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刚刚容柯只是拍了那人的摄像机,结果记者就跟流氓似的,抡着摄像机就朝容柯砸过来。
其他记者看见了纷纷忙着摄像,根本不管拉架。等他们拍够了,这才过来劝架,可全都拉着容柯,让记者打人,场面更加混乱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当时就愣住了,等我回归神来的时候,就见记者轮着摄像机朝容柯头上砸,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眼前一阵眩晕,然后我就看见容柯抱着我,大叫我的名字。后来保安好像来了,只是我越来越困,周围的噪音也渐渐消失了,我彻底陷入了昏迷。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稍稍一动,头就疼的厉害。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这才惊觉脑袋上裹了一层厚重的纱布。
我想喝水,可张了几次嘴巴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的躺在那里,好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这时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三天了,怎么人还没有醒?”
这是容柯的声音,充满了焦灼和挫败。
“容总,再观察观察吧,夫人脑部的淤血正在慢慢吸收,这两天应该快醒了。”
“你这话天天说,我都听腻了,没有其他办法吗?”
“厉总,你的心情我能明白,可是大脑是很复杂,不能随随便便开刀,现在保守治疗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听见容柯着急的声音,恨不能马上冲出去告诉他,我已经醒了,真的醒了,只是喉咙快着火了,不过我一动就浑身疼,只能躺着等他。
容柯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跟医生讨论我的治疗方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我来说特别漫长,,等他终于进来的时候,我心里一喜,想着终于要有水了,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情绪很崩溃,应该是对我的治疗方案绝望了。
他坐在我的床边,一直不停的给我道歉,“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我喉咙都要着火,急切想让他看我,可他只是闭着眼睛,我气恼的不行,憋了好久,终于发出一个音节,“渴。”
容柯惊喜的看着我,却没有给我倒水,反而激动的冲了出去,我听见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医生,我老婆醒了,我老婆醒了!”
我无语极了,第一次觉得喝口水怎么这么难?
没多久,他终于回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说,“老婆,你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他那声音像是要哭了,我努力张张嘴,“渴……”
他还是没有注意,兀自激动自己的,“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医生马上就来。”
我快要被他的样子蠢哭了,用嘴型说了好几次我想喝水,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就算医生进来了,他也是不停的问问题,我连想说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几个医生给我做检查,我终于找到了机会,艰涩道,“水,喝水。”
容柯这才恍然大悟:“老婆,你要喝水?”
他赶紧给我倒了水端过来,小心翼翼伺候我喝下去,我瞬间感觉好多了,思维和意识也慢慢缓过来了。
医生说:“除了脑部积血和轻微脑震荡之外,没有其他毛病,再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容柯一直坐在我旁边傻笑,时而摸摸我的头,时而捏我的脸,好像确认不是在做梦似的。
我忍不住跟他抱怨:“我喊了半天喝水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想我好?”
“怎么会?我只是太激动了。”他一脸严肃跟我解释,生怕我误会似的,我一下子就笑了,想起来公司的事情,于是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要担心。”他说的轻松,可我却不怎么相信,这次如果不是我接到那封邮件,恐怕还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
只不过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尽快养好伤,也没别的办法了。
容柯喂我吃了点东西,我又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我下意识摸了摸旁边,居然没有摸到容柯,我霍得一下坐起来,不小心扯痛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我正准备大电弧给他,伸手的事情摸到一直纸条,上面写着:老婆,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晚点过来陪你。
其实我心里是失落的,但一想到公司那么多事情等着他,我又替他觉得辛苦,我真的恨透了自己,什么忙也忙不上。
第二天,叶将军和宁川夏来了,我吓得不轻,急忙坐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宁川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剥了橙子给我,“你怎么这么怂啊,三天两头进医院,要不要考虑干脆开家医院好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叶将军瞪他一眼,看我的时候,威严的脸上才有了难得的笑容,“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跟我说一声?要不是看了新闻,我还不知道呢,你这丫头……”
听见叶将军这么说,宁川夏双眸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开口。
“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至于外面的事情……”叶将军目光如炬的转向宁川夏,“别的我不多说,你知道怎么做。”
“啧啧,老头子,你也太偏心了。”宁川夏虽然嘴里抱怨着,不过还是耸耸肩:“好啦好啦,别瞪了,真是的。”
“一天到晚没个样子。”叶将军嫌弃的说。
听着他们父子的对话,我不是很懂,不过也稍稍意会过来,叶将军是要宁川夏帮助蓝郁集团的,我这才稍稍安心,有了叶将军父子,蓝郁集团会转危为安吧?
