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快就回复过来了,看来他是真的知道温延施来过,所以冒着雨赶回来,才会露出这么凶神恶煞的表情。
“什么人?只有我自己啊。”我伸手抱抱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容柯瞪着我,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被他浑身雨水沾惹的湿透了,难受的不行,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我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重逢以来,他几次想要亲热都被我拒绝了,我突然亲吻他,明显感觉他愣了下,然后开始回应我,好像带着许多暴怒和惩罚,凶残的不像是以前的他。
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好像又刺激了他的心神,让他越发的粗暴的对我,就像是恨不能吃了我一样,我疼得直皱眉头,却没有推开他。
他身上不安的感觉特别强烈,我好像渐渐明白了他的感情,越发柔顺了。然而,这结果就是我像个被他玩坏的破布娃娃,浑身上下被他咬伤了好几处,就连那种地方也不能幸免。
他的占有完全是最原始的,我被他激情四射的忍不住在床上颤抖。
他问:“你为什么不走?”
他也在抖,虽然是这么问我,可是死死抱着我,那力道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用早就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跟他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上次分开是迫不得已,这一次,尤其在感受到他浓烈的情愫下,我怎么还舍得离开?
他更用力的抱我,脑袋完全埋在我胸口,就像是孩子允吸一般,就那么不知疲倦的啃咬着。
这姿势暧昧而怪异,却让人那么心安。
我终于懂了,在这段感情里,不仅仅是我没有安全感,容柯一样没有安全感。说白了,我们就像是两个害怕失去彼此的人,互相眷恋着,担忧着。这种感情是不正常的,却又像是罂粟,让人上瘾。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胸口一疼,冷不丁又醒了,就见他死命咬我,浑身冒着冷汗,不仅仅是他的衣服,就连盖着的被子都湿透了。
“容柯,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推他,可他咬的更狠了,我这才惊觉他不正常,整个人都在颤抖,神智也不清楚,浑身上下蜷缩着,只有牙齿在用力。我疼得不行,用力捏他的下巴,小声说,“容柯,你开松口,你要咬死我吗?”
他还是没有清醒,可是松了口气。
我从他身边挣扎开,再蠢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不正常。我马上披了睡衣给宋默然打电话,可又担心宋默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给狗腿儿打,我记得狗腿儿来过的,她肯定知道更多内幕,也知道怎么帮容柯。
宋默然和狗腿儿先后来了,宋默然是来接容柯去医院的,可是被狗腿儿阻止了,马上安排自己带来的医生给容柯看病。
医生动作熟练地往容柯手臂上扎针,流畅的好像已经做过千百次了。我不安的看着医生给容柯注射,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我以为容柯只是感冒发烧,可现在这样子分明不是。哪有感冒发烧脸色惨白成这样的,意识昏迷的就像是即将离开的人。
“止疼药。”狗腿儿担忧的看着容柯,转头说,“我们这次行动,容老大受了重伤,原本应该好好修养,可他不肯,导致骨头根本没有长好,刮风下雨就浑身疼。”
我一颗心猛然一揪:“什么行动?怎么会伤成这样?”
狗腿儿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握了握拳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猜,大概是不方便吧,也就没有追问,看着容柯难受的样子,我问医生,“以后刮风下雨都会这样吗?有没有别的法子?”
