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寒斜倚在门栏上,以一副揣度促狭的眼神端详着柳诗情。柳诗情觉察到这一抹不安好的目光后,大胆着转过头,直视着他。
楚佑寒黑白分明的瞳子漾起一波笑纹,分明是坏坏的。“你是柳诗情吗?”他眯缝起俊眸问。
柳诗情颤颤的站起来,狐疑的盯着他。“你怎么了?你今晚有点奇怪?”她说。
楚佑寒走到她面前,生猛的力道抬起她的下颚,很邪恶的口气调戏道:“是吗?原来我在你心里,正如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一样。”
柳诗情咀嚼了这话的含义,忽然脸色倏地一变,原来他——在讽刺她。
“我哪里表现得奇怪了?”她大胆的问。试图澄清自己在他心中留下的污浊。
然而,楚佑寒似乎疲惫了,忽然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疲倦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于是,柳诗情失去了跟他澄清自己的机会。
“哦。”她支吾道。却站在原地不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每到晚上他说要睡觉的时候,她就特别的不能适应。
尽管,他们有过夫妻之实,但是那一次在柳诗情看来是很不正式的,是楚佑寒醉酒后无意识的行为。所以,在她未弄清楚清晰的他是不是出于真心的愿意与她同居的事实之前,她不敢一厢情愿的走近他的居室。害怕触犯了他的禁地,招致他的白眼甚至是嫌恶。
楚佑寒淋浴后,兀自走近自己的卧室。柳诗情委屈的撅起嘴巴,这算什么嘛,把她当空气了?故意无视她的存在。好歹,她刚刚也帮他应付了那么多人的晚餐,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赌气般,柳诗情做了决定,今夜不眠。开了电视,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戴着耳塞,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电视里,此刻正播出一架从纽约出发到中国D市的飞机不幸失事的事件。那些死者的脸,都被白布遮掩着。柳诗情满脑子想的是楚佑寒不通情达理,对电视屏幕的一切都是视若无睹。
楚佑寒从卧室里气匆匆的冲出来,捡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机关了,然后怒瞪着黑瞳瞪着柳诗情。“你夜行性动物吗?你不睡觉也别影响别人休息!”
柳诗情朝他翻了一个不甘心的大白眼,然后以风一般的速度冲进了他旁边的卧室。
楚佑寒目送着她俏皮离去的倩影,怒极的容颜逐渐舒缓,最后舒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如此可爱的女孩,为什么不能臣服在他的爱下?
一大清早,楚佑寒就苏醒了过来。听收音机广播的时候,新闻的消息令他很是惶惶。
飞机失事,耸人听闻的新闻天天都在发生,楚佑寒的心脏虽比不得城墙那么厚,但是基本的防御力还是有的。可是这条新闻,不知为何,他听了后总感觉心惶惶的,一种恨奇特的但是又非常真实的感觉。
楚佑寒给王晓岚拨了电话,让她在第一时间内查清楚飞机失事波及的乘客。他的好奇心促使他想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反应来自何因。
吃早餐的时候,楚佑寒因为心神不宁,将汤碗打碎在地上。
柳诗情收拾地上的碎片时,手指不小心被棱角刺破了,血流不止。
“SHIT!”楚佑寒一边找纱布一边愤愤的骂脏话。他是个修养极好的人,但是今天,他的行为似乎有点不受控制。
柳诗情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指头,她觉得一大早起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倒霉透顶了。她可不是那种有了伤口血流不止的人,以前,无论多大的伤口,只要将手指头放在嘴巴里含一下,伤口即刻封住了。可是今天,她这么做的时候,她竟然尝到了血的腥味,甚至闻到了血的腥味。
“我觉得,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柳诗情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以前,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意外的流血事件发生。后来,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流血不止,在她看来,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不祥之兆。
她的亲人不多,父母都已不再人世,除了他,唯一的哥哥,芷墨。
柳诗情的心忽然冰凉,所有的意识都冻结了。
楚佑寒看着她,她显然被自己自以为是的第六感吓坏了。
“飞机失事,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楚佑寒嗤笑道。
柳诗情有一瞬间失神,如果,如果楚佑寒知道她心系的那个人是他们共同的亲哥哥的话,一定会很震撼,也再笑不出如此的云淡风轻。可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柳诗情才不会让他经历她曾经宛如凌迟的痛楚。她是他的保护神。虽然他不知道。
享用早餐的时候,柳诗情有点心不在焉。楚佑寒看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就窜起了火苗,脸色自然不好看。
美国纽约到中国C市的航班,飞机上又有个叫柳诗情牵肠挂肚的人,不是陈芷墨还能有谁?
早知道将她人交给陈芷墨会让她连心也一起交付,楚佑寒宁愿她疯一辈子也不要做出当初那个愚蠢的决定。
“你就这么在乎他?”楚佑寒压抑了许久的火苗终于还是腾腾的燃起来了。
柳诗情一脸迷糊,傻愣愣的问:“你指的是谁?”
楚佑寒鄙夷的睨着她,该死的丫头,有胆子出—轨却没胆子承认。哼,她以为他是善菩萨,触犯了他的忍耐底线可没好果子吃。陈芷墨,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
“我已经让我的秘书查过了,相信很快她就会跟我汇报这次失事飞机的乘客名单。你有兴趣知道的话,吃完早餐就跟我去公司。”楚佑寒别有深意的凝视着柳诗情,柳诗情不知道他用意何在,只觉得他的眼神像一块千年寒冰。她根本不知道她又做错了什么,他的脸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怪让人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