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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何为妖?

北域,徐州城,因为与一线天相接的缘故朝廷对徐州府不太看重,将大部分粮草资源都划到一线天,导致徐州城虽为州府主城,却还是边陲小城模样。

此时进城的人络绎不绝,一名样貌普通的黑发布衣少年缓步走向城门。

“站住!”门口士兵对此少年喝令道。

“兵爷,何事?”無缺平静转身,有些不解的看着此面色蜡黄的士兵。

“看你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生…交三钱就可以进去了!”

無缺沉吟片刻,在储物袋中翻找一番,过了片刻眼神一亮,拿出一锭银子,慢慢走向守城士兵身前,笑了笑,“兵爷可知杨宝全现在何处?”

守门士兵见到这么大的元宝心中一颤,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下,打量無限少许,心中打着鼓,对方开口打听的便是徐州府总兵,看对方年纪也不像是奸细,心中肯定此人来历不小,当下有些小心道,“您是何人,见总兵何事?”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用告诉他故人来访,你可将此信物交与他…”第二本尊拿出一方木牌,在上面刻了一枚無字,递给守城官兵。

官兵并未接过,而是道;要见总兵大人很难,我不是说你想见他很难,而是像我们这种守城士兵是见不到总兵大人的…无法将你的信物交上,不如您入城到总兵府上看看吧。”守城士兵客气道。

無缺收回木牌,对其点了点头,将银两悄悄装进官兵的口袋,“你心不黑…入城看人要价,我先前看你将收取的钱财悄悄分给入城的乞丐,这银两是给你的,自己都吃不饱…如何照顾家人。”第二本尊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缓步走入城中。

待第二本尊进入城中,士兵才缓过神来,摸了摸怀中的银两,蜡黄色的面庞透出喜意,口中喃喃,“今晚,是我女儿的生辰,谢谢!”

第二本尊在城中来回走动,大街小巷与以前一般模样,無限回忆潮水般涌来,好似看到一道虚影,在集市中叫卖着,“卖药!跌打伤痛,药到病除…”

“我是卖药童!”四周的景色如梦般化作飞烟散去,街道上穿行的人流不再是無限小时候熟知的面孔,战乱年代,流民四处迁徙,城市也很难保持原样,况且,徐州城当年的百姓怕已经都成为枯骨,毕竟失了七魄,已经无法活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無限这般成为修士,保全性命。

無限第二本尊饶了几圈之后,来到了新建的总兵府外,府门有两尊石狮,看起来异常庄重,有四名士兵把守,大门紧闭,無限看了看摇了摇头,他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找到一处无人之地,直接跃入总兵府内,魂识一扫便发现了杨宝全,此时他正在书房阅读兵书,虽然已过了将近十年,但此时的他看起来比以前倒是威武挺拔许多,想必久经战事也使得自己真正沉淀下来,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统帅。

無限身躯化作一股青烟,瞬间便来到书房当中,第二本尊已是融丹中期,一些修士的神通倒也运用自如。

杨宝全看着瞬间显出的身影面色一惊,下意识的便将书桌上的胯刀拿起,待看到無限第二本尊后眼神飘忽不定,”仙人来访…不知是取我的命,还是有其它事…”

無限摆摆手,容貌变幻,变回以前文静的模样,“想当年我背着你在一线天逃遁的时候就知道你有常人没有的胆魄,我来看看你…”

杨宝全憨厚的面庞透出欣喜,双目瞪的滚圆,“仙人!”

“我觉得还是称我为小兄弟合适,我年纪并不大,保全大哥…”無限笑了笑。

“你们一家还好么?”無限接着问道。

杨宝全本一脸兴奋之色,但听無限的问候心中不是滋味,摇头一叹,“唉…”

無限透出不解之色,拿出酒壶,与杨宝全对坐,“此酒是我用生机之籽提炼,本是用来以防不测给我这身躯疗伤之用,但如今见到故人…自然要拿出来,这酒也许可帮你提升寿命,保全大哥可与我说说家中之事。”無限斟满酒杯,先酌一口。

杨宝全是洒脱之人,倒也没有假意客气一番,直接拿起酒杯猛地灌了几杯,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無限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的妻子在你走后不久便去世了,那日徐州城除了新进的流民,原本在此居住的人纷纷重病不起,很多人以为是瘟疫,我自然知晓其中缘由,你告诉过我,徐州百姓都失了七魄,魂命不过百日,因此我每日逼迫我的孩子修行你留下的筑基篇功法…”

無限点点头,“你这么做并无不妥。”

“我悔不当初没亲手一掌毙了他!”杨宝全直接拿起酒壶,在無限诧异的目光下将酒灌入口中。

無限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发生了什么?”

