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为久暗暗试着提运明日功法力,也挺正常,并没有出现灵涯说的,一靠近就法力尽失的情况。
他就一步步走过去,暗中一直在默运法力,一直走上了铺着青石的空地,法力运转都正常。
‘难道是灵涯骗我?不可能啊,他们还指望我帮他们取异宝,不可能用假消息来误导我。况且这消息也误导不了我,我到这儿一走就知道了。’
‘难道是因为过去了几十年,这地方发生了某种变异,和他们来的时候……’
他正琢磨着,忽然某个瞬间,心头、脑子里好像一下被压了一座山似的,“噗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这是灵压。
仅仅是灵压!
就是一种神魂上能体会到的压迫感,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体征!
这种感觉,他在见到尉迟五的时候也曾有过,但远远没有如今这么强烈,甚至相比之下,尉迟五带来的灵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见到尉迟五的时候,他灵犀狂动,但现在,灵犀却没有任何反应!
水云寒说过,灵犀没有反应,要么是附近没有修士,要么就是对方修为高出太多,以至于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有灵压却没有灵犀,显然是后者!
“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传御医……”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小宦官惊声大叫起来。
张为久心里很明白、很清醒,可就是身体不能动,连眼珠、舌头都动不了一下,自然更说不出话了。
“快跑!小弟快跑!离他远些!”
水云寒的声音忽然在张为久识海中响起。
水云寒此前从未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和他说过话,以至于他还以为,如果他不进入内天下,水云寒就不能主动和他沟通。
几个军卒跑过来,抬起张为久就往外跑,他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意识却不受影响,在识海中问道:“姐,怎么了?”
“不要再运明日功!离那人远些,越远越好!”水云寒的声音说道。
‘那人?这么说,这片地下不是有什么异宝,而是藏着个人?’
他心里琢磨着,不过眼下也不是细问的时候。
随着距离瑞麟殿旧址越来越远,张为久渐渐的眼珠能动了、手指能动了、舌头能动了,他急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快放我下来。”
几个军卒急忙将他放下,军卒、小宦官都呆呆看着他,军卒们魂不守舍,小宦官更是脸都绿了,结结巴巴问道:“殿下,您……您……”
“我没事了。那地方……那地方有些古怪,和我习练的一门武功有些相冲,方才让我一下岔了气。若有人问起来,就让他来问我,我会解释,不怨你们,与你们无关,还多亏了你们及时救我。”
打发了几个军卒,张为久领着小宦官往回走。走回一段,他借口休息,进了一处偏殿,将小宦官打发开,就急急忙忙进入内天下中去找水云寒。
洞府汕头停在苍龙灵台的一只爪子上,一身紫衫的水云寒本来在山头负手而立,呆呆望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感知到他进来了,她才忽然抬起头来,紧皱着眉头问道:“小弟,你方才碰上什么人了?”
“没碰上什么人,是去了个奇怪的地方……”张为久靠到近前,说起了事情始末。
听他说着,水云寒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了。
待他说完,水云寒哈哈一笑:“原来他竟躲在此处两千多年不露面,看来他的麻烦不比我小。”
“姐,你的意思是说,那地方没有什么异宝,只是躲着个修为极高的人?”
“嗯,我一个老相识,气息我太熟悉了。他对我的明日功也熟悉无比,你方才在他附近运转明日功,我担心有危险。”
“是什么人?”
水云寒摇头:“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你若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有说不尽的坏处。等将来你可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张为久无奈的撇撇嘴,又问道:“你担心我有危险,这么说他是你的敌人了?”
“敌人?”
水云寒略想了想,道:
“该说是‘对手’吧。他与我虽然确实有过无数场生死厮杀,他伤过我、我也伤过他。但若没有他这个对手在,我这一生未免就太无聊了,所以我倒并不恨他。若非天生的阵营不同,我们或许可以成为至交好友也未可知。所以说他是我的对手更合适,不要说是敌人。”
“姐,涅槃教的人说,那里地下藏着件异宝,当初他们来的时候,一靠近就法力尽失,可我今日虽然被灵压压制,但法力运转却没事,这是怎么回事?”
“说有异宝也不算错,那人的一件随身宝物,有闭锁神魂的功效,内天下与神魂相连,神魂一锁,自然法力尽失。但那东西对明日功没用,所以锁不住你的神魂,但你的神魂就要承受宝物的灵压了。”
“宝物的灵压!?”
张为久一愣:“意思方才仅仅是一件东西就把我压趴下了?他都没出手?什么东西能有那么强的灵力?”
“哈哈,他要是出手的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你魂飞魄散了,还压你作何?况且,按你说的,他躲在此处至少两千年了,显然也是麻烦缠身,你想想当日……”
水云寒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考虑片刻,才又说道:“小弟,我忽然想到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还是得回去一趟,探明他的情形。”
“回……回去?!”
“嗯,你得回去一趟,替我探明他的情形,我有些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可是他一件东西把我压制的动弹不得,我还怎么探啊?”
“自然不是让你现在就去,我会替你筹划万全,你先把那地方的情形详细和我说说,不要漏过任何细节,我看看你得怎么接近他。”
张为久想了想,说道:“我刚才很多细节也还没看明白呢,就被压住了。我再回去,不等我看,没准又被压住。不如这样,那地方对凡人似乎没什么影响,回头我找个工匠来,将那地方做个精细的木模?”
“嗯,也好。”
张为久又道:“对了,姐,原来你在我内天下中,还能感觉到外头的情形啊,我原先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哈,怎么,你怕我偷窥你的事情啊?”
“咳咳,那个……那什么,毕竟咱俩男女有别啊。”
“你放心吧,平时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方才是灵压压制住你的神魂,而且这股气息我太熟悉,所以才隐约觉察到。”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