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血尸还没拿到这东西,我觉得它还会再来,到时把这印玺还给它应该就没事!”丁春义的想法很简单,物归原主,天下大吉,到时候血尸应该就不会再有理由再行杀戮!
可现在问题又出来了,到底谁去还,这血尸的凶残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行踪又异常诡异,难保不会在还东西之前被它发现杀死,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仅仅只是陈家自个儿的事,外人有理由不去插手,可是丁春义却不这么想,首先他是被张知县请来协助处理陈家凶杀案的,而且张知县也给了相应的报酬,自己不便隔岸观火,再者身为道者,自古以来就是身负除魔卫道的重责,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血尸对手,但是有机会他也想为民除害杀了这个妖怪,以免后患无穷,第三,陈家父子不习术法,如果万一情况有变恐难脱身,只能白白丢了性命,而自己虽说杀不了血尸,但是逃跑应该不成问题,退一步讲即使最后自己身死它手,也算是成全了道者的大义。兼此三者,这烫手的山芋丁春义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拿了。
弯下腰提起包袱挎在了肩上,丁春义倒表现的挺洒脱,他冲着三人笑了笑调侃道“帮了这么大忙,是不是也得请问喝一顿酒。”
所谓酒壮熊人胆,可是在丁春义身上看到的更像是壮士易水临别之时的慨然,陈淼权也算识趣,让人摆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更是将自己珍藏多年的酒拿了出来给丁春义斟满,这一桌一共五个人,除了陈家父子三人外还有一个是听说了丁春义的打算特意赶过来的张文良,他对丁春义的印象还算不错,虽说如今拿到了血尸索要的天石,由于案件的需要丁春义得临危受命把这天石还给它,但是这九死一生的事情张文良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丁春义去做,他也私下里询问过丁春义是否能够将天石放在地上等血尸自己过来取了事,可是丁春义拒绝了,或许浩气天地存,这就是作为一个真正道者守护良知最后的倔强。
下午丁春义沉沉的睡了一觉,将近二更,就有人来敲房门把他叫醒,这段时间他打算晚上陈府就由他来值守,他让张文良把守在内外的衙役都撤走了,在他看来如果血尸想要进来杀人,他们想防也防不住,万一交起手来也是徒增伤亡。离血尸出没还有一段时间,丁春义把下午让人准备的黄符和鸡血摆开,画了十几张符咒,有镇妖符,化气法符,御魂符等等,还以自己为中心,悄悄在地上摆了一个八卦阵,然后用草皮遮住阵眼,这样血尸就无法知晓,当然,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没跟血尸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付血尸是否有效,不过有备无患,现在就等着血尸的出现。
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连往日里刮个不停的北风此时都不见踪迹,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交错的树影在月光照耀下斑驳的映射在丁春义四周,丁春义让陈家上下所有人晚上都住在离院子最近的房间,这样万一有事方便他及时出手相助。这时候那些房间内的灯火也按照丁春义的交代早早的熄灭了。
可虽然早过了睡觉的时间,现在这些人哪个敢安心闭上眼,个个都伸长了耳朵听着院子的动静,就连一向早睡的陈淼权也是如此,他心里忐忑不安,虽然有丁春义在外面守着,他仍觉得不是很踏实,想想也是,陈家算上他,剩下俩儿子,六个孙子,四个孙女,孙子辈中还有两个尚在襁褓,加上四个儿媳如今一大家子人都集中在院落中,如果血尸过来能够谈妥拿了天石乖乖走人最好,如果手痒想练练手不打招呼就开干,这陈家十三个人就得一个不落全部交代在这里,明年连个烧纸钱供奉品的人都没有了。
陈淼权的坐立不安反衬出丁春义的镇定自若,他就搬了一把椅子,将包袱放在地上,宝剑横向双膝,双手按住剑身,正襟危坐闭着眼凝神静听四周的动静。
忽然一阵沙沙声从后面院墙的树上发出,那是猪圈的方向,也是第一次的杀人现场所在,丁春义没睁开眼,只是偏头将耳朵转过去再次细听,沙沙的声音时断时续,他也不确定是否是血尸特意制造出来的动静引诱自己过去,他睁开眼,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手腕一弯,石头迅速飞向黑暗中传来声响的地方。
“瞄”一声异常凄厉的的猫声从树上传来,然后只听得轻微的扑腾一声跳到地面往远处跑开。丁四宝见状轻出一口气,按住宝剑继续保持姿势坐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另外一头的树上又传来了窸窣的声响,丁四宝也是奇怪,心说这大半夜的这么冷的天气,这猫怎么老爱往树上蹭,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眯上眼睡一觉不好吗?他不耐烦的又举起一块石头运足气往那片树干上就是嗖的一声掷过去,不可思议的是石头发出了沉闷的“噗”一声之后竟然没有其他任何动静,显然自己应该是有打到东西的才是啊,难道那只猫被自己给砸晕了不成?
