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点了一些清淡的流食便开始吃了起来,此时他不敢直接选择营养高的食物,他需要脾胃适应,太久没有进食了……让他奇怪的是此掌柜并不收钱,只是淡淡摇了摇头,挥挥手让無限退下,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转个身便看见自己方才坐的位置食物已备齐,全是他点的。
“这掌柜的既不收钱,为何还拿个算盘擦啊擦得,还有我刚点好食物,菜已做好,莫非他也会仙法?”無限边咀嚼着食物边好奇的睁着大眼看着掌柜。
掌柜岂能看不见無限的目光,并未理会,继续擦拭着算盘,一遍又一遍。
“这小娃儿!一直盯着我作甚!”
無限打量少许,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将碗筷放下,快步跑到柜台前,跪倒在地喊道;请上仙收我为徒!晚辈定当尊师重道,刻苦修行!
其他人见此先是透出惊异之色,尔后纷纷效仿,跪倒在地高呼上仙,更有甚者居然行五体投地之礼,可见这些人求仙之心,何等急切……
掌柜双眼瞪得滚圆,心中暗道;这小娃!气煞我也。
“我并非修士,尔等无须跪拜!我只是常年在此,被仙人点拨一二,你们要求仙,便上二楼!若是有人能上去,我亦不阻!”说罢掌柜狠狠瞪了無限一眼。
無限眨巴眨巴眼睛,缓缓起身,面色有些低落,回到座位上继续进食。
其他来此求仙之人看了看楼梯间,咽了口吐沫,缩了缩脑门,继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讲起话来,有些情绪低落直接拂袖离去。二楼他们上不去,这一点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硬闯触碰禁制,怕是要吃些苦头。
無限对于未来憧憬,但此时也不由透出愁苦之色,自己的命如今只剩两月之多,若是按照自己如此方式修行,没有仙人指点,只有等死,天魂境界怕是都修不圆满!
就在無限干巴巴的苦思之际,一道声音传入自己耳畔,無限感觉似是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你这小子!让我好找,还好师傅她老人家聪明!知晓你要路过此处!”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立在無限身前,双手叉腰,粉嘟嘟的小脸,娇憨的身躯,面容娇好,可爱的小嘴扬起,透着不羁的笑容,这本是形容男子的,却在一个十几岁的女童身上体现,但也不显的突兀,女孩浑身透彻着灵性,身穿锦袍,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一切在这女孩身上用两个字便能形容,自信!
一种天塌下来她都不怕的自信!
無限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不确定道;我?说罢还东张西望,似是寻找什么。
“不是你是谁?别看了!东西交出来!不然收拾你!”女孩将無限下巴抬起,瞪着眼,摇头晃脑。
無限嘴唇扁着,眼皮一翻,被一小女孩勾着下巴实在让自己接受不了。
“姑娘!我不知你所说何物!”
“装傻是吧!”女孩抓起一个無限未吃完的馒头整个塞入無限的口中,無限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要撑爆了,当下毫不迟疑,直接运气准备挣脱。
女孩感受到無限全身扩散的气,心中浮现一抹诧异,“这小子也练过?”
無限本以为直接会将女孩震开,却不想女孩力气出奇的大,而且他感受到了另一股气,比他还要强大的气!
無限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嘴巴被塞满,一脸愤慨之色,“这女孩好生不讲道理!”
女孩折腾一番,看到無限脸上浮现讨饶之色才缓缓将馒头拿出,松开無限的双肩。
“你…你!哪来的野丫头!我认识你吗?上来便动手!”無限刚一被松开便大喊出声,客栈内的客人纷纷侧目。
女孩双目一瞪,再次将粘着口水的馒头塞了进去。
“唔唔……”
“够了!韵儿!让你下山取物,你就是喜欢惹事!待到玄天门你的师傅定会不喜!”
先前的老婆婆从二楼走下。身后还跟着一少年,少年看着比無限大上少许,全身上下无一出众,但無限注意到在此的所有凡俗之人对此少年的目光都透着羡慕。
轩辕韵扭过头去,对着老婆婆施了一礼道;尊上!我只有你这一个师傅!不要拜他人为师!
“胡闹!要你拜入玄天门是多难得的机会!你怎能如此胡语!老生一介散修,你父能放心将你交与我,我也定当为你考虑。”
“不要!我愿为苦罗门弟子!不要拜那什么玄女!”轩辕韵一脸倔强。
無限口中馒头掉落,呆呆的看着两人,四周的人神态和無限一样,都处于呆滞。
“哎!老生大限将至!你还不懂么?韵儿!苦罗门早已名存实亡!你们轩辕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要时刻谨记,你身上肩负着重任!而玄天门才能给你最好的修行条件!”老婆婆叹了口气,身躯已到無限身前不足两丈。
轩辕韵嘴角扬起,挽着老婆婆的手,眼眶少许湿润,却始终没有凝聚成滴,只是在眼眶打转,好似故意克制。扫了眼無限道;还不拿来?