医生叹了口气:“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绝对不会用药物控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能靠自己的毅力挺过去。”
我一颗心跟着下沉,止疼药,众所周知这药的副作用有多大,容柯如果常年服用这个,天知道最后变成什么样。我紧张的看着他,心里乱极了。
“其实之前容老大是可以自己挺过去的,只是他一心想要回来,特别不配合治疗。原本就伤了骨头,又跟看守的人折腾,结果伤势更重了。伤筋动骨还一百天,他这几乎连一个月都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就回来了。大伙儿拿他没办法,只能顺着他。”
狗腿儿的话让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看着脸上床上脸色惨白的容柯,我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医生给他注射完,站起来说,“他过会儿可能出现情绪异常,这都是药物的正常反应,你多照顾些。”顿了顿,他叹息一声,“容老大这样都是为了你,干我们这行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你多体谅吧。”
“我送送你。”狗腿儿开口,跟着医生离开了。
硕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容柯,我脱了鞋陪他躺在床上,轻轻抱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我心疼他,可是又好气他,都伤成这样还不好好养着,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难道我会因为他牺牲自己的身体提前回来就开心吗?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脑袋埋在他胳膊里,眼泪不自觉滚落下来。
容柯很快就醒了,眼眶充血,止疼药啊,不但对身体的副作用大,甚至就跟毒品一样,用多了会上瘾。他的样子有些吓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可是眼睛却红的发亮。
“末言。”他叫我,我应着,然后耳边传来他最近一遍遍经常问我的话题,“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我用力点头,告诉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不管多么强大的人,一旦病了痛了,总会不由自主生出很多不好的想法,会恐惧,会自卑,会害怕失去。
我眼泪掉的更凶了,他突然压住我的身体,眼睛里带着丝丝癫狂,“那你哭什么?你根本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你不甘心对不对?你说过的,你要跟我离婚,你要离开我,我都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眼睛里的惶恐太强烈,就像是刀尖儿狠狠刺穿我的心,疼的我喘息都困难。
我察觉到他在颤抖,带着浓浓的不安。我来不及多想,仓促的吻上他的唇,哽咽的说,“我哭是因为我想你,我替你疼,你不知道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有多疼。”
“真的吗?”他一遍遍亲吻我,含糊不清的问。
我紧紧抱住他,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后背,试图缓解他心理的惶恐,“真的,我每天每分钟每秒都在想你,我好怕你不回来。”
他又开心了,压着我一遍遍的做,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又被他折腾的伤痕累累,直到他沉沉睡过去,我才动了动浑身发疼的身子。低头,就见全身都是被他咬过舔过的伤痕,那就像是野兽恨不能把我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
我疼得浑身冒汗,不过看着他安安稳稳睡着的样子,还是缓缓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经意间,我居然看见他眼角的泪水,一颗心被狠狠震撼了。
终究,我清楚的意识到他对我的感情,一如我对他那般浓烈。
我肚子饿的难受,却一点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实在是太困了,干脆倒在一边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见容柯分开我的腿,整个人坐在我对面。我吓一跳,本能想要夹住,可是被他阻止了,“别动。”
我刚刚只是动了一下就疼的狠狠抽了口冷气,容柯把手里凉凉的药膏抹在我受伤的地方,那种撕裂的火辣辣的疼才好转一点。
他帮我盖了被子,从床上下来,皱着眉头看我,“我发疯你不会跑吗?现在弄成这样,你到底是想惩罚谁?”
我见他恢复了正常,一脸懊恼又自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撇撇嘴,抱怨的说,“你那样子,我哪里跑得了?”
“我伤你了?”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应该是担心自己失控的时候是不是对我暴力了。
我摇头,不是他对我强行做些什么,而是他失控时候那种眼神,大概成了我这一辈子的魔咒,逃不开,也不想逃开。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受点苦又算什么。
他看我不在乎的样子,更加恼怒了,突然掀开被子,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在看见我身上触目惊心的伤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厚重的楚痛。
他慌乱的给我盖好,转身,深呼了几口气,紧紧握着拳头,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开口,“我马上叫宋默然带你离开,等我回去……离婚。”
我被他意外的决定吓一跳,不顾身上的伤,跌跌撞撞跑到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想要开口,喉咙沙哑的都快发不出声音了。
我用力咳嗽几声,顺了顺嗓子,“不……离婚……”
简单的三个字,就像是喉咙里有刀子在绞,疼的不行。我急的拉扯他的袖子,用力摇头。
容柯冷冷看着我:“你不怕我?”
