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想想道:“人都是会变的,诗情比以前成熟些了。”说得好听叫成熟,不好听的话就是不易接近。楚晨只是不愿意接受后者而已。
“诗情这孩子,愈来愈叫人难以捉摸了。像以前多单纯的孩子啊,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楚晨注视着老伴,“你是不是不太希望这两个孩子走到一起?”
卓文慈一脸忧虑:“若是诗情心里装了佑寒,我倒是欢天喜地,我就怕是佑寒一厢情愿,做了对不起诗情的事情。”
楚晨微怔,“你是担心他们结婚佑寒使了手段?”
卓文慈微微点头。
楚晨蓦地站起来,声音都有些愤怒了,“这个兔崽子他胆敢欺负诗情,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我就说嘛,诗情上次表现出跟他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隔了一段时间就改变注意跟他领证了?”
卓文慈替儿子求情,“你也别太责怪佑寒,你是知道的,佑寒对诗情,从小就上了心。这孩子喜欢上什么玩具都是天长地久的事,别说是爱上了一个人。这么多年,佑寒心里也很苦,他爱的那么彻底那么痛苦,对诗情采取了非常手段也是情不得已。”
楚晨却很执拗,“他自小就鬼灵精怪,要得到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另辟傒径,我担心他对感情也是采取了旁门左道。这样我怎么跟诗情的爸爸交代。”
“交代什么?”
说话间,楚佑寒的声音迎风而来。
卓文慈站起来,笑容可鞠的迎了上去。“回来啦?”
楚佑寒拥着柳诗情穿过过堂走进来。楚晨的脸色一直不好,一双如鹰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儿子。
即使被楚佑寒触拥着,柳诗情也觉得没有安全感。这最大的隐忧不是别人,正是楚佑寒。
他在车上的时候还跟她苦大仇深的样子,一下车就将她暧昧的拥进怀中,他分明是做戏给老人看嘛!
看到诗情抑郁的表情,再看看儿子春风得意的脸,楚晨在心里面对儿子定了刑。也不知道臭小子对诗情采取了什么手段!真是混帐之至。
“诗情,来,吃菜。”一上桌,卓文慈对沉默的诗情就特别殷勤。
柳诗情只是低头扒饭,别人夹菜给她她就嗯嗯几声。楚佑寒心里冒火的很,在公司的时候这个丫头明明跟她坦诚的认了错误,怎么一回家就是这张苦瓜脸?好像他们家借她钱没还似的。
“柳诗情,你大舌头了吗?妈妈跟你说话你就正儿八经的说一句,你跟蚊子哼哼一样谁听得到?”楚佑寒恶狠狠的教训道。
楚晨和卓文慈互视一样,看儿子这种霸王作风,再看看诗情一副弱不经风任被鱼肉的表情,楚晨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儿子欠教训。
“佑寒,你跟诗情结婚,诗情是自愿的吗?”楚晨极其严厉的问。
楚佑寒的眼睛都直的快掉地上了。“爸爸,你——”想起什么的楚佑寒忽然闭了嘴,将目光转向柳诗情。
他很想听听她的答案。
“伯伯,是我自愿的。”柳诗情低低的说。
楚佑寒松了口气。卓文慈笑道:“你爸爸老了,愈来愈爱开玩笑,他们两个要是不喜欢对方,还会结婚吗?”
楚晨连忙点头:“说得也是,我多虑了。”
楚佑寒盯着柳诗情,目光有些异样。刚才,柳诗情叫他的爸爸为伯伯,这真是叫人愉悦。诗情小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么叫得,原来她还记得他们对她的好,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那么上次,她对他们的无礼,应该只是个意外,谁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有点情绪的。
柳诗情被楚佑寒盯得直发毛,她在心里反复得总结自己到底又错在哪里了。最后柳诗情终于如梦大醒,刚才,她叫他的爸爸为伯伯,他一定是怪她没有改口吧?
一顿饭结束后,卓文慈便将儿子儿媳推上楼,“你们去自己的房间玩玩,我和你爸爸收拾碗筷就行了。”
楚佑寒的卧室,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大红的被子,大红的纱窗,大红的中式镂空大床,大红的屏风。
“姨妈一定把这里当成新人的房间了!”柳诗情感叹道。
楚佑寒转身凝视着她,柳诗情赶紧纠正道:“噢,是妈妈,不是姨妈。”
“叫不惯还叫伯伯姨妈吧!”楚佑寒觉得此趟没有白来,至少,他找到了儿时的一些美好的记忆。
柳诗情望着大红的家具怔怔发呆,楚佑寒忽然意识过来,女孩子对自己的婚礼都有着童话般的憧憬,他和诗情匆忙领证后便住在了一起,这对诗情而言,也许没有婚礼的婚姻始终遗憾。楚佑寒忽然就提议道:“要不,我们举办个婚礼吧?”
柳诗情吓了一跳,“啊?婚礼?”
楚佑寒皱眉,看来他多虑了,这丫头才不在乎那些形式的浮华。那么,她刚才又为什么发呆?
“请些亲朋好友来见证我们的婚礼,这样可以加深你为人妻的印象。”楚佑寒挖苦道。他还惦记着柳诗情对陈芷墨超乎朋友的关心。他是个特记仇的君子。
柳诗情真是百口莫辩,“随你怎么想。”她终于生气了,楚佑寒这个混蛋可以蹲醋缸子了。
“那就定在下个月吧。”楚佑寒翻了翻桌上的日历,漫不经心道。
柳诗情瞪大眼,她明明是想说“随他怎么定义她和芷墨的关系”,她可没同意举办婚礼啊。
“佑寒,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婚礼就免了吧?”柳诗情道。
楚佑寒将脑袋凑上前,轻声质问:“住在一起?那也叫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