無限嘴角一抽气道;你到底要什么?
“你……你还给我装!看我不揍你!”女孩提手欲打。苦罗婆单手拦下,瞪了轩辕韵一眼道;韵儿!
轩辕韵不敢再造次,她虽胆大,却尊师,而苦罗婆在她心中的地位无人能代替,从小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极少,一直都是和苦罗婆待在一处。
“孩子!你身上可有一方黑石?”苦罗婆笑容可掬,对着無限缓缓开口。
無限紧张万分,这老婆婆可是仙人,方才她逼走那高僧的一幕还在脑中挥之不去,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仔细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块鹅卵大小的黑石,这是那块篆刻着小字的黑石。
“仙人说的可是此物?”無限将黑石递出,没有丝毫犹豫。
“我就说!你装什么装!明明在你这,我放在你身上的我能不知道吗?”轩辕韵小嘴嘟起,哼了一声道。
無限恼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你这野丫头!我怎知你何时放在我这!上来便动手,简直不可理喻!”
“哼!上月我将此物放入你怀中!你不知?你是不是傻?”轩辕韵将头撇向一边气道。
無限仔细回想起来,忽然惊叫一声;你是那脸上涂着煤灰的小偷?
“哼!你说谁是小偷!不过是戏耍那帮凡俗罢了!”轩辕韵脸气的通红,碍于师傅在此不敢发作。
“好了!韵儿,说什么此少年也帮了你,你如此不讲道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孩子!你叫什么”苦罗婆继续道。
“我叫無限!是一名战争遗孤。”無限情绪稍显低落道。
轩辕韵看到無限此神色欲言又止,“战争遗孤!父皇的天下已经支离破碎,各路诸侯起兵造反,天下妖物也蠢蠢欲动!遗孤命,不可寻!”此时再看向無限已没有先前那般讨厌。甚至有些许怜悯之感。
苦罗婆叹了口气道;虽说你已有仙缘!但无奈三魂少了七魄,难以修行,我先前用因果一道推演一番,你只有七十余天可活。
“仙人可有解决之道?”無限目光透着伤感,他还舍不得,他甚至不知晓自己父母是谁,只是知道自己每日在战争中与一干孩童逃亡。
“你可叫我婆婆,引你入道之人与我有些渊源,我也挺喜欢你这孩子!”
無限当下欣喜的叫了声婆婆,从小便没了亲人,对他来说这情难得,再者無限虽年岁尚幼,但好坏还是分的清楚。
苦罗婆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花褶扭曲,笑颜展露道;想要解此命,你只能将魂修至圆满!别无它法!你也不可灰心,再过三日便是玄天门招收门徒之日,届时我可带你前去一试!我本与九天玄女有些交情,但门规森严,我只可保一位入道,不是婆婆偏心,韵儿她身系天命,我……
“婆婆!您放心!我定会成为玄天门弟子!”無限明事,自然不会心中不畅,对于苦罗婆能如此相助已是万分感激。
苦罗婆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轩辕韵气道;还不拿去!轩辕石随手乱丢!若是你父知道,不知要如何罚你!
尔后一挥手对着客栈内的众人道;都散去吧,今年求仙阁不再招收弟子!
一众求仙之人纷纷离去,走前带着不甘和深深的叹息。
轩辕韵嬉笑一声,不羁的笑容再次展现;我那是放!再说这石头什么用都没有,带在身上我还嫌重呢!
無限稍显无语,对苦罗婆拘谨的笑笑;婆婆,我们什么时候去?
苦罗婆看出無限的拘谨,但也不言,这需要时间。
“明日动身,今日婆婆要为传我衣钵的弟子授礼!”
“子易!还不过来……”苦罗婆瞥了一眼身后的少年道。
少年赶忙跪于苦罗婆身前道;弟子云子易拜见尊上!
轩辕韵却在此时从旁将云子易推倒在地喊道;师傅!你要将衣钵传他,我怎么办?说着眼泪滴落下来,無限在旁不知如何是好。
“胡闹!你有别的路要走!师傅大限将至,不然也不会如此急着收徒!”
“不!”
“你若再不听我的话!我便日后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苦罗婆脸上浮现温色。
云子易在地上不敢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师姐不是很喜欢自己!”
轩辕韵眼神变了又变,但最后也只好不高兴的努努嘴,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惟独她的师傅是她一生最重要之人。她只怕失去苦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