我摇头,几乎快把脑袋晃掉了,我以前怕他,是因为怕他离开我,怕他不要我。现在知道他的感情,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怕。”他一脸悲伤的看着我,语气低落的说,“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会伤了你。”
这悲伤是从他心底发出的,强烈的连我都感染了。我紧紧抱着他,脑袋努力往他怀里钻,使劲发声,“你离开我……才伤……不、离婚……”
“徐末言,你是笨蛋吗?”他朝我低吼,充满了懊恼和挫败。
我笑着点头,大概是吧,从遇上他开始,我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笨蛋。
在昨天,温延施来的时候我的确还有些动摇,想过要不要干脆一走了之。我以为自己在容柯心里是不重要的,是永远被舍弃的,我厌倦了三人行的感情,离开他,对我们来说最好不过。
然而,在这个念头兴起的时候,我却又忍不住想起来容柯,在别人看来是他囚禁了我,可我何尝不明白,其实是我自己囚禁了自己,是我舍不得离开他。
我犹犹豫豫终究是没走,而我也做对了选择。就在昨天,我真真切切知道了他对我的感情,知道了在这段感情里他也有那么多的不安和那么浓烈的爱,我怎么还可能离开?尤其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让我抛弃他,我做不到。
容柯低头看我,目光定格在我被他咬的斑斑勃勃的身上,神情更加低落了,呢喃的说,“末言,我不要你可怜我。”
我瞪他,有些生气,如果只是可怜,我何必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我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然后不开心的爬上床,不理他了。
他贴过来,跟着爬上床,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委屈的呢喃,“你许了我,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了,只能守着我。”
我背对着他点头,他细细密密的摩挲着我的耳垂,小声说,“我也只守着你,没有别人。”
有些话我们心照不宣,他也不再提跟我离婚的事情。
容柯给我上药的时候,我疼得浑身冒汗,他心疼的说,“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我也不想忍着啊,可叫出来嗓子更疼,就跟刀尖儿划似的。
他看出我的痛苦,惭愧又懊恼的站起来,转身要走,我急忙拉住他,“去哪儿?”
“我找佣人给你上药。”
我瞪他:“不想负……责,坏……”
他沉默,不说话,我冷哼一声,“走吧,走……不要再见……”
我气得直咳嗽,嗓子里像是有血,一股浓烈的气息涌来。他赶紧过来给我顺顺背,我还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抖。
我叹了口气,抱住他的腰,“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他用力回抱我。
我呆在他怀里难免会多想,总不能让他一直依赖药物,可是不依赖药物还能怎么样?我只是这么一点小伤就疼的受不了,何况是他?
我没办法想象他疼起来有多要命,就算是真的要让他戒掉止疼药,也得循序渐进,这原本就不是着急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他疼起来的样子,我就恨不能代替他去疼。
我抱着他的腰,明显感觉他瘦了好多,身子没有以前那么及健壮了,原本好看的肤色现在也泛着一点点苍白,可以想象他之前的伤有多严重。
我很多次都想着问问他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件事情就一直放在我心里。
养了几天,我已经好多了,外面狂风暴雨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灿烂的阳光照在别墅的每个角落里,好像一切焕发出新的生机。
我坐在阳台上发呆,我跟容柯算是重归于好,可是有件事情始终是个疙瘩。
我之前想着离开容柯,就把自己怎么拿到遥控器的事情简单归结到“美人计”,反正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可如今我跟容柯重新在一起了,如果那些录像被放出来,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烈日有些晃眼,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梦里传来好多男人的声音——
“哈哈哈,你看这小妞细皮嫩肉的,等会大爷一定要亲个够!”
银荡的声音传来,我心里一震,四周一亮,面前出现十几个赤身的男人。
“你们不要过来!”我惊恐的后退,可那些人步步逼近。
“哼,出了这样的事情,容家怎么能容得下你这样的贱人!快滚出去!”身后传来容战的声音,我转头,正对上他厌恶的眼神。
“徐末言,你这么脏,根本配不上容柯,快滚吧!我跟容柯才是天作之合!”韩丽莎张狂的笑着,一步步朝容柯走过去。
“没,我没有!我没做过对不起容柯的事情!”我连忙解释。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摄影机:“美女,看这里,来笑一个。哈哈哈,这片子以后一定会火!”
