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的老宅特别大,独门独院,跟现代别墅不同,倒是有点民国时期的年代感,虽然到处绿意盎然,花团锦簇,可无形中总给人一股压抑。
我停好车,推着容柯进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见家长,反正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你怎么回来了?”又是容夫人熟悉却刻薄的声音,看着容敬的目光像是充满了怨恨,但也有畏惧。可是,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就不一样了,神色一冷,就跟疯狗似的尖叫着冲过来,“你这个贱人,还敢来我家?”
她抬手就要打我,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硬生生的等着被打。然而,预期中的疼痛没有降临,耳边倒是传来容柯警告的声音。
“注意的你身份,她是我的人,轮不到你对她撒野。”
容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腿就跟没事似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容夫人没有落下的手腕。
容夫人挣脱不了容柯的钳制,气的脸色铁青,“这个贱女人毁了你妹妹,你居然还偏心她,你还是不是容家人?”
“我很确定我是,至于你……”容柯目光的阴鸷的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出去,“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最好老实点。”
容夫人嘴唇抖动着,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们……来人啊,把藏獒给我牵过来,咬死这个贱女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见佣人真的牵了一条长相凶残的藏獒,我真是有点害怕了,据说这种狗咬死一个人分分钟的事情,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我悄悄贴近容柯,耳边满是容夫人愤怒而嚣张的声音——
“小贱人,你滚不滚,不滚就等着血溅当场!”
容夫人指着我,那狗还配合的叫两声,我腿都软了,下意识抓住容柯的胳膊。
容柯没说话,只是冷眼横过去,看牵狗的佣人一眼,“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说了算了?”
“是是是,少爷,我这就牵走。”佣人好像很忌惮容柯,牵着狗就走,可容夫人不敢,大声嚷嚷,“给我站住!没我的话谁敢牵走!”
佣人看看容柯又看看容夫人,都快哭了。
我分明看见容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一步步靠近容夫人,阴森的像是一下子就要夺走她的命,“你再说一遍。”
“我……”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害怕容柯动手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很严肃的一个男人,差不多五十来岁,阳光照在他身上,非但没有柔和几分,反而更显凌厉了。
他没有走过来,直挺挺的站在客厅门口,双眼肃穆的看着容柯,“回来,怎么不进门?”
“看见脏东西了。”容柯冷笑。
“你!老头子,你看看他,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妈吗?我不管,你要给我做主。还有这个贱女人……”容夫人一把抓住我,扯着我往容老爷面前走,“就是她害了我们的晓娟,不但让我们女儿身败名裂,孩子还没了,你要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就不活了……”
看容夫人折腾的样子,我更紧张了,容老爷肯定会站在容夫人那边,毕竟杜晓娟身败名裂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一颗心不安的跳动着,生怕他们统统迁怒我。
然而……
“胡闹!还有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如果不是你,晓娟能有今天吗?给我回房间闭门思过!”
容老爷居然怒斥了容夫人,我倒是很意外。
可是被容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尤其是在我和容柯面前,容夫人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跳着脚尖叫,“老头子,你有没有搞错?我和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你还偏心这个小贱人?你什么意思?”
容夫人估摸着真想掐死我,长长的指甲都陷入我肉里了,疼得我敢不敢言,眼泪都要彪出来了。
“滚回房间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容老爷横一眼身边的保镖,“送夫人回房间,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是,老爷。”
保镖抓着容夫人就往卧室走,容夫人当然不干了,尖细的声音大喊大叫着,“容战,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头子,也不想想我当初怎么帮你的,你就这么对我?你这个混蛋,心里只有你儿子,我要带着女儿离开,你这个老东西!”
容战的脸色铁青的更厉害了,冷眼瞪容柯和我,没好气的说,“还不进来?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我被容夫人一通闹,现在脑子就跟有无数只苍蝇在飞一样,嗡嗡嗡,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过去扶容柯,却被他握住了手,虽然走路还有些不方便,可看的出来已经好很多了。
他拉着我进门,站在容战面前,叫了声“爸”。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觉得这声称呼特别疏离。我紧张的感觉又来了,跟着容战小声打招呼, “伯父好”。
容战威严的坐在主位上,看我的眼神特别犀利,我被看的背后发毛,呼吸都不稳了。
容柯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介绍道,“徐末言,我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
这话很明显把容战惊到了,打量我的目光更严厉了,没多久,冷笑两声,“未来的老婆?你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找什么女人不好,非得找个有夫之妇?”