叶将军说完就把宁川夏晾一边了,拉着我的说,“丫头,委屈你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谁也别想欺负你。”
我尴尬的笑笑,虽然感激叶将军对我的好,可总觉得怪怪的。
宁川夏看出我的心思,笑眯眯的说,“还有我,虽然韩知遇那个老东西精明的很,但也不是不能对付,放心吧。”
“这不好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简直受宠若惊。
“怎么不是大事?这都几次受伤住院了,再说了,你这一住院都没有人陪老头子喝茶聊天了,一天到晚无聊的要死,整天找我麻烦,我对韩家很不爽。”宁川夏义正言辞的说,马上惹来叶将军的不满,“你要是早点结婚,给我生个娃抱,我还懒得理你呢。”
宁川夏原本还笑嘻嘻的,被叶将军一顿炮轰,顿时就蔫了,脸上不禁黑了几分,“你还是等着抱末言的吧,我整天被你指挥东指挥西,哪有时间找女孩子?”
“没本事就没本事,还怪起老子了?”叶将军火气越来越大,看的我一身冷汗,总觉得下一秒他就拿拐杖扔过去了。不过看得出来,他们的父子感情其实挺深的,就是相处方式比较emmmm,不太温情。
“末言,你只管好好养伤,不管是蓝郁集团的事情还是韩家怎么样都不要担心。要是容柯没那个本事,我就出面灭了他们,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吗?”
“谢谢叶将军。”
“嗯?又忘了该叫我什么?”
我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谢谢爷爷。”
“这就对了。”叶将军笑嘻嘻的开口,宁川夏眼巴巴的凑过来,“还有我,还有我……叫哥哥……”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比你大,叫姐姐。”
“对,你比这小子大一点,让他叫姐姐。”叶将军官方认证,宁川夏一下子就闷了,嘴里嘀咕着,“早知道就不乱认亲了。”
叶将军和宁川夏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不过透过窗户,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秘密。我看见叶将军上车以后,宁川夏接了一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女人出现了,好像很傲娇的样子,宁川夏不由分说拉着人家就离开了,看来叶将军距离抱孙子不远了。
我正看热闹的时候,温延施来了,手里拎着鲜花和果篮,“还好吧?”
“早没事了。”我要下床,可是被温延施阻止了,“好好躺着,别乱动。”
“真是的,你还来一趟,我不是在电话里告诉你没事。”之前温延施已经来过电话了,我让他别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来了,他搬了椅子坐在我身边,“不过来我不放心。”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特别深情,看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尴尬的笑笑,“又不是要命的伤,你们这样下去,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绝症了。”
“别乱说话。”温延施给了我倒了杯水,重新坐回去,“我已经全面接受温氏了,最近挺忙的,也没顾得上看你,正好这是个机会,就当没事聊聊天。”
我点头,三言两语又把话题拐到这次事件了,我忍不住问,“如果事情事情处理不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坐牢。”温延施毫不客气的开口,我身子一颤,瞪大眼睛看他,“你是说容柯有可能坐牢?”
“他当然不会,不过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总是要有人买单的,至于最后谁倒霉可就说不好了。”温延施突然逼近我,盯着我的眼睛问,“你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容柯把蓝郁集团交给你没多久就出了这种事情?”
“他不会。”我知道温延施的意思,想都没有想就否定了,温延施嘲讽一笑,“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我当初爱上他就是因为相信他。”我坚定表明自己的立场,“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被最信任最亲爱的人背叛的事情发生,可绝对不会发生在容柯身上。”
“末言,你未免太天真了,还是先看看这段视频吧。如果看过之后你还这么坚定的相信他,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温延施丢给我一个手机,站起来说,“虽然我喜欢你,但还不至于卑鄙的诬陷容柯,这是别人发给我的,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被骗。”
手机握在我手里,就像是定时炸弹似的,我想要拒绝看,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有其他那句“你未免太天真了”,就好像暗示着什么。
见我迟迟没有打开,温延施淡漠的神情里掺了失望,“末言,我原本想着,如果容柯能给你幸福,我一定会默默祝福你,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你经历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这次不一样,容柯配不上你,我不希望看着你一条路走到黑,我不能明知道你的选择是错误的还纵容你。”
他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而他的话却让越发对这段视频感到恐惧了。我挣扎了许久,犹豫的从病床上下来,匆忙的关上病房的门,又心神不安的回到床上,深呼了好几口气,这才颤抖的打开手机。
然而只是一个镜头,我又快速把手机扣住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如果视频里的内容真的像温延施说的那样,我以后又该怎么面对容柯?