四周出现了越来越多不同的声音,都是指责我的。看着那些人的嘴脸,听着那些人的声音,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手掩着耳朵,“不要说了,你们不要说了!”
这些声音赶紧消失吧,我会崩溃的。
“末言。”
是容柯!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睛,容柯正站在我前面,一脸深意的看着我。
我一喜,伸手去抱:“老公。”
只是,明明离得这么近,我却一点都够不着容柯。
“末言,不好意思,我觉得丽莎更适合我。”
我瞳孔一收,就见韩丽莎已经抱着容柯了,身体紧紧的贴着他,黑色的长发就像蛇一样缭绕着。
“徐末言,我说过你配不上容柯,他现在是我的男人。”韩丽莎笑得一脸胜利,看着我的眼神无比的轻蔑。
“不,不是的!容柯是我老公,是我的男人,你放开他!”我心如刀绞,不相信容柯会说这样的话,他说过要永远的跟我在一起啊。
“不要,你放开他,放开他!”我嘶喊着,手往空中乱抓。
“末言,末言!”
我好像听见谁在叫我的名字,把我从那个混乱的画面里拉出来,原本冰冷的黑暗骤然变得暖洋洋的,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末言?”容柯担心的看着我,眉头皱成一条线,“做噩梦了?”
我心里一紧,一下子抱住他,“不许你跟韩丽莎在一起!”
容柯身子一僵,下一秒抱住我,沉稳坚定地声音传来,“没有韩丽莎,我容柯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松了口气,嘴里不安的咕哝,“我刚刚做梦了,梦见你跟韩丽莎在一起了,你不要我了。”
容柯脸色一沉,深深吸了口气,认真扳过我的肩膀,“我们明天就回去。”
我茫然的眨眨眼:“啊?”
“回去,我给你个交代。”容柯说的坚定,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交代?
不过,我现在没空想这个,而是紧张又不安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你还记得之前问我怎么拿到遥控的吗?”
容柯眼睛一眯,我心里跟着紧张了,如果可以,我真恨不能能一直逃避下去,可一想到那些录像……
我紧紧握着拳头,一颗心都快跳出胸口了,最后一咬牙说,“索菲亚那天给了我两个选择,生或者死,我选择了生,然后被带到一间屋子里……里面有好多男人……虽然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但为了活命,我做了些其它事情……然后被录像了……”
说到最后,我几乎没有勇气面对容柯,很怕他会介意这个事情。毕竟,这世界上没哪个老公能大度到毫不介意的地步。
我已经很努力稳定心神了,可还是不敢看容柯的眼睛。他一直不说话,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婆。”他温柔的声音突然传来,勾着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他。我心里敲着边鼓,怎么也没想到会对上他温柔的眼神,“等我一下。”
我错愕的看着他进了书房,不多久拿着一个光碟出来,放在我面前说,“摄影机里面的内容都在这里了。”
他早就知道了?!
我狠狠倒抽了口气,一想到他见过那些画面,我就难堪的想要躲闪。我起身就跑,可是被他拉住了,下一秒就被他搂在怀里,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包裹了我。
“对不起……我只是想活命,我想见你……”
“傻瓜,我知道。”容柯紧紧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拉着我的手,当着我的面把光碟断成了几片,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心里一颤,咬咬唇问,“你是不是看过了?”
“看过了,那些人,一个也跑不掉!”他说的笃定,我身体却崩的紧紧的,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紧张,他轻抚着我的后背,温声说,“危险时刻,你还那么坚定睿智,不愧是我容柯的老婆。”
他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好像真的不介意。
我茫然的眨眨眼:“你不怪我?”