“那孩子天赋的确不错,但却走错了路,他并没有按你的意思好好修行,而是走上了邪路…我虽不知修士修什么,但我至少知道残杀凡俗的事修士是不屑去做的,我的孩子…变了!”说着杨宝全这七尺男儿居然默默流淌着泪水。

無限皱了皱眉,“他投身哪个门派你知道么?”

“天窟门…他时常带一些丹药给我,但我一粒都没用,这种不孝之子不要也罢。”杨宝全好似已对自己的儿子产生失望的情感…泪水饱含无尽的苦涩。

“至少他还知道孝敬你,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我相信他没有做让你伤心的事…其实你也应该相信他。”無限回想起那日离别时,叫着大哥哥的孩童,如今已是少年,从那孩童的眼中,無限看到的是对父母依恋,这其中的事肯定有蹊跷。

“我会找他谈谈,记住,你看到的不一定为真,修士的世界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無限对杨宝全劝慰道。

说着無限起身告辞,身躯刹那间消失,杨宝全也是一个粗线条的人,对于無限的离去浑然不觉,拿起酒壶便准备一醉方休。

“天窟门!当日三宗之一,在这之前,我要先去古妖宗,拜师!”無限眼神凝固,元仙法施展,手掐疾字诀,在空中御空而行,不过一会儿便离开徐州府,朝着穆州府境地飞去…期间要跨越两府地界,那里有古妖宗门户,也是皇朝被颠覆后现在的都城所在…

宣城是穆州府主城,如今已是大夏王朝皇城,其内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無限在东域见到的子都,由此可见改了朝代后,没有兵乱之忧的皇朝发展极快…

当年战乱不断的大司王朝被颠覆…虽然苦罗婆对無限有恩,但此时無限也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方,至少凡俗的生活比以前好…就连杨宝全此忠厚之人都选择了归顺新皇朝,担任总兵,想来现在的皇帝算是一名明君,知百姓生活疾苦…

無限回想起当年马车上夏琉璃抛出的橄榄枝,摇头一笑,“如今皇朝姓夏,没什么不好…但我永远是玄宗之人…即使第二本尊拜入古妖宗,也不会失了本心!”

入城后無限打听一番,知道了古妖宗此大派的门户所在…凡俗之人知求仙难度,劝说無限不要做白日梦,無限只是付之一笑,朝着穆州府境地的古断山而去。

古断山是古妖宗开宗老祖炼体时所发现,其地脉有一处血池,此池之血好似来自地狱,极度邪恶,但对童寿卷淬体有奇效,因此将宗门选在此处。

宗门之人都极度好战…宗派的宗旨也是修为至上,虽说没有东域那般动辄生死拼杀,但宗内也是好勇善斗,以拼杀切磋提升修为…门内虽明令只可武斗,禁止厮杀,但也时常也会因为恩怨消失几个人…宗内也是心照不宣,大家都知晓其中门道,活下来的才有真本事…古妖宗招收弟子从开宗至今从未有过停顿,只要有天赋,有实力,都会收下,资源是给有实力的人…在这里他们并不看重天才,看重的只是你的胆魄,与你的实力…

活下去,才有实力,才有资源!这虽然是古妖宗培养门下弟子实力的优点…但凡事有利有弊,这也造成了古妖宗门下弟子归属感并不强…完全因为修行资源而入宗之人占了八成。

而無限的第二本尊,目的显然不在此…他要做的只是进入古妖宗内部,在宗门之争时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第二本尊化作长虹,穿越山脉河流,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古断山,古断山其实是一座火山,但四周都是些怪异的草木,按理说火山周围植被应该很稀少,但这却不一样,四周的植被异常茂盛,無限甚至看到参天的血红色古木,枝叶四开,腥红无比,而宗门的阁庭建筑就建落在古木四周…

宗门前有一座古碑,三个苍劲有力的血色大字印在其上。

“何为妖?”

