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事件已过去月余,刚开始的朝廷骚乱慢慢也平息下去。今日早朝,新君坐在龙椅上听着各部大臣上疏洛水泛滥,冲毁良田千顷,百姓流离失所。朝议决定开粮仓赈灾,然而迟迟不能散朝是因人选问题,朝堂上大大小小十几个派系,彼此见不得对方好,加上新君做皇子时留下的清闲形象,底下的那群人越发觉得新君好糊弄,急着表现自己又能弄个油水肥的差事,故一直争论不断。
龙椅上的新君看着这一幕只能暗叹父皇真是留了个好摊子,有得自己一阵忙活解决党争问题了。不由又想到一月前大皇子弑君,底下群臣愤起而攻之,认为其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理应问斩。新君把朝堂上的话说与大皇子听时,大皇子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回到御书房,真巧碰到一名武将,新君觉得面生只记得他似乎只是一名五品的游击将军,自己也未传召他,如何出现在这里。来到房内,他还未说话那名将军竟擅自闯入,刚想问罪,那将军却先开口道是替大皇子求情。只一瞬间新君便明白眼前局势,原来他以为武将没有派系,也确实没有,但他们却都为大皇子马首视瞻,如今为他求情的是满朝武将,不然他一个小小五品将军如何来到这皇宫深处,又哪来的胆子替大皇子求情,说是求情实则是兵谏。新君明白过来后脸色难看道:“朕也想放过皇兄,只怕朝堂上诸位大公不允。”将军第一次跪下答道:“皇帝陛下放心,您答应就成,臣保证朝堂上不会有人有异议。”
深夜,新君出了深宫,来到招远将军府,许久之后才离开。
果然第二天新君颁布诏书时竟无一人有异议,结果是把大皇子贬回封地齐地当齐王,若无传召永远不得入京。皇帝自己都苦笑那个边疆封臣不是没有旨意不得入京,而这就是对大皇子的处罚,实在荒唐,而台下更荒唐竟无一人敢反驳。就连宰相大人也不发一言。
看着堂下还在为派谁去争论不休,新君的目光不由得望向远方,不知又在思索些什么。
偏远小城中,这里距京都已有几千里,一座酒楼上一少年趴在窗户旁,看着在河边浣纱的姑娘们。少年眉目之间透着悲凉,长相俊美,披头散发,身着华服,虽是少年却暮气沧桑,脖颈处挂着一龙形玉佩诉说着主人此前的尊贵。此人正是被迫离京的六皇子,现在已经化名白洛,其实也就是他母亲名字的前两个字,他母亲名叫白洛水,据说是生他母亲时,祖母难产,祖父向洛神祈祷,洛神显灵才保母女平安,祖父为感念洛水处洛神便取名洛水。
而六皇子为何会居于此地,当日大雨倾盆的马车内本应向南去码头的六皇子,在哭诉半响后冷冷的对车夫说:“不向南去,往北走。”
北边有自己母亲的娘家,镇北将军府,六皇子想去将军府搬救兵,起兵勤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星夜兼程途中听闻先帝已去,新帝登基。越是愤懑赶路越是急切,短短半月竟已进入镇北府的范围,就在其兴奋准备向镇北将军也就是自己舅舅求援时,却突然听到镇北将军与大皇子是至交。
也就是说自己的舅舅不一定会帮自己,心灰意冷下也不想赶路在这名为吴越的小县城落脚,在这城中最大的得月楼喝酒。
心烦意乱的皇子越加喝的多,喝得多越加烦闷,不知不觉竟喝醉了,躺在客房里一阵难受。
就在后半夜起来吐时,六皇子打开窗户想吹吹微风,不觉被眼前一幕看呆了,借着月光河边一个婀娜女子正在浣纱,此时借着月光那女子就好似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此等绝色就不应出现在人间,那是天上才应有的景色,一时烦闷的皇子心情好转不少,感到宁静许多。
皇子不由想到自己在京都见到的那些绝色,就像虫莹与皓月争辉。
得月楼,得月楼,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第二天六皇子便买下了这里,成为这家酒楼的主人,起先老板还不同意奈何六皇子开价实在高。就这样六皇子在这住了有小半月了。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六皇子早早打开窗户望向河边却不见人影,按往常情形浣纱少女该来呀。今日怎么回事,六皇子失望的关上窗户。
望着那扇窗户终于关上,少女呼出长长一口气。
心想这人是真的讨厌,盯着自己都小半个月了,果然和城里那些垂涎自己美貌的家伙没什么两样,也就是比他们长得好看了许多。
边想边往浣衣处走去,拿出一件件衣服轻手轻脚在岸边浣洗,尽量不打扰别人休息,更不能让那个混蛋打开窗户又偷窥自己。
不知何时有灯光又印在自己身上,少女警觉抬头只见那扇窗户不知何时又开了。
少女气的直跺脚准备转身就走,可转头看到还有许多衣物未洗,又转过身来。
少女心中打量道明天定换个地方,不与这登徒子一般见识。便继续洗起来,因心中有事手脚也更快些,只想早早洗完离开这里。
楼上的六皇子本见她气鼓鼓的别有一番风味,但又见她手中动作变快知道她对自己心生厌恶,日后怕是不会再来这里洗衣了,也是没想到今晚还能再见她,本来已是死心认为她今天不会再来,可又不死心开窗又看了一边,一看刚好看到那少女蹑手蹑脚跑出来。
心中顿时明了,看来自己偷窥已经被发现了。
看来得去解释一番了,不然那少女以后不来就亏大了。
那少女见那楼上之人还盯着自己,不由一阵恼火,刚好也洗完了。便朝楼那边驽嘴,以示挑衅,反正自己以后不会再来这了。
岂料那楼上之人直接飞身下楼又一个腾挪已来到身旁。少女吃惊不已刚想呼喊岂料少年已经说话:“你愿意做这家店的老板娘吗”少女更加惊愕,半响未说出话来。
“不回答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少女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少年喊了一声娘子。
少女总算反应过来,脸颊绯红:“你胡说些什么,你看起来还没有我大呢,我就当你童言无忌,不与你计较了。”说罢转身要走。
岂料那少年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吓得她回身一巴掌打在少年脸上。打完又懊恼不已自己与一个孩子指什么气,还出手打了他,真是.....哎,可怜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仍踩死的少女自责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洛见状说到:“无妨无妨,你要实在过意不去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当补偿了,行吗?”
少女一见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就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你?”此时才注意道少女的声音十分悦耳,似泉水叮咚。
六皇子说:“我的问题可难了你答的上来吗?”
浣纱少女不好意思脸红了,但她有信心绝对能答上来,这么还想着少年已经发问了:“你为什么大晚上来这浣纱?”
少女有一瞬间呆住了,过了好半响才道:“白天人多。”
“人多怎么了?”
少女没好气道:“和你一样的人太多了。”
这下白洛反应过来了,是啊连自己都惊为天物,城中其他男人不更是垂涎三尺。
有一点没明白那就是这样的绝色实在是会让人用强的,为什么少女还能好好在这浣洗。
难道此地民风如此淳朴。
少女起身朝远处走去,好久少年才反应过来追上去说:“我叫白洛,家中排行第六,你也可以叫我小六,你呢?你叫什么?”
少女淡淡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不会回答你了。”
少女走的很急。
白洛不死心,望着渐行渐远的少女说道:“那你明天还回来吗?我希望你来,我在这等你。”
少女仍旧没有回答,身形消失在夜幕中,不见踪影,不知为何一滴眼泪挂在少女的眼角。
六皇子纵身跃回房中,心情愉悦。
似乎呆在这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