“你说呢?”他捏捏我的脸,我终于送了口气,把头埋在他怀里,“我当时只想着一定要见你,我不能死在那里,我不甘心。”
容柯摸摸我的头:“对不起,我来迟了,都是我的错。”
我摇头,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问,“索菲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说你断了她的后路?”
还有容柯的身份,我越发觉得没那么简单。
听见我的问题,容柯脸色微微一禀,“老婆,如果我说我的身份以后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你怕不怕?”
对上他的话,我心里一提,沉吟了片刻才摇摇头,“你说。”
“也不是什么天大的身份,我一直是军方的人,隐藏身份为了抓一条大鱼。”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我害怕,他才试图平和的说,“就是这条大鱼,可能会带来一些危险。”
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
我紧张起来:“那你呢?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看出他的踌躇,我严厉警告,“说实话。”
他皱了皱眉头,这才缓缓开口:“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会出现各种意外。总体来说,我可能更安全一点。”
“真的?”
“真的。”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你会害怕吗?”
我看着他,说不害怕是假的,能从容柯嘴里说出“可能有些危险”这种话,可见事情有多棘手,但是我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担心他。
可担心又能怎样?他就是这样的人,那是他的工作,既然我跟了他,就该支持他,就算有再多担心也只能放在心里。
我摇头:“比起失去你,没什么让我害怕的。”
他握着我的手,脸色一凝,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坦白,我之所以救韩丽莎不仅是她救过我,还跟背后那条大鱼有关。也许我会做一些让你误会的事情,可是末言,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我错愕的瞪大眼睛,没想到韩丽莎背后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如果是这样,我要是斤斤计较,就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冤枉你。”我颤抖的抚摸他的脸,“我以后不会乱生气了。”
“你生气我才高兴,证明你还在乎我。你真要不闻不问,我倒是应该担心了。”他打断我的话,别有深意的说。
我无语,不过能解释清楚再好不过了。
我靠在他怀里享受难得的时光,突然想起来他最近这几天一直守着我,忍不住问,“你不去上班吗?公司不要紧吗?”
说起来,我还挺内疚的,他让我坐镇公司,结果我差点就把他的心血毁了,也不知道最近他们父子在公司是个什么样。
“我走了,好让有些人趁虚而入吗?”他不满的嘀咕。
这人,真是好脸持续不了两分钟。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我要是走早就走了,哪会在这里等你?还是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我信不过某些狼崽子。”
他说的咬牙切齿,好像恨不能把谁碎尸万段似的。我其实很想跟他辩论两句,不过眼下这个敏感的时刻,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问他:“那你怎么打算的?天天守着我,不去上班,也不秘密工作了?”
“秘密工作?”他挑挑眉看我,大概对于我这么容易接受这件事情觉得不可思议,他问,“你不好奇?”
我反问:“我能问的更清楚一点吗?”
他的身份都是秘密的,怎么可能泄露更秘密的事情。与其让他为难,还不如我不问,只要他好好的,至于其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容柯捏捏我的脸,叹了口气说,“的确不能,也是,该出去了,不过不是我,是我们。”
我意外,他这么轻易让我离开?
结果他丢下一句:“回去报仇。”
虽然他说的玩世不恭,可我却听出了其中的认真。报仇?跟谁报仇?总不能是温延施吧?
我心里有些紧张,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维护温延施,只怕他会更加迁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开别墅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是距离市区很远的一座山上,虽然是别墅,可是方圆几里都没有人,位置隐蔽的很,也不知道容柯当初怎么会在这里建造别墅。
我看着远远被抛在后面的大山,心里有些叹气,一旦回去,就意味着又要面对过去的是是非非,我跟容柯之间还有多少阻碍,谁也不知道。
容柯抱紧了我,贴着我的耳朵说,“这次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冲他笑笑,但愿以后真的有风平浪静的那一天。
宋默然和狗腿儿来接我们,不过表情有些严肃,容柯淡淡看他们一眼,“怎么回事?”
