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遥起床时,竟然看到后院中奔忙不止的一众丫鬟下人,其中还有贾五七的身影来回穿梭在其间。
秦遥一时间起了疑惑:难道后院失火了?怎么一应丫鬟下人如此张慌。细看,这些个行色匆匆的丫鬟下人各个面带欢喜。秦遥不禁更懵,若是失火了应该不至于是这么一副高兴的面孔吧?
下床,出门,恰逢贾五七经过,秦遥伸手一把拦住了贾五七。
“何事如此慌张?”
贾五七站定,躬身退步作揖,“小秦大人有所不知,今早天微微亮时,逄余张府托人送过来整整五辆马车的货物,称之为是谢礼,图个五福临门的吉利。”
“原本是要禀报于您的,但是又怕扰了小秦大人休息。况且,这张府的人,把五辆马车停在咱们府门口之后就走了。于是...小的就擅作主张,命人将谢礼先行搬进来,等到小秦大人起床之后再前来禀报。”
秦遥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贾五七离开了。
这么多谢礼,倘若是就这么收下来了,以后恐怕会是个麻烦。但是如若不收,不免会让心有城府的张章起了疑心,到时候,还是个麻烦。
秦遥心中盘算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货,要怎么个处置法儿?
一边皱眉盘算着,秦遥一边在院子里踱步。他发现张章送来的谢礼多半是绫罗绸缎一类的高级丝织品。这东西,送礼最合适,毕竟...又值钱又鸡肋的。说没用,它又是生活必需品,说有用,哪个府上又会没有这些东西?想当时,秦遥也是送了不少布匹绸缎到洪乡铁府上去。
只是...当年的铁府和现在的秦府好像不甚相同啊!
想到这里,秦遥喊住贾五七,“把这些礼物重新装车,命人送回逄余!”
贾五七一愣,估计是心太累了,好不容易忙活了半天,全是瞎折腾。随即贾五七点头,再次命下人把礼物重新装车。
估计这张章昨日回去一夜未眠,才整理好了这么多礼物。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偌大的秦府,竟然连一个女眷都没有,清一色的爷们。
这下秦遥有了谢绝礼物的托词。毕竟,没女眷,这些颜色无比鲜艳的绸缎,根本用不上,再多也没用。总归不至于让那些个丫鬟穿上这些绸缎?丫鬟是用来做工的,穿上些这东西还怎么做得了工?
贾五七又陷入了好一阵的忙活,苟构起床,看到此景,来到秦遥身边问起。
秦遥简单的说了说,苟构倒也没什么异议。贾五七继续搬礼物...
......
秦遥和苟构打理完毕之后,驱着马车出发古兰洪府。虽然才过去一天,但是方放那边的事情要紧紧盯住,免得节外生枝。并且还要每天过去敲打敲打,让他尽快把账上的工作做好,洪敬阳和秦遥也好进行下一步的事情。
至于这个张章,一礼不成,肯定还要再想办法送礼,直到秦遥收下礼物他才能放心。所以...秦遥打算从洪府回来之后,去一趟逄余,吓唬吓唬这个张章。
一边计划着今日之事,马车就这么一悠一悠的赶到了古兰。
如今,再入洪府也不用向人通报了,秦遥踏进洪府直奔厅堂,想来此时的洪敬阳应该也在掐着手指算天数,算计着账本上门的时间。
秦遥来到厅堂,洪敬阳果然在厅堂上无事可做,看到秦遥上门,起身请了一下,几人落座。
两人聊着。慢慢秦遥了解到一些情况,就在他上门之前不久,方放刚刚离开,县衙账务方放已经做了一个初步的统计,对不上的地方太多,事情不太好办。还有很大一批乱七八糟的税收方放根本不了解,所以盘算起来难度就更大。
洪敬阳的意思是,如今账务核对不上已经是实情,不如先一步将铁投押进大牢,这样很多账务或许都可以明了。
此事如此办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倘若在罪证不足的情况下只抓住铁投一人,那其他的人便会更加小心,后续的工作就会开展的极不顺利。
几人就这么商量了半天,最终苟构提议,抓可以,但是尽量不要造势,要秘密抓捕。如若此时冷不丁的扣了铁投,他定然来不及反应,也就不可能把消息传给其他人。只是...此计也不甚妥当,因为保不齐,刘流等人不止何时就会登铁府的门。
洪敬阳那边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纵然苟构说出了利弊,洪敬阳还是决定扣押起来铁投。或许是钟无天那边催的急了,毕竟一直把乔自龙扣在南山上也不是办法,倘若一直拿不到证据,迟早是要放人的。放了,再抓就难了。
几人议定了方法,就等着晚上的到来...
......
是夜,洪敬阳秦遥等人带着一大队人马悄悄从古兰出发,绕道赶往上留铁府。
马车行至上留时,天色昏暗一片,铁府门前寂静万分,想来是全部都正在休息。
洪敬阳下令,蒙望先一步翻进大院打探消息。好一阵子之后,蒙望再次翻了出来,看着众人点了点头,“铁投正在里面休息。”
洪敬阳一摆手,铁府大门顿开。
铁府守门的下人最先反应过来,但是此时人已经冲进来了。经过守门下人几声喊叫之后,铁府上下越来越乱,灯火也越来越多。
蒙望带着队伍直奔铁投住处...
拎起来铁投时,他还睡眼惺忪。洪敬阳二话不说就命人把铁投带走,但是...铁府上下的这些家眷下人怎么办?全杀了?绝对不可能。
只见此时苟构站在铁府院子里,捏着嗓子高声喊道,“时下贵县以东混乱,乔爷被钟老八那个王八蛋带去了南山,如今还没能回来。东山上不能长时间没有当家人,所以...此番我等前来,正是要带铁大人上山!”
“为防钟老八有所察觉,所以此事秘密进行,任何人不得声张!”
苟构喊话完毕,四周陷入短暂的寂静。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的脸,苟构此番言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东山上下来的人,没人再敢出声儿。
洪敬阳匆忙带着人离开。
铁投的嘴早就被堵上,虽然他心中有苦,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这么被蒙望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