还没等丁春义继续寻思,忽然从刚才自己投掷石头的那个地方飞出了一个物件直朝自己胸膛而来,他来不及躲闪直接用手接住,手掌心猛地就是一阵钻心的痛,这个东西扔过来的准头和力道让丁春义吃惊不已,刚才如果手掌没去接,这位置就是直刺心窝的,被打中没内伤也得吐口血,他仔细一看手心的东西,竟然是刚才自己扔过去的那块石头,他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提起了膝盖上的宝剑横在胸前。
“我知道你是血尸,这次我不是来跟你拼命的,只是把你要找的东西还给你!”说着丁春义拿起地上的包袱放在面前往刚才声响的地方晃了晃,院中的灯火点了不少,他相信血尸应该是看得到自己手上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丁春义手晃动了半天对面仍没有给出一个信号,到底是否想现身拿天石。见对方没反应,丁春义考虑可能血尸怕中自己埋伏,毕竟说实话自己可是备着八卦阵等着它的,既然它有顾虑,那很简单,丁春义直接拿着包袱用足劲甩手将包袱扔到了前面四五米的地方,那里再过去两三米就是院墙,以血尸身手要是自己将东西扔到院墙下它直接拿走再纵身一跳上墙逃脱,自己即使有心想抓住它也没机会,可这个两三米的距离就给它的反应增加了一些难度,自己如果等它拿包袱瞬间将符咒使出,就很有可能制服住它,即使让它脱身反击,依托八卦阵跟符咒的威力,拼一拼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大不了耗死也得拖它半条命。
可明显血尸还是不吃这一套,那个包袱仍旧静静躺在那,它这一招反客为主倒是让丁春义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他认为血尸可能觉得包袱内不是天石,而是忽悠它中埋伏的一个鱼饵而已,毕竟这么珍贵的玩意连陈淼权父子三人都差点不惜死想留下,可此时敌暗我明,自己有心想过去把包袱打开让它看清楚,又怕它背地里趁自己分心打开包袱给自己一个袭击,那么近的距离想防守还真防不住,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他一门心思想主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中发现旁边房子的地上有一根五六米长的竹竿,他想起来那根竹竿闲置挺久了,前几天自己路过还听见陈威明打算让下人锯掉当柴烧,还好因为这两日事情的耽搁也没人有心思琢磨烧柴的问题,现在正好给自己做个手,把包袱给它顺过来。
二话不说丁春义将宝剑别在腰上,拿起竹竿就去挑包袱,好在当时包袱是挎在肩上,所以口子被系的大了些,如今借着明亮的月光这么一照,竹竿很顺利的就穿过口子被一点点的往回拉,丁春义想的倒是挺周到,你不是怕这个东西是假的吗?我就拿出来扔过去给你看看,反正今晚月亮这么大,你也不是瞎子,看见了就自己下来拿。
可就在丁春义即将要拿到包袱的时候,身后一阵劲风呼过,丁春义暗道不好,原本他以为血尸一直在那个树上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它没出来拿包袱是怕里面的天石是假的,原来人家早就换了阵地跟自己摆声东击西计策搞偷袭呢,亏自己还一厢情愿瞎想着怎么让血尸中招,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