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可还记得他的模样?”楚佑寒咬着牙问。
方少华叹了口气,“我倒是没有见过他,只听我的护士长说,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光看外貌是断断看不出他的为人这么差劲。”
儒雅的男人?楚佑寒在脑海里搜索这样具体的男人,然而终究徒劳一场。
“可知这个男人的去处?”楚佑寒问。本来心里已经明白对方不会像他这样关心故事的主角和配角,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方少华摇摇头,“我不知道。坠楼事件发生后,这个女孩被送进我的诊室。我在她伤患初期做了几个手术,后来因为她实在拿不出医疗费而被迫终止治疗。可惜了,她再做两个小手术就能痊愈而不留下后遗症。她今天出现在医院我一点不好奇,想必是她旧伤犯了……”
楚佑寒黯然失色。连呼吸都觉得窒息。
噢,老天,那是柳诗情那种童话公主遭遇的故事吗?柳诗情没有医疗费而被迫终止治疗?她怎么会落魄潦倒至如此?
这家医院,离楚家只有几公里的距离,柳诗情宁愿残缺也不向他们求助,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傻丫头。
“佑寒,你好像对这个女孩很关心。”方少华忽然说。
楚佑寒苦笑,“只是觉得她太可怜!”
方少华皱眉,楚佑寒对时事政治,对街头新闻什么时候开始倾注情感了?
“我们走吧。”楚佑寒转身便离去。
方少华紧跟在他后面,穷追不舍的问:“你带来的病人呢?”
“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楚佑寒不假思索道。
方少华叹口气,“她一定让你抄了不少心。”
走到医院大门处,楚佑寒与送他出来的方少华握手辞别:“少华,打扰你工作了。”
方少华道:“不客气。”
楚佑寒去地下车场取了车,将车泊在医院门口外,然后拨通了柳诗情的电话。
“喂,我在门口等你,赶紧过来。”不等柳诗情问原因,楚佑寒交代了一句便酷酷的挂了电话。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楚佑寒就看见柳诗情慢吞吞的走过来。
她说她是椎间盘突出,是老毛病了。方少华说她是坠楼的旧伤。楚佑寒更愿意相信前者。
柳诗情上车后,楚佑寒一言未发,踩了油门急驰而去。
柳诗情低垂着头,也是一言不发。刚才,佑寒和方医生站在一起,她透过镜子看到了。他们聊了好久的时间,方医生对着她指指点点。他们的话题,应该是她吧?
过去的点点滴滴,柳诗情早已经将它关进了黑匣子,那是她上辈子是前生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的事情。无论谁打开可黑匣子,柳诗情都不会承认原来储存的东西。
佑寒,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他是嫌弃她了吗?她是如此不堪,怎么配得上佑寒?
柳诗情的心情非常难受。
“佑寒……”
“跑哪儿去了?就那么怕进医院?”柳诗情还没说出口,楚佑寒却抢过话题率先发难。
柳诗情怔住了,佑寒……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她多虑了,刚才他和方医生并没有看见她?
真是大幸!
楚佑寒本以为自己足够有气度接纳柳诗情,包括她那迷雾重叠的过往。然而,当方少华无意间提到那个与柳诗情的过去紧密相关的人后,楚佑寒的心,如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
就算爱得深恋的痴,可依然有嫉妒有吃味的强烈感觉。楚佑寒对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真是嫉妒得快要发狂;对于柳诗情,楚佑寒是又爱又恨。她可以犯下任何错误,就是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染。
楚佑寒觉得自己愚蠢的爱情在柳诗情眼里不过是蜻蜓点水似的肤浅,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徘徊了好些天。最后,楚佑寒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暗暗对自己说,既然在过去的几年里不能戒掉柳诗情,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勇气失去她?戒不掉,就接受吧。
可是,楚佑寒这几天沉默寡言,是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向来洞如观火的柳诗情焉能察觉不出。原来,在医院的时候,楚佑寒一定知道了一些有关她难为情的过去。只不过,他在掩饰而已。
柳诗情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难眠想入非非,她憧憬着爱情的未来,然而,每每看到楚佑寒蹙起的眉头,她就再不敢奢望。
灰姑娘睡一觉起来就幸运的变成众人瞩目的公主,这样的故事只在童话里看得到。
窗外,飘着小雨。柳诗情泪眼嘙娑。死皮赖脸的跟在楚佑寒身边,不是她想要的爱情。虽然,虽然佑寒并没说不要她的话,但是她知道,她一直知道,佑寒对她,不过是自尊需求罢了,他不甘心自己当年被她遗弃,不甘心被她这种寒碜的灰姑娘遗弃罢了,所以,他将她捆在身边,不过是刻意的报复而已。
而她,带着渺茫的希寄,希望佑寒回心转意,又或者被她默默无闻的付出感动……然后,他们再续前缘。
柳诗情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那么擅长编写小说。明明该结束的故事非要写个又臭又长的后传,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柳诗情站了起来,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走到衣柜边,着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来。
楚佑寒回来的时候,看到门角边上堆放的行李,冷冷的问:“怎么,要出行?”他都将她视为老婆了,她竟然敢如此不将他这个正牌老公放在眼里,走哪儿去也不通知他一声,竟敢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