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所运之物多为玉器,本要从黔地经贵县等地运往安南地区,为安南的皇室所用。但是如今被全部推下山崖,化为乌有。即使前往山崖寻找也不行,毕竟是石器,难逃一碎了。
安南等地虽为清王朝藩属国,并不会因此滋事挑起战争等等。当然,它们也自认为不具备如此军事实力。但是,这样一来,安南皇室会不会重新审视这个“强大”的天朝?尚不可知...
蒙望将这样一批财宝“扔掉”,洪府大院内,洪敬阳满面愁容。蒙望的实力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人精密策划,蓄意为之,那就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如今事情已然发生,他又该在钟无天那边作何解释呢?
钟无天很早就有了这样的计划,为了这批玉器可是操碎了心。劫货更是交给了最信任的洪府去办,而且还派秦府的人原地候着,防止意外发生。可是纵然这样,玉器也没到手。这下,洪敬阳难办了。
蒙望站在洪敬阳身边,表情复杂,但是终归没有开口。
不难想象,蒙望还在纠结黑衣人之事。但是,他确实是看到了,那个蒙面人与秦遥很像,但是秦遥明明是后来才去到现场的,况且秦遥也是钟爷所派之人...同为一人谋事,怎可能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
可能正是因为蒙望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将此事告知洪敬阳。
院内,洪敬阳和蒙望正一筹莫展,无处下手。院外,秦遥带着苟构前来拜访...
......
秦遥坐于厅堂,看着满面愁容的洪敬阳一言不发。心道:前辈莫要怪我,不把你拖下来,我就难有出头之日。弱肉强食,兵不厌诈...怨不得别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秦遥心中也是备受煎熬的。
厅堂之内,久久未有人言语,气氛压抑。
秦遥终是起身,“洪前辈,事已至此,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依小吏只见,咱们还是先上一趟南山,将此事告知钟爷再做打算。”
洪敬阳长长叹气,“暂时不急,将此事查清楚再上山不迟。”
秦遥点头,“那就依洪前辈之见。”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良久,这次打破沉默的人是一向不怎么言语的蒙望。只见蒙望朝着秦遥一躬身,正常行礼之后开口,“秦台史,小的劫货之时,不知秦台史身在何处?”
终究,蒙望还是倒出来了心中疑虑。
“当时场面混乱,我们一直在远处观望。”,苟构起身说道,继而又言,“我们当时...一直以为那全是洪府劫货之人,后来才发现异常,就匆忙赶去了。”
洪敬阳抬头看这蒙望,缓缓道,“我看着秦台史的部队从古兰出发的。小望,莫要疑邻盗斧,伤了自家和气!”
蒙望依言不再言语。
秦遥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只感觉一阵阵的牙痛...
苟构看到秦遥神色不对劲,于是赶忙抬眼示意。秦遥佯装不经意的动了动屁股,重新稳稳地坐在凳子上。
苟构朝着洪敬阳迈步,“洪爷,当时我们赶到蒙兄身边处...呃...看到了铁龙二的人。”
“铁龙二?你确定?”
“小的确定。日夜都与这铁龙二同处在洪乡,他的人,小的还是非常了解的。”
秦遥见状连忙跟着附和。虽然神情些许不对,但是洪敬阳等人注意力又不在秦遥身上,也就没有察觉到。
洪敬阳再次摇头叹气,闭眼靠回太师椅上。
苟构见状狐疑道,“洪爷,有何不对吗?”
洪敬阳摇头,“倘若铁龙二是去抢货,那这尚且可以解释,不过是他贪心作祟罢了。但是...要说这铁龙二毁货,绝不会有这种可能。”
秦遥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抬头看苟构,苟构的表情也不是特别有把握。
“洪爷为何如此笃定?”
苟构身形微微佝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洪敬阳起身,疑惑朝着苟构一瞥。苟构下意识低头,避免与洪敬阳的目光正面碰撞。久久,未听洪敬阳有言,苟构悄悄抬头,却发现洪敬阳还在盯着自己。
“不知...洪爷...”
“哈哈~~”
苟构的话说到一半,被洪敬阳一阵苦涩的笑声打断。抬头,却发现洪敬阳目光早已移开。须臾之后,洪敬阳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都是自己人。”
“噗!”,秦遥只感觉内心都在飙血。这个洪敬阳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等着秦遥主动承认?不然为什么会屡屡提及“自己人”一词?还是...秦遥“做贼心虚”?
不过承认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不到铁证如山的时候,秦遥绝不会主动提起此事。
洪敬阳叹了口气,说道,“一个月前,钟爷曾亲自去过洪乡。他早已与乔自龙商议妥当,钟爷出钱,乔自龙便不再过问此事。”
“铁投一定会将此事告诉铁龙二的,所以,毁货?除非是他铁龙二活的久了。”
苟构微微松气,追问道,“但是...钟爷与乔自龙,不是素来有矛盾吗?钟爷又将我们秦府扎在洪乡内,这些...乔自龙都可以不顾?”
洪敬阳摆手,“这些事情,你我都只不过是个办事的人,他们之间那些微妙的关系,常人很难能洞穿的清晰明了。”
“有些事情,就连我都是稀里糊涂的。”
洪敬阳言毕,再次叹气。
苟构微微点头,一副被洪敬阳的话深深打动,备受洗礼的模样。随后苟构起足了架势才道,“那...难免这个铁龙二是个憨货呢?”
“小的曾与秦小爷亲自上门,谈话之间,这个铁龙二确实有被那批商货打动。”
洪敬阳依然摇头,苟构便又道,“既如此,小的愚见,还是交由钟爷定夺吧。我们,还是要把事情告知钟爷的。”
洪敬阳闭目养神,不再答话。
一旁欲言又止好几次的蒙望终于开口,“我一事不明,为何...苟师爷频频提出要将此事告知钟爷呢?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