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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远海迷雾

清晨的大海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平易近人——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凛冽的海风如一个个尖刺般扎到了骨头里。凌明被冻得缩着脖子抱成一团。

“村……村长,你怎么……不告诉我……海……海上这么冷?我感觉……还没见到鱼……我……我就先喂了鱼了……”凌明哆哆嗦嗦地抱怨道。

“挺大个小伙子火力这么弱,我都怀疑你体虚!回去之后找华大夫给你诊诊脉,看看需不需要补一补。”田村长满不在乎地调侃着凌明。

“村长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现在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眼看就要冻死了。”凌明有些不忿。

“好了好了,去船舱里呆着把,过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就不冷了。”

凌明都没客套,乐呵呵地跑进船舱避寒去了,留田村长一人在外控制渔船。“这小子,脸皮倒是厚得紧。”村长嘟囔道。

日出东方、云层散去,柔软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凌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船舱。“您别说,这太阳一出来确实好多了。”凌明笑嘻嘻地对田村长说。

村长一脚踢在凌明的屁股上“你小子还睡了一觉是吧!”

“您技术太好了,船这么平稳,不知不觉就……”凌明低着头挠挠后脑勺,偷偷地看着田村长讪笑。

“耍贫嘴。”田村长不再理他。

此刻,数万里之外的一处地下祭坛,一群身穿黑色连帽披风的信徒正在跪拜祭坛中央之人,只见此人身穿白色长袍、黑色镶金坎肩、头顶的祭冠正中镶嵌着一颗紫色宝石,那宝石隐隐闪着光芒,光芒并不耀眼却透着迷离。众人完成跪拜礼之后,那祭司开口说道:“想我南濮一族当年是何其强盛,在秦岭以南可谓呼风唤雨!可惜船至吾辈已是末路之难。”那祭司原本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突然却变得亢奋起来。“但是,我们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先祖的荣光绝不能在吾等手中熄灭!纵然千难万险,吾等绝不退缩!”

祭坛之下,众人随之亢奋:“绝不退缩!绝不退缩!绝不退缩!”

那祭司一抬手,众人安静下来。“如今,吾得到了一个重振南濮的机会——一个人,她能帮吾等找到传说中的仙器,她能替吾等寻到无上之力,她能带领吾等……重回巅峰!”

“南濮万岁!南濮万岁!南濮万岁!”祭坛之下,众人欣喜若狂。

“带圣女。”祭司说道。

地穴之内,一个单薄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微微颤抖,手脚都被镣铐锁着,只听她正带着哭腔轻轻呼唤着:”凌明……你在哪啊……救救我……我……我好想你啊……“

说话间,地穴的牢门被打开,两个信徒走了进来。他们将她原本连在墙壁之上的手脚镣铐换成了手脚连镣,牵着她向外走去。那女子已然放弃了抵抗,随着牵引的锁链艰难地向前走去,狭长而幽暗的通道内,传来一声声微弱而绝望的呼喊:“凌明……凌明……”

凌明坐在缓慢行驶的渔船上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为何心里突然空空的……”他的表情有些迷茫,“似乎有人在呼唤我,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小子,过来帮忙!”田村长突然喊他。“前面有股急流,我稳住船体,你去将那边的蓬放下来,咱们加速冲过去!”

船在急流中摇摇摆摆挣扎着走了很久,终于冲了出去,二人都是捏了一把汗。“村长,咱们的船明明很小,为什么你一定要走这么远呢?在近海捕鱼不好吗?”

村长笑眯眯地看着凌明,故弄玄虚地说道:“到地方你就明白了。”

明月当空,午夜的海面显得格外寂静,仿佛波浪也已入睡。二人在船舱内喝着茶。“村长,地方是到了,可我没明白啊,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诶?”凌明突然轻咦了一声,起身走向船舱外,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已经满天的云彩,船的周围雾气昭昭,什么也看不清了。凌明更加狐疑,因为在这本应感觉危险的环境中,凌明却出奇的心安、十分有安全感。

凌明转身回到船舱中,却见田村长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怎么样?这下明白什么了吗?”

“我真是让您搞得越来越糊涂了……”凌明现在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我从头跟你说好了。”村长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你可知那些孩子为何不再帮我的忙?”

“不是说要出去见见世面吗?”

“是我让他们走的。如今正是鱼群繁育的季节,而我们的近海看似与正片大海相连,可因为海水流向,实则如池塘一般,所以若现在捕鱼,无异于杀鸡取卵。”村长看着若有所思的凌明继续说道:“但是那些村民是不懂这些的,我又担心与他们解释不清,于是我让那几个孩子们回家与大人试探一番,果不出所料。如此,我若直说,他们只会认为我在自抬身价,毕竟当初说的是我负责带他们出海,不计报酬、鱼管够。”

“那您帮他们出海赚钱又是为了什么?”凌明有些奇怪地看着村民。

“为了有事可做罢了,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你且听我说完。”村长又抿了口茶,“为了这段时间不出海,我让孩子们都出去找事做,可他们家大人又着急,便要找帮工。”

凌明越听越糊涂,只好等村长继续说。

“这小山村里,哪那么好找帮工,所以这几天我也乐得清静。你来,我原本拒绝就好,但我却带着你出海了,你可知为何?”

凌明的内心隐隐有些激动:‘难道村长也是穿越过来的?我们身上有着什么相同的特征?’便问道:“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错,你确实很特殊,极其特殊!”村长严肃地看着他,继续说道:“那你知道我为何过了多日,到了这海面之上才跟你提及这件事吗?”

“这个……”凌明咬着下嘴唇向上斜眼想了想说:“是在考察我的人品?”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村长笑道:“你可知这片海域哪里特殊?”

“雾气?这雾气仿佛凭空出现。”

“不错,这海面之上经常会看到这类迷雾,只是这雾是如何形成的谁也不知道。经常出海的人都能通过水流和风向大致判断出哪个方向有迷雾,这也是我上午要强行通过急流的原因。”

“村长,搞了半天咱们上午的危险是可以绕开的是吧?”凌明故意表现出不悦,毕竟村长这么做有他的理由,凌明也想听听原因。

“当然能,但是今天应该就找不到第二团迷雾了。你可知这迷雾有什么作用?”

“这个我着实不知,还请村长赐教。”凌明发现,终于到重点了。

“这迷雾能阻隔神识,无论是多强的大修士,哪怕是半步登仙的大圆满圣神,也不行。”

凌明无意识地张大了嘴。“这么厉害啊?可咱们……啊?您是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村长。

“不错。”村长点起了烟袋锅。“从你出现开始,一直有修士在监视你,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远远的跟着,用神识监视。”

“可修士监视我作甚……”凌明有些想不通。“我身上有什么他们要的吗?我可是相当于被复州门赶出来的啊!这……复州门……”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陷入思考。

过了半晌,凌明抬头看着村长,说道:“我还是想不通,我到底有什么是他们要的。”

村长把烟袋锅在鞋底敲了敲,说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一直在监视你却是事实。你再好好想想,别局限于自己。”

“我想起来了!”凌明一拍大腿。“他们最近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貌似与我有关!”

“前几日不时有金光闪烁,可是复州门内发出的?”

“正是!只是我仅仅见过两次,在同一时间段。”

“若是如此,那便能说得通了。”

“村长,那东西是什么,您知道吗?”

“大概能猜出来,容我慢慢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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