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晚见张皇后的脸上出现从来没有的落寞,一时间竟有些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春碧去世后的自己。
她摇了摇头,她要做的不止这么简单,她绝不能出现这无用的怜悯。
如今只是采蝶死了,皇后依旧是南楚的皇后,她要做的是让中宫的位置换一下。
张皇后在中宫的位置做了这么多年,是该换一下了。
楚枫晚从楚明轩身后离开,走到殿中跪下:“父皇,如今水落石出,求父皇将乐殊放出。
楚明轩看向楚枫晚,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些什么,可是看了半天,楚枫晚面无表情,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朕说话可从来没有不算数过,刘奇,跟慎刑司的人说将乐殊放了吧。”
“晚儿谢父皇成全。”
楚枫晚这才刚走出凤仪殿,楚枫澜便追了出来叫住楚枫晚。
“六妹,四姐之前确实对你有些刻薄,但是四姐已经不再处处与你作对,六妹为何要将手伸到凤仪殿?”
楚枫晚歪头瞧着楚枫澜这幅怪罪的模样,她确实将手伸到了凤仪殿不错,只是若不是采蝶将手伸到了昭阳殿,她自己也不会自讨苦吃。
“四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采蝶自己犯的错就要由她自己承担。”楚枫晚说道。
“六妹。”楚枫澜摇摇头:“你原先不是这样的。”
楚枫晚笑出声:“原先什么样?都说南楚六公主娇蛮任性,可是我背后有什么?六妹比不上四姐,若六妹不为自己谋划,谁还会替六妹谋划?”
原先的楚枫晚,是傻。
傻到轻易相信每一个人,相信那隔着肚皮的人心。
楚枫澜看着楚枫晚的样子突然有一些心疼,将手放在楚枫晚的胳膊上:“六妹,我不希望与你有敌对的那一天。”
楚枫晚将楚枫澜的手扒下,动作有些绝情:“四姐,今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
她现在给楚枫澜几分希望,就是让后来的楚枫澜有几分绝望。
冤有头债有主,她现在能保证的只是她设计的这一切,不会涉及到楚枫澜。
若是可以,她也不会让楚枫安有何闪失。
待楚枫晚回到昭阳殿时乐殊已经回到了昭阳殿。
这次慎刑司的人长了个心眼,并没有在结果出现之前责罚乐殊。
乐殊看见楚枫晚走进,上前轻轻弯腰:“乐殊多谢公主相救。”
楚枫晚将他的手往上抬了几分:“不必如此见外。”
“乐殊方才在慎刑司也听到了些传闻。”乐殊看向楚枫晚:“关于采蝶。”
楚枫晚收回手:“进来吧。”说完便向殿内走去。
春碧将楚枫晚的披风解下,又为她生了炭火,不一会昭阳殿便暖和起来。
“春碧,你先出去。”楚枫晚说道。
春碧点点头,并没有问为什么,退出去将昭阳殿的门关上,在外面看守着。
“乐殊。”楚枫晚抬眼看向乐殊,眸子里是乐殊从未感觉到的冷静与…陌生。
“我需要保证我身边的人都是我可以掌控的,可是最近发现,我是越来越掌控不了你了。”楚枫晚说道。
乐殊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楚枫晚继续说着,细数乐殊这几天让她琢磨不透的地方。
“一,你的身上有一种不属于南楚皇宫的气味。二,你第一次进慎刑司是因为看守不周,可是我思前想后觉得你不是这样心大的人,至于为什么会犯这样低级错误,我不知道。三…”
“三,公主想说乐殊在宴会上离开的事情吧。”
楚枫晚看着乐殊打断自己说话并没有生气,见乐殊猜出自己想说的话也没有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想要听乐殊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我身上的味道是迎春阁特有的熏香,若是公主不信可以到乐殊寝卧查查,乐殊在宫中三年,若是有不属于宫中的味道早就该有了,不会等到现在。”
乐殊停顿下来,抬头望向楚枫晚,像是想要得到楚枫晚的回应。
楚枫晚思索一阵:“继续。”
“二,那时在宴会后方,四下无人,姑姑找乐殊说是要帮德妃的忙,乐殊无法推脱,确实是乐殊的疏忽。”
“三,敢问公主,是否是江尽舟江公子和您说在御花园看到了乐殊?”
楚枫晚点头:“御花园与昭阳殿是相反的方向,你拿披风应该不会走到御花园吧。”
“确实不会,只是乐殊在远处看到了江公子在御花园鬼鬼祟祟,便从小路赶到御花园,想要看看江公子究竟在作甚。”
这两个人都说对方在鬼鬼祟祟,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界。
“公主难道宁愿相信一个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也不愿相信陪伴公主三年的乐殊吗?”乐殊像是快哭的样子,语气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些哭腔,配上他这俊俏的面容,还真是楚楚可怜
虽然楚楚可怜并不是用来形容男子。
若是崇烨和崇礼看到定是要张大了嘴巴,不会相信这是他们狠厉的殿下。
楚枫晚看着乐殊这样子尴尬的撇了撇嘴,她手下的人都如她一样宁死不屈,可从来不会这样…
“收。”
乐殊立刻收回哭脸,看向楚枫晚眨了眨眼睛:“公主,解释完了。”
“乐殊啊,本公主的眼睛里可容不下沙子。”楚枫晚将手撑住头,歪头看向乐殊慵懒的说道。
乐殊弯下腰,十分郑重的说道“乐殊知道。”
“出去吧。”
乐殊应声退下,春碧没有楚枫晚的指令也没有进入殿内,一时之间偌大的昭阳殿只剩下楚枫晚一人。
楚枫晚发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点,脑海中却在想着有的没的。
若是让她在江尽舟和乐殊中间选择一人相信,或许她会相信乐殊更多一点,即使乐殊最近确实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就像是正如乐殊所说,她才认识江尽舟一个多月,可是什么时候起她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江尽舟了?
难道就因为江尽舟帮助过她几次?
楚枫晚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抛出,她绝不是情窦初开的女子,在未完成她的大业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