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把自己对赵嘉佳的担虑都跟一股脑地江波说了,每次见面都先迫切地询问他有没有小魔女的消息。江波并未生厌,每次都歪着头很是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总是好心地伸出一只手拍拍星辰的肩膀,低声劝慰她,总会有着落的。
是啊,这世上的事,总会有着落的。
那她和沈然呢?
想到这,星辰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江波只当她是在为赵嘉佳的失踪烦心,此刻看见她以前从未锁的如此紧的眉头笼罩着一片挥散不去的阴云,让他忍不住怜惜。
这几天虽然几乎天天都会跟江波说上一会子话,但两人却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那天在电影院的事情,尽量三缄其口,就连有可能会扯上沈然的话题都努力地避而不谈。
原来之前所有的偶遇,都不是偶然。
她从未那么渴望能见到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擦身也好,只想要一个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甚至于,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没了小魔女的叽叽喳喳,机械式重复着上课放学的日子寂静得可怕。偶尔路过一班窗户的时候,星辰都会故意地放慢脚步,朝教室里面瞥上一两眼,也只不过是远远瞧见了那个端坐在窗边全神贯注奋笔疾书的少年的模糊轮廓。风,吹动着蓝色的窗帘,有意无意地笼罩在少年的课桌边,让他的侧影变得更加若隐若现,如虚如实,仿佛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来回转换,扑朔迷离。
她早早地买好了新的一束满天星,可天公不作美,反常得在北方的初春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焦急得等了快一周,终于在周五这一天的清晨,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隐约地投射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阳光。
这天第一节下课铃一打,星辰就着急忙慌地攥着花苗冲出教室,不料和前来找她的许轻曼撞了个满怀。
轻曼刚想开口,她却一刻未停留,只是自顾自地连声道歉着朝楼梯口飞奔而去。
许轻曼不禁顺着转身,费解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化成了一个小点儿,继而消失不见。
星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几簇满天星种在了自己那一小片的附近。经过一个冬天的狂风加暴雪的摧残,后花园的大多数娇艳们都已经七零八落的了,唯独墙根的这一小片不起眼的小花儿们,互相拥抱着取暖,此刻灿烂得像一片银河。
她掏出小铲子用心的将四周的土松软地覆在小花们儿的根部,摆弄了许久之后,犹犹豫豫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蓝色的硬壳小卡片。
“属于沈然的满天星”。上面这样写道。
粉红的荧光字在星辰眼睛里一跳一跳地格外灼目,不过还好字写得够小,不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说要我给你种和我的一样的满天星——是为了我的心,还是你的心?
想起那时候沈然笑眯眯和自己约定的样子,星辰不禁捏着手里的卡片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