这番话无疑是把我踩进了尘埃里,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在这个庄严的大宅子里,在这个威严的老人面前,我甚至卑微不如一只蚂蚁。
容柯淡淡的看容战一眼:“当年我没有阻止那个女人进门,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容战冷哼:“跟我谈尊重?你找个有夫之妇尊重你自己了吗?”
容柯处变不惊:“你找个坐台小姐回来就尊重自己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这也算是子承父业。”
啪!
容战气的一拍桌子:“这是你跟老子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我吓了一跳,不安的看着这对火药味十足的父子,那感觉没有亲情,更多的是仇视。
容柯把我拉起来,淡声说:“我们走。”
我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被他拉着往前走一边心虚的跟容战告别。
“走了就再别给我回来!”
容战愤怒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下意识拉住容柯,可他的力气很大,我怎么也没能拉住。
上了车,我心里不安极了,小声跟他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吵成这样。
容柯冷笑:“不是因为你。”
车子陷入了沉默,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手足无措。
“那个女人是我爸的外遇,杜晓娟的亲妈。我妈活着的时候,老头子就把她领进家门了,我妈是活生生被气死的。”
说到这里,容柯眼睛里出现了愤恨,握着方向盘的手格外用力,手背上都起了青筋。我突然有些心疼他,自己的亲生母亲被一个小三气死,放在谁身上都会恨吧?如果他对杜晓娟做得一切都只是报复她们母女,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我也是被小三伤害的人,只是很幸运遇见了容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只手搭在他手上,无言的安慰。
他没有看我,而是看向窗外,声音里透着几许迷离,“那个女人是生了孩子以后进门的,告诉我爸,杜晓娟是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其实她是故意让人把孩子掉了包,因为她不确定那孩子是不是我爸的。原本想等瞒着我爸做DNA,如果是我爸的,再换过来。如果不是,她就再跟孩子做个DNA,验证那孩子也不是她的,把责任推给医院。”
容柯说这段的时候似乎特别烦躁,下意识点了根烟,狠狠抽了几口。我没有见过他抽烟,烟雾里,他的神情特别烦躁。
缓了几口气,语调渐渐恢复了淡漠,他清冷道,“DNA结果出来,杜晓娟的确是我爸的女儿,只是那家夫妇在她想要换过来之前已经出院了,就这样,两个孩子阴差阳错抱错了。那女人不敢声张,只能哑巴吃黄连养着那个抱错的孩子。”
“一个连亲生孩子都能算计的歹毒女人,怎么可能会对别人的孩子好?那几年她一直偷偷摸摸虐待雨菲,直到被我发现。我把雨菲经常带在身边,一带就是二十多年。可笑的是,老天居然真的让那女人找到了她的亲生女儿,不念旧情把雨菲轰出去了。”
“等我回国找到雨菲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佣人说她去世前找过我,大概以为我也抛弃了她,第二天就传来了噩耗。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容柯重重的拳头落在方向盘上,我吓了一跳,偏头看他,就见他眼眶通红,无边的愤怒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看着他难过,看着他自责,看着他陷入深深地愧疚里不可自拔,心里跟着难受起来。视若珍宝的妹妹就这么离开了,就这么因为一个女人的阴谋,如果是我,我恐怕也会恨不能杀了那个女人。
而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就是雨菲,她那么用力爱着她的家人,那么用力的在乎他们,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她已经够绝望了,却还被无情的抛弃,就连最贴心的哥哥也不要她了,她临死前是真的绝望了吧?人生灰暗,觉得活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
我一颗心被揪的紧紧的,就像被谁的爪子狠狠挠上了,从隐隐约约的疼到后来发炎溃烂,疼痛难忍。为什么世界上总有这么多阴暗,挑战人性,挑战底线?
我和容柯一直到回家都没再说话,路上,我猛然想起捡到的那张照片,会是雨菲吗?
到了别墅,容柯去洗澡了,我在厨房里熬汤,电话这时候响了,我看也没看,顺手拿过来接通了,“你好。”
“徐末言,现在你满意了吗?”
电话里传来林世朝疲惫的声音,我愣了下,知道他会打电话过来,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
“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吗?”
这话说得好像杜晓娟的孩子没了是我一手造成似的,如果不是他们想要陷害我,会有今天的报应吗?
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近乎刻薄的问,“杜晓娟死了吗?”