可我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最后我还是打开了视频。
画面很模糊,声音也很嘈杂,就像是偷偷录制的。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就像是路人随手拍摄的,然而,没多久就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而他面前站着的则是我不认识的人。
容柯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好在已经转移了那些记者的视线,我们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那男人一脸威严:“确定不会露出马脚?那可都是要命的事情,徐末言那女人可靠吗?”
“她爱我爱的要死,就算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她也心甘情愿替我坐牢,你就放心吧。”
这声音,就算不用很清楚我也知道是容柯。此刻我大脑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就像被抽离了灵魂,呆呆的坐在病床上,木然的盯着手机屏幕。
没多久,护士就进来了,我担心被人发现,直接就把视频删了。
我一天都浑浑噩噩的,我应该相信容柯的,毕竟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彼此已经成了最依赖的人,他不会这么对我。
可是,这段视频又怎么解释?
我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质问容柯,可我又因为各种说不清楚的原因不敢问他,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已经一个一个离开了,难道我也要把容柯逼的离开我吗?我现在只有他了啊。
我不敢问,只想懦弱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晚一些的时候容柯来了,他喂我吃饭,依旧是温柔体贴的样子,可我却心事重重。他察觉到了,问我想什么呢?
我犹豫再三,打算旁敲侧击的试探他,“蓝郁集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针对诽谤的事情,我们已经提起诉讼了,不过事件波及范围太广,谣言传播速度又快,造成的负面损失怕是一时难以消除了,只能想办法尽力挽救。”
“能有什么办法?”我皱眉。
“办法很多,只是收效甚微,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官方调查取证,好还我们清白。”容柯叹了口气,拿纸巾给我擦擦嘴,继续耐心的一口一口喂我,面对这样照顾我无微不至的男人,我真没办法怀疑他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利用我。
我问他:“是韩家污蔑我们吗?”
容柯抿唇:“还有他背后那一脉,这件事情牵扯到上头的利益纠纷,结果还是未知数。”
容柯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韩家背后有人,既然是利益纠纷,就意味着容柯背后也有人,我不由想起了视频上那个面目庄重的男人,他就是藏在蓝郁集团背后的人吗?
我不是傻瓜,很清楚所有争斗必然有牺牲,那我会不会真的就是这场利益斗争下的替死鬼,那个牺牲品?
容柯在医院里陪了我一晚上,第二天又急匆匆离开了,我犹豫再三还是给温延施打了电话,问他那段视频怎么来的?
温延施说:“有人发到我邮箱的,我不知道是谁。”
我心里更乱了,我之前删掉的视频应该只是拷贝,说明别人手里还有原版,只要他想拷贝,多少份都不是问题。
我现在还不知道视频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容柯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了他,让我死也心甘情愿。
“温延施,你能帮我个忙吗?”我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温延施像是一点都不意外,淡声说,“当然。”
其实,我还是宁愿相信容柯的,但这个视频始终是定时炸弹,就算容柯是冤枉的,只要视频传出去,那真的有可能会毁了他。
容柯和韩家的争斗,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
“你能把和给你视频那人联系的邮箱借我吗?”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毕竟温延施的邮箱很有可能涉及到温氏内部资料,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果然,温延施沉默了。
“你放心,我保证不看你其他邮件来往的记录,我只是想和那人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要求很过分,说的话也没有什么有力保障,想了想,我又说,“或者你把那人的邮箱发我,我自己跟他联系。”
温延施一下子就怒了:“徐末言,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容家的势力有多大,容柯的人脉有多广,他们都没办法把这消息压下去,你做什么出头鸟?如果这人要揭发,你就真成了他们的替死鬼了!”
他生气的冲我吼:“那人为什么把视频交给我,你还不清楚吗?因为温氏和蓝郁集团是敌对头,他们是故意把视频给我的,想要跟我联合,或者说想借我的手扳倒容家。我可以不落井下石,但是只要容家稍有动静,他们就会伺机而动,你觉得凭你一人之力有办法跟他们斗?”
“不是的,我只是想……”
“你什么也别想,不管你现在做什么都是火上浇油,非但帮不了容柯,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甚至让容柯万劫不复。何况,如果有人真的想让你做替死鬼,总会把火往你身上引,你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来的勇气和能力管别人?”