“我们最近正在争取的项目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被温氏截留了,这已经是第三个项目了,我怀疑有人出卖公司情报。”
提到温氏,我不由竖起了耳朵。
“几个项目而已,垮不了。”容柯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没什么热情的问,“老爷子那边什么反应?”
宋默然一副头疼的样子:“很生气,听说今天一早开会,把高层训了个遍。”
容柯点头,搂着我上车。
车子刚起步,容柯的电话就响了,是容战打来的,说是让他回去吃饭。我看见容柯一脸厌恶的表情,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杜晓娟产子的消息了。
到了容家老宅,我跟容柯刚下车,就见韩丽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番,冷嘲热讽的说,“我就说容柯抛下工作消失这么久去哪里了,原来是去约会了。”
她一身名牌套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贵气。只是在容柯面前,对我的敌意好像也懒得遮掩了,处处涣散这一股敌意。
容柯搂着我,居高临下看着韩丽莎,浑身透着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韩丽莎理直气壮:“是阿姨叫我来的,而且你救了我,我过来感谢你也是应该的。毕竟为了救我,差点害了徐小姐。”
她故意踩我弱点,我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记得我救了你就好,我们之间两清了。还有,注意你的身份,我老婆不是谁都有资格说三道四。”容柯冷冷开口,只是韩丽莎并不害怕,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叫嚷道,“容柯,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韩家的人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我悔婚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作出补偿,我父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这才想起来温延施告诉我的,韩丽莎和容柯红红火火筹办婚礼的事情,现在这是容柯悔婚了?
我朝他看过去,就听见他淡漠道,“我从来没有答应跟你结婚,谁应了这婚事你去嫁谁,我容柯这辈子的妻子只有徐末言一个。”
韩丽莎听见他绝情的话,声音都沙哑起来了,“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随你便,不过我也警告你,如果再敢对我老婆出手,下场也不是你们韩家能承受的。”容柯警告的话,顿时让韩丽莎失魂落魄了,她咬紧牙,死死盯着容柯,“我们就走着瞧!你让我们韩家失了颜面,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容柯没再理她,搂着我往里面走,我紧紧缩在容柯怀里,对上韩丽莎狰狞的样子,很显然,往后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平静了。
“容柯,你站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娶不娶我?”身后传来韩丽莎撕心裂肺的吼声,容柯坚定地丢下两个字,“不娶。”
他头也没回,我听见韩丽莎不甘心的暴怒,最后被容家老宅的大门彻底阻隔了。
我心里有些唏嘘,曾经天真的以为爱情是最美好的东西,会让人幸福到老。现在却更清楚,爱情最苦,能让人多么澎湃,就能有多冷酷,伤人有多深。可人世间偏偏最摆脱不了就是一个情字,那些所谓的美好,最后又有多少都成了要命的毒药,让人生不如死。
我偏头看向容柯,就见他盯着我,认真说,“我说过的,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我是相信他的,只是我们之间相隔的怕是不止一个韩丽莎。也许我不该没良心的这么想,但又忍不住会这么想——
兔死狐悲,有什么可乐观的?谁敢说韩丽莎的今天不会是我的明天?
我很想问问容柯,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是不是真的因为我软弱好控制,还是因为的在床上把他伺候很舒服?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安稳一段时间,我又何必找不自在?
经过长长的庭院,快到客厅的时候,里面传出欢笑的声音,有孩子咯咯的笑声,还有大人逗弄孩子的声音,一家人其乐融融。
远远的,我就看见容战一脸笑意,原来对杜晓娟和容夫人的那种冷漠和淡然好像统统不见了,全都成了对那孩子的宠溺。杜晓娟和容夫人一脸得意,似乎那孩子成了她们争权夺势的有利武器。林世朝像个外人一样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容家人围着那孩子,察觉我们过去,他的眼神朝这边开来,目光经过我身上的时候,隐隐有些诡异。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