“徐末言,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林世朝咆哮着,我倒是松了口气,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如果他一直隐忍不发,我才觉得恐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来。
只是,这话说得也很搞笑。我恶毒?我再恶毒有他们恶毒吗?欺骗我的感情,这么多年一味从我身上,从我家里无休止的索取,霸占我的财产还想威胁我,我的感情,我的婚姻,我的幸福,我的一切统统被这对渣男贱女毁了,是我恶毒吗?
我冷冷一笑:“林世朝,为了跟我离婚,和杜晓娟在一起,你这弥天大谎布局够久的。不能生孩子?杜晓娟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男人的?你不觉得应该感谢我,帮你摘了绿帽子?”
一想到他们设计我和林英杰上床就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任由他们欺负而撒出这种弥天大谎,我都替他们觉得恶心。一个男人,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诅咒自己不能生育,真是让我见识了!
我正气的浑身颤抖,热乎乎的身体突然压过来,手机也被夺走,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容柯的吻很快占据了我的思维,轻柔柔的啃咬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勾起我体内蠢蠢欲动的渴望。
“不行,我、我的汤……”
容柯的舌尖不紧不慢的撩拨着我,轻笑的声响都带着迷人的语调,“所以是快餐。”
“什、什么快餐,我做很多。”我说完话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天,我到底在耍什么白痴,对上容柯玩味的笑容,我这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做很多?那就不吃快餐了,来顿满汉全席?”
他细细密密的啃咬着我的耳垂,我身体不稳的颤抖着,咬着唇,“我、我还得炒饭……”
“我正在炒。”
柔和的灯光里,容柯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深邃的眼睛就像是沉入了看不见底的寒潭,语调慵懒的问,“我炒的味道怎么样?”
这男人!
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手伸进我衣服里了,一脸无耻的揉捏着,时轻时重,沿着我的小腹缓缓往下滑……
我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就听见他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不如再加点作料?我口味重。”
砰!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力气,一下就把他推开了,用力关上厨房的门,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呼吸,脸色红的都能滴血了。
而厨房外面则传来男人放肆张扬的大笑,我恼羞成怒的打开门,咬牙低吼,“不许笑!”
容柯眼底浮现着戏谑:“我就笑。”
“你!”我被他气炸了,脸色更红了,有种拿刀砍了他的冲动。
“那你亲我的嘴,把我堵住了我就笑不出来了。”
说完,他又开始笑了,我翻了个白眼,反正说不过他,红着脸又开始做饭了。
晚上真的是蛋炒饭和老鸭汤,我一边吃着一边想到容柯那些话,脸又红了,倒是容柯面不改色的吃着,而且还很无耻!
餐桌下,他的脚沿着我的大腿内侧缓缓往上滑,慢慢的贴着我那儿,轻轻的打着转,酥麻的感觉蔓延开,我情不自禁夹住他的腿,手里的勺子没拿稳,差点掉了。
我瞪他一眼,咬牙警告,“你老实点!”
他非但没有安分,反而故意放慢了动作撩拨我,我哪里忍得住他的挑逗,起身要去别的地方吃饭,却听见不紧不慢的话飘来,“刚刚林世朝给你打的电话?”
我起身的动作顿住了,闷闷的低着头,“是。”
他冷哼一声:“以后不许再跟他有任何联系。”
我没有反驳他,安静的坐在他对面,这才开始仔仔细细想今天的事情,林世朝和杜晓娟的视频肯定不是我的摄像头拍下来的,因为地点不是在家里。
也不该这么说,不是在我和林世朝的家里,更像是新家,也就是说林世朝和杜晓娟所在的地方也装了摄像头,视频能把所有证据暴露无遗,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拍到的,也就是容柯背着我做了很多事情,而我全然不知。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容柯阴冷又鄙视我的看着我:“心疼了?”
我不是心疼,而是看见杜晓娟血淋淋被抱走的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内疚的,不管大人有多可恶,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无辜?”容柯冷笑的看着我,眼神变得格外冷血,“那也只能证明它投错了胎,眼光太差。”
他的论调让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餐桌下他又开始不安分了,脚趾已经钻进了底裤里。
“徐末言,你给我记清楚,这世界上无辜的人多了去了,你要同情谁都可以,可是林世朝和杜晓娟,不准!”
他的脚趾骤然伸进来,我忍不住一哆嗦。
“恶有恶报。”他脸上很快闪过几分阴暗,然而在看见我被他挑逗的阵阵战栗的时候,忽而变得邪魅起来,“老婆,没吃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