温延施的话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我还是想要弄清楚视频的来源。这个年代什么都可以伪造,就连视频都能PS,我还有最后一点渴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别人的阴谋。
温延施气急败坏的批判我,火冒三丈的跟我分析利弊,和我印象里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早就不一样了。
我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容柯对我来说是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相信他,如果能为他做点什么最好了。”
“为他做什么?替他背锅,把自己卷进去吗?”温延施恨铁不成钢的吼我,只是我执着不改初衷,最后他挫败的开口,“行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跟他沟通,免得你落入对方的圈套。”
“温延施,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甚至巴不得容柯再无翻身之地,这样我就有机会了。”他愤愤开口,感觉快要暴走了,我苦笑,“你人这么好,总会遇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女孩。”
“不可能了,我的感情早就给了该给的人。”
我对他说不出的感激,然而,也只是感激,我告诉他,“时间会冲淡一切,当你遇见真正喜欢的人时,你就会发现现在这份痴迷有多可笑了。不用急着反驳我,别忘了,我是过来人。”
就如同我当初对林世朝的感情,全心全意的以为所有爱情给了他,可现在才发现,那只是我人生的一段感情而已,放下了,我还有更好的人生。我不否认这世界上有从一而终的纯洁感情,只是那太少了,像我们普通人很难做到。
“也许吧,好了,等我联系到人会通知你。”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结果,我相信,容柯不会利用我。
没多久,容柯就来了,看见我拿着手机发呆,笑着问,“跟谁通话呢?”
我没有隐瞒,告诉他跟温延施聊天。
容柯没再多问,倒了杯水喝,玻璃杯上映出他疲惫的倦容,好像正经历着什么煎熬。突然,他把喝了一半的水拿给我,“喝点水吧。”
“我不渴。”
“听话,多喝水对身体好,以后也要多喝水。”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无端染上一抹伤感。
莫名的,我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心里很慌,掩饰的去接杯子,可一不小心打翻了,水洒的到处都是,就连衣服都湿透了。
容柯拿纸帮我清理,眼神一直没有看我的视线,只是温声道,“以后做什么都要小心,别让自己受伤。”
他越说我越是不安:“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吧。”
我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容柯还在给我擦身上的水,可是被我推开了,“你别擦了,我让你走啊。”
他没再说话,坚持给我擦干净,拿了新衣服要给我换,可是我拒绝了,拼命忍着眼泪瞪他,我想冲他发怒,却又找不到理由。尤其对上他最近瘦削的身子和眉目间的倦怠,我一颗心就像刀绞似的,疼的窒息。
我都可以相信他了,就算别人把视频拿到我面前,我都相信他不会这么对我。可为什么他不能相信我,不能跟我患难与共?他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要离开我吗?
我真担心自己把视频的事情说出来,不顾一切的告诉他,就算是要我背锅我也愿意,只要他不离开我。
我哭得不能自已,容柯过来抱我,我推开他,他又抱我,我再次推开他,他依旧过来,几次三番,我终于哭晕在他怀里。
“容柯,不要离开我,求你……”
容柯抱着我任由我哭,直到我哭够了,他这才长长呼了口浊气,开口说,“末言,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闭嘴,我现在是病人,我只想睡觉,什么也不想听。”我捂着耳朵逃避,可容柯不给我逃避的机会,拉下我的手,逼我认真看着他,“我已经和叶将军联系好了,他最近这段时间要去A市,你跟他一起过去,等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再去跟你汇合。”
果然,他是要……等等,他不是要跟我分开?
我瞪大眼睛,顾不得擦脸上残留的泪珠,眨眨眼问,“你不是要离婚?只是让我出去避避风头?”
“你要离婚?”他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我缩缩脖子,赶紧擦擦泪水,破涕为笑,“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但是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容柯摸着我的头,努力把某种情绪憋回去,“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你必须得走。”
“我们是夫妻……”
“所以给老公一个表现的机会,过去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你。不许拒绝,你留下这里只会让我因为担心你而无法心安。”他抱着我的头,在我发旋的地方亲了好多次,“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
又是给我打电话,难道这次我又不能联系他了?想起上次容柯被关的事情,我心里更慌了。
我正准备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首长,该出发了。”
容柯神色凝重的点头,给我披了件外套,把我交给外面的警卫兵,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叫他,他理都没有理我,迈着坚定步子消失在我视线里。
我心里难受,想要去追他,可是被警卫兵拦住了。
我是直接被接到机场的,叶将军和宁川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他们,我忍不住又哭红了眼睛。
叶将军过来抱抱我:“你这丫头,让你去散散心,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我不想散心,我想陪着容柯。”
宁川夏撇撇嘴:“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想着大哭一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
我抓着叶将军的胳膊问:“爷爷,我想回去,我能不能留在容柯身边?”
