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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遥等人坐在李府厅堂上,筹划着不久之后朝廷出兵贵县的事情。李达基倒是始终有一个疑惑,朝廷出兵剿了钟无天,那他李达基同为贵县山贼,岂不是同样会遭罪?
秦遥一句话便打消了李达基的此种疑虑。朝廷出兵贵县,不过是为了拿银子,说白了,还是因为花花和他的老师从中作梗,又恰逢清廷危机。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此次“剿匪”的行动,所以,很大程度上是仅凭花花的一面之词的。
花花仅仅是为了报当年的杀父之仇,只要花花那边处理的妥当,认定了贵县只有钟无天祸乱,那自然不会殃及到李达基这里。
除过这些,李达基显得仍然心存疑虑,放不下心。
虽然此次清廷出兵实际上是为了夺取银子以解燃眉之急,但是他们也绝不可能对自己的政权置之不理。贵县匪乱这是事实,倘若到时候清廷的重兵过来,肯定会借此机会一并肃清了贵县的匪乱,到时候,他李达基还是难逃和钟无天相同的下场。
这点苟构倒是看得很开,于是他占到李达基身边开始安抚李达基,其实无论是小个人还是大政权,如若能坐下来和平解决的问题,谁也不会每天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所以,只要李达基决心诚信表达的足够及时,清廷就不会理会这档子事儿。最不济,不就是个招安嘛。假意招安的事情,历史上也出现的不算少了。
当年大明王朝的开国君主朱元璋还承认过元朝政权的正统地位呢,这点更是不算什么。道理很简单,在秦遥这里也同样适用,想要做出改变现状的事情,就必须先要顺从现状,爬到已有现状的巅峰位置。不然,你说再多又有谁会听呢?保不齐还会被人当成个傻子。
苟构好一阵安抚过后,李达基看上去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缓和。
之后李达基便开始询问秦遥一些细枝末节,诸如合适兵到,兵力多少此类的问题。花花信上没有提及,秦遥当然也不会知道,不过这些问题倒是不用他们操心。
清廷刚刚在海边儿上吃了败仗,所以无论如何也会在贵县找回场子的。若是一败再败,那岂不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秦遥随便编出一些回答,给李达基喂了一颗定心丸。
随后两人的讨论逐渐的变得宽泛起来,不再是拎着这个问题不放了,想来是李达基心中基本有些底了。
秦遥也算是稍稍的松上了一口气,总算是先把后手留给自己了。不过...钟无天那里依旧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清廷目前很可能已经出兵了,但是贵县距离京城之远,大部队行进速度之慢...这些状况,都要考虑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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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遥又在李府待上了一段时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秦遥作别,这才离开了北山南下...
一路上,并未发生状况,秦遥回到府上,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心说,再熬上一段时间吧,熬过这一段,此后的日子里在贵县就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刚上府,贾五七来的匆忙,带来一个坏消息。
钟无天身边的下人来信。
秦遥打开字条,下人是在确认秦遥有没有真的离开贵县,而且再次催促他最好趁今夜离开。他还称,今日一日就是最后期限,明早,钟无天就要看到秦遥的解释。
秦遥看向苟构,“明早就要上南山,作何解释?”
苟构原地转了两圈,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着摇头,突然岔开了话题,“秦小爷,记不记得一年之前来到贵县督建秦府的工部侍郎?”
秦遥被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愣神片刻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苟构倒吸了一口气,“这工部侍郎原是钟无天请来贵县的,虽说实权在侍郎之中并不起眼,但是好歹官从二品...那这,钟无天不应该对清廷出兵”剿匪“一事一无所知啊。但是眼下看钟无天那里,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事有些蹊跷。”
秦遥也顿悟般的挺直腰身,狐疑的看着苟构。
“难不成...钟无天的工部侍郎也是假的?”,随后秦遥立即摇头,马上否定了自己,“没道理啊,那为什么可以唬住当时的乔自龙?”
“唉......”
苟构长长叹气,摇头不发一言。
良久,苟构把脸别了过来,看着秦遥开口,“倒是还有一种可能,这...钟无天,就是在等着清廷的兵打过来。”
“等兵打过来?!”
秦遥一脸震惊,“那这钟无天未免太自信猖狂了吧?”
苟构缓缓摇了摇脑袋,“不!时下的清兵战力,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这些事情我知道,他钟无天的身边也有人知道。”
“一次败仗就做出如此的结论,不免有些武断。”
“不不不,秦小爷有所不知,表面上是一次败仗,但是此役却是将清廷众臣以及皇室的所有问题暴漏了出来,并且这些问题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实际上,远不是一次败仗那么简单的。个中缘由,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那倘若这钟无天确实如师爷想象一般,等着清兵打来,这...我们......”
“所以,现在无论是何种情况,我们都要考虑在内。至于钟无天究竟是不是此等算计,我们都要先有这样的考虑。”
苟构拉近太师椅,坐定,“秦小爷...不妨如此,明早上山,我们就伏地称罪,借机试探钟无天是否知道清廷出兵一事。至于接下来,那就看我们能不能度过花花一劫了。”
“如何试探?还有,以钟无天的脾性,杀子之仇,我们如何渡?”
“试探一事,找个机会询问钟无天身边下人即可。他...还是会帮我们的。至于杀子之仇如何渡,唉...听天由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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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个什么事情能把苟构逼成这个样子,看来当时没有听苟构劝谏,留下了张章这个祸害,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秦遥呆望这天顶,听天由命?好一个听天由命!他从来都是笃信事在人为,但是眼下,确实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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