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寒带她到这里来,明明说是跟她解释他的过去和现在那些女友,可是诗情怎么觉得,他分明是带她来回忆过去的?过去虽然不堪回首,可是诗情早已不计较,佑寒这一趟,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斜眼瞟一下旁边的楚佑寒,他的表情是以前那种宠辱不惊的死人样,他的脸就是面瘫,从来在外面不带情绪的。所以,诗情觉得他难懂,其他女人估计压根就打不开书页。天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佑寒见诗情正出神的盯着自己看,凝重的表情忽然放松了几分,他把诗情揽得离自己更近一些,诗情有被保护的感觉。
走过脏兮兮的长廊,还要左拐进一个更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个房门虚掩着。佑寒带着诗情走到通道尽头后就伸手抠门,诗情一惊,佑寒的朋友非富即贵的,人以类聚嘛,他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个穷朋友了?
佑寒这个时候转过头凝视着她,将她不安的手紧紧的捉住:“诗情,可不可以,不要追究我的那些绯色女友?”
诗情瞪他一眼,“我这几天辣子吃的可不少,随时上火的。”几分钟前还软根子的要交代这交代那的,然而眨眼的时间就变了卦,这样的男人值得诗情去爱吗?
楚佑寒举手投降:“好了诗情,当我没说。”佑寒赶紧抠门,生怕诗情又说出一些气恼的话语来。
门响了半天,却没人应门。楚佑寒只好自主主张的推开门,诗情噢一声惊叫起来。
房屋的正中央躺着一个女人,她的手腕淌着鲜血,发丝却梳得很好,衣服看上去也干净,那张脸更是安静如初生婴儿,诗情的脸转瞬煞白,佑寒比诗情反映略微快半拍,在诗情有下一步动作前佑寒紧紧的抱住了她。并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诗情,别看。”
诗情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声音也是颤抖的:“佑寒,怎么会这样?”
佑寒轻拍着诗情的后背,然后像安抚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般温柔:“没什么,我马上叫人来处理。”打通袁天辰的电话,利索的下达命令,然后搀扶着诗情,离去。
对诗情来说,那一幕宛如做梦。
“佑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会选择那条路呢?”
佑寒神色悲伤,双手痛苦的揪着头发,仿佛拔光了所有的头发就能去掉烦恼一样。“是我,对不起她。”
诗情睁大眼,瞳子里有着莫名的疑云。“莫非你们……”
佑寒抬起头,打断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诗情,相信我。”
诗情的脑海里,就只能想到佑寒前几天陪人家去买价值不菲的衣裳,然后,隔日她就死了。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说对不起她?”诗情陷入囹圉,她几乎是冲楚佑寒吼起来。她发现,自从她知道佑寒对笑笑和斯佳丽不一样后,她对他的信任就大打折扣。她最近易怒,控制不住情绪,该死的更年期到了。
“诗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启齿。”斯佳丽身患不洁之病,为了斯家的名声,她脱掉了绚丽的外衣,一个人蹲在贫民窟的黑屋子里,饥寒交迫,而佑寒发现她,真是太意外了。她是因为佑寒背弃他们的婚约而放纵自己,如今佑寒唯一能够帮她的,就是信守他们的约定,让她死的有尊严一点。佑寒不会跟人透露斯佳丽的病情的,这是他对斯佳丽唯一的能做得到的承诺。
可诗情的心,却再次坠入冰窖。“楚佑寒,你叫我信任你,可是你的诚意呢?”诗情气的调转头就走。
佑寒怔在原地,心乱如麻。斯佳丽的葬礼迫在眉捷,新闻报纸登出:斯佳丽与楚佑寒十年爱情长跑抵不过初恋,斯佳丽不堪情场失意,在一个旅馆里自杀身亡。
诗情看到这份报纸时,简直气疯了。一时间,舆论矛头直指楚佑寒,楚佑寒背负着朝三慕四的负心郎的骂名。
那天,墨寒回家后,诗情跟他说:“墨寒,可不可以不要爸爸?”
墨寒便知,妈妈对爸爸失望了。墨寒的脸上没表情,但是却是很认真问她:“没了爸爸,你快乐吗?”
“不快乐,但是也不会有这样巨大的忧伤。”
墨寒便坐在诗情旁,一只手穿过她的肩膀。“妈妈,你说过,爱是宽容。不要给自己的快乐这么早定个死刑,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指不定那天,爸爸在你心目中又会光辉起来。”
“我瞅他是外表光辉,一肚子腹黑。”诗情愤然道。
“爸爸的处境也不好,现在他是公众形象最差的人,他那么爱面子的人,心里面一定生不如死。”
“那是他自找的。”诗情还是忿忿然。可是,脑子里却老是浮现出佑寒低声下气求她的画面。佑寒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今却落魄到如此卑微的田地,叫人怎能不心痛。
下午的时候,诗情去佑寒的办公室找他。才到公司门口,凑巧就碰见了佑寒的车子。诗情站在路边等他,佑寒却走下车来,诗情以为他的脸很颓靡,可是还是一副神清气爽永远干净的面容。诗情心里头一凉,觉得自己太为他着想了,她也没有看见他有半点良心不安的样子。这个公众负心郎倒过得惬意嘛。
看到诗情,楚佑寒不苟言笑的脸绽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诗情,来了。”
诗情听到他愉悦的声音就恶心自己滥用同情心来了。佑寒走近诗情,诗情就冷着脸自嘲道:“还以为你这只过街老鼠日子难过,没想到还过得挺滋润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