“丫头,你留下来只会让他分心,跟爷爷出去走走,容柯能处理好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男人。”叶将军安慰我,宁川夏也跑过来跟我保证,可我还是不停的哭,直到哭累了,这才在飞机上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A市,我被叶将军和宁川夏带到了他们的房子,然后继续睡,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心情反倒没有那么沉重了。
叶将军和宁川夏不在家,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容易乱想,就想着出去走走,可走到半路的时候,天气骤变,居然下起雨来。
我开始担心容柯那边有没有下雨,他那个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医生有没有在身边?
我给他打电话,可是转到了语音信箱,我不放心,又给宋默然打,让他给容柯准备止疼药。宋默然也很担心,可那边好像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不过他还是语气平稳的答应了。
到底是没有自己守在容柯身边,我依旧提心吊胆的。
这里的雨来去匆匆,下了没多久又突然放晴了,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我沿着马路边散步,没多久就被拐角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吸引了,单单从外面看,这家私人会所的装饰就已经奢华的闪瞎人眼了,不知道里面更是何等威风。
我是学建筑装修的,对于这种不同寻常的存在总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尤其在我们那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都没有见过这么豪奢的存在,却不经意间出现在这样一个低调的地方,太不同寻常了。
我想要进去,前台小姐看我一眼,“请出示会员卡。”
我愣住了下,很快问,“怎么办会员卡?”
我心想着,这样高大上的地方,会员费肯定挺贵的,我摸了摸衣兜,想起临走前容柯给我的金卡,应该还不至于交不起会员费。岂不想前台小姐把我上下打量一遍,然后说,“我没这里是邀请制,没有老板的邀请是不能办会员卡的。”
我又是一阵意外,这条件严苛的可以说是老板自己的私人会所,那得多有钱才能任性到放着这么奢华的会所,却不对外开放?
看来,这个老板也不是普通人。
进去是没可能了,我探了探头,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可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不由一阵懊恼,这对一个对室内设计有过分追求的设计师来说,无异于把一块肉吊在老虎面前,只让看却不让吃。
前台小姐见我恋恋不舍,颇为不屑的说,“别看了别看了,知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那可是有名的跨国集团老大,名下产业遍布全球,毫不夸张的说,在整个亚洲的经济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随便跺跺脚都能让全球经济抖三抖。所以啊,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他看在眼里的,你就死了进去的这条心吧。”
前台小姐把会所老板形容的神乎其神,我倒是更好奇了,不过就像她说的,我这种普通人怕是这辈子没机会跟他打交道的。
我转身打算离开,前台小姐却又突然叫住我,“嗳?别走啊,反正我也无聊,不如你陪我说说话。”
“啊?”
我被前台小姐拉着唠嗑,全都是对她老板的崇拜,简直就跟迷妹似的,“我跟你说,我们老板长得清风日月,那五官,那身材,一举一动,简直堪称完美,只要被他看一眼就能让人浑身酥麻……”
在前台小姐嘴里,会所老板简直就是妖孽级别的存在,此君只应天上有那种。我越发好奇了,问他有没有照片?
“照片?!”前台小姐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是事情,大叫出声,“谁敢偷拍老板的照片?又不是不想活了。我告诉你一个八卦,我们这里之前就有小姑娘偷拍老板,然后没多久人就消失了。我不骗你的,是真的消失了,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我狠狠倒抽了口气,这老板怎么听都不像好人啊。
“人找到没有,这都多久了,我告诉你们,人要是再找不到,小心我要你狗命。”
我跟前台小姐说话的时候,一道暴躁的声音毫无预警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那人,就见前台小姐一溜烟回自己座位去了,抬头挺胸,站的倍直,尤其胸前招摇的山丘,emmmm,实在是太邪恶了。
我傻眼了,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会所老板吧?
逆着光,我朝那边看过去,就见走过来一个带墨镜的男人,嘴里烦躁的说,“什么名侦探,我看你牌子快该摘了……别跟我扯什么行踪不定,身份诡秘,我听你鬼扯才是真的!我不管,你就说吧,几天时间……擦,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人越走越近,我听这声音越来越熟悉,然后是那身影,那轮廓……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