無限降落下去,看着此字体心神被吸引,此字好似有无穷道意,能将人的心神刹那间吸引,冥冥中無限好似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语,“何为妖?”

無限思绪刹那间不受控制,将自己对妖的看法说出,“自然法则的创造者…一切事物都有其自然的意义,人类也是如此。”道完此句碑身似是对無限的言论起了反应…射出红芒将無限笼罩。

無限看到一幅场景,这是一颗古星,山川河流尚未成型,经过不断的演变,开始有了植物,有了生命,这个过程很漫长,無限好似亲身经历般,在这里好似时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慢慢的…有了单独的魂魄,妖诞生了,不管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类,还是静默无声的妖植,都遵循着一个规律,为了生存,互相厮杀,在这循环中为星辰提供源源不断的不同元素,终于有一日,超越所有妖类的妖在无尽的进化中诞生了…它开始思考,开始琢磨,似乎不愿意局限于这一方世界…似是在思考寻求生命的意义…

心中好似埋下一粒求知的种子,此妖慢慢开始了蜕变,这颗古星规则也慢慢变得完整,慢慢开始赋予此妖新的能力,而此妖也在无尽演变中慢慢开始利用这种规则,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直到有一日…规则已经不能限制住此妖,此妖的智慧已经不甘停留在此星辰,它想要超脱于这颗星辰…

它开始变得暴躁,根部扎入星辰之内…不断吸收星辰的生机,万物开始凋零,生命缓缓消失…直到此星荒废…生命已无痕迹,只剩下它自己,与那遍布星辰的根…

“桐三决?”無限脑中轰咛,眼中透着慌乱,刹那间将思绪拉回,看着眼前的碑身眼中泛起精芒…

“何为妖?”碑身的声音好似灵魂之种,再次在無限脑中响彻。

东域,無限在荆州府的路途之中,本尊焉然一顿,看向北域方向…一脸骇然。

“你第二本尊不该回答它!”桐三决声音透着干涩,“那是镇妖碑!没想到古妖宗是当年那个小子所创…”

無限本尊停顿,不知想些什么,“第二本尊所见…是你么?”

“是!”桐三决在本尊灵慧魄中平静回道。

“说起来这童寿卷也因该给你…虽然那小子现在已是燃魂境大能,更是古妖宗的第一代老祖,但如今的成就都是拜老夫的年轮所赐!若不是观看老夫年轮,他岂能创出童寿卷。”

“你是说…你与古妖宗第一代老祖有因果?”無限诧异。

“嗯…上天对你们人类眷顾,那小子三千年修成燃魂境,我却永远在归魂境当中挣扎…”

“那镇妖碑是后来那小子修成燃魂后所炼,可镇压妖脉…你第二本尊有我的因果,它能看穿,不过此宝不会为难你,但古妖宗的一代老祖会知道此事。”

“对我会有什么影响么?”無限头疼道,他实在是被搞懵了。

“不会…古妖老祖欠我情,他也许会暗自观察你…总而言之,你第二本尊的身份已经被知晓了,那古妖老祖透过因果因该会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不过古妖老祖知道你的存在没什么不好…这道因果太复杂,况且人家是燃魂境,不会对你个小娃做什么。

“何为妖?”此句在第二本尊脑中不断响彻,丝毫不给喘息的时间。

“闭嘴!”第二本尊仰头怒吼,三道长虹飞来,腰间挂着古妖宗的信物,修为不等,其中最高者修为已是神婴,看着無限第二本尊面色惊疑不定。

“你是何人?为何镇妖碑会对你起反应?莫非是妖?”神婴境的是一名女子,样貌清秀,对着第二本尊喝问道。

“你全家都是妖!”第二本尊毫不客气回道。

“你…你们俩个,把他带到执殿,听候发落。”女子秀鼻一皱,气愤对着两个跟班喝道。

第二本尊如释重负,“谢了!这碑太奇怪……”

两人架起無限的第二本尊便朝着宗内走去,而那道声音却依旧在脑中响彻…

“饶了我吧…!”第二本尊接近崩溃…而本尊魂魄只能遥遥感应到第二本尊此时的状况,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能与第二本尊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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