这两个小女娃献上来吧。”
雨越下越大,卖伞的小贩皆已收摊,偶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只看了他们这边一眼便跑得更快了些。
钟旎听得心烦,手中法诀捏起,泉浸飞起来横在了她的身前:“无需多言,直接打一架便是。”
那白衣公子腾自若脸上的兴味越发浓起来,向前一步道:“师父,这位小美人便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