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遥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远处秦府大门之前焦急张望等待的两个人,贾五七和苟构。
秦遥抬腿刚走几步,两人看到后就慌张的迎来上来。
“秦小爷~”
“小秦大人~”
秦遥连连摆手,边走边说,“无事无事!不过是那铁柱子寻衅滋事,想给我个下马威而已。不过就凭他...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说话间,几人就进了秦府大门。
苟构追赶几步,上前问道,“那...那秦小爷您是怎么能从铁府大门出来的?难道铁龙二没有为难您?”
“嗨~,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倒是拦我,被我揍了一顿。”
苟构闻言偷笑,不再言语。这才应该是他印象中的秦遥。之前经历了那些事情,总让苟构心理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当时看走眼了?如今看来,并没有。秦遥还是那个如当初一般的楞头少年,解决起来问题却是粗中有细。
不觉间,两人已经相识大半年了。初识时,天气仍凉,到如今,天气早已转凉。大半年来的经历,确实让苟构有种如临梦境般的玄妙感觉。
......
苟构和贾五七跟在秦遥身后,行至后院,石烂和沈良永正在打理花草,两人都是粗人,干不来这种工作,搞了半天弄出一头汗,也不见有什么效果。于是石烂摇头作罢,把手上的工具递给一旁的下人。
石烂抬头,刚好看到站在一旁的秦遥。
“领个职怎么用了这么久?”
秦遥恭敬地点头,随后的话却是毫无半点敬意,满是戏谑调侃的语气,“石烂你在这深墙之中过昏了吧?领职那是昨日的事。”
沈良永也跟着附和。
石烂顾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一向强健有力的石烂,此时的背影却有些佝偻,略显苍老之态,这不禁让秦遥心头一震。
这秦府,就是小宝换来的,或许任何人都能走出来,但是石烂却不能。尤其每天看着这秦府,生活在这秦府,更是难免勾起他的伤心事。
秦遥叹气摇了摇头,盯着石烂的背影,良久开口,“良永哥,不然你带着烂叔回后山上住吧。”
沈良永沉默点了点头。
苟构钻出来说道,“沈爷,秦小爷,不如过段时间看看再说吧。现在让石爷回到后山,不免让有心人记在心头,如今秦小爷正风生水起,日后若是因此烙下话柄,恐怕对秦小爷会有所不利啊!”
石烂遥遥地站定,并未回头,声音传来,“小遥的事是大事,我...不妨事的。”
几人沉默。转角,石烂消失在几人视野里。
......
秦遥回到睡房,大晌午的,睡也睡不着,况且现在他还一肚子的心事:是不是亏欠烂叔太多了?胡婶,小宝,原本是多幸福的一家,就因为自己,确切的说是就因为自己的无能,无用!
秦遥正在床上思索着,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秦小爷,歇息了?”
是苟构。
秦遥起身回道,“进!”,苟构应声而入。
只见苟构满脸堆笑,快速踱步至秦遥跟前,躬身,行礼,继而开口,“秦小爷。诶...门外有一人求见。那人称,自己是张府管家。”
秦遥听言微蹙眉头。
苟构抬头,又言之,“秦小爷有所不知,张府,素来是站在东山王肖重麾下的。”
“王肖重?”,秦遥猛地向前,“如此说来,这是王肖重有意抛给我们的橄榄枝?”
苟构抬手点头。
“可是...我们现在只是表面风光无限,暗地里却并无实权,手头上不多的人手,也全部是仰仗钟无天。王肖重此举是否太过草率?”
苟构含笑摇头,“秦小爷错了,王肖重看中的可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背后的钟无天。”
苟构微微起身站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来是弯腰太久老腰有些承受不住了。他站直身子之后才继续说道,“如今,贵县可谓表面平和,暗流涌动。”
“西头儿的那位已经和北头儿的站到了一起,虽然现在还未有动作,但是依我愚见,它们迟早是要有所行动的。”
“秦小爷您想,那边儿的两个山头已经站队了,眼下局势,对他王肖重可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难道他不要为自己以后考虑?”
秦遥缓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王肖重此举有站队之嫌?”
“正是!”
休息片刻之后,苟构再次躬身作揖。
秦遥思索片刻,“恐怕没那么简答。倘若王肖重为了站队,那...前去古兰洪家远比来我们这里管用。”
苟构低头,声音传出,“秦小爷所言确实在理。”
“但是...试想一下,倘若前往洪府...是否就意味着,他王肖重自动承认了...要比这钟无天矮上一头?如若秦小爷是王肖重,您会这样做吗?”
秦遥点头不再言语,表情凝重,似在思考。
良久,秦遥缓缓开口,“你去喊来贾五七,前往古兰告知蒙望。至于张府管家,你同我前去查看。”
苟构突然面露惊慌,“秦小爷,告知蒙望一事,暂且不急。”
“为何?”
“如今小宝上山已经近两个月,其实我们对于钟无天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他或许不会加害于我们,但是...难免会将我们搁置在一旁不用。”
“想要在贵县一直拥有话语权,那就要让钟无天一直认为我们有用。所以,秦小爷不妨事后亲去一趟南山,将此事告知钟无天。至于以后,我们就暂且充当这个联系起来王肖重和钟无天的人。”
秦遥侧头,倒吸一口凉气,欲言...
苟构见状回道,“还请秦小爷放心,一旦我们成为桥梁,就一直会是桥梁。秦小爷是否在疑虑,钟无天有可能直接派人上东山?”
秦遥微微颔首。
苟构摇头一笑,“此种情况,谁先出动,谁就会在谈判中占据劣势。这个道理,王肖重尚懂,他钟无天又怎可能不懂?”
“所以,只要有了第一次,这以后,一定会是我们,也只能是我们。”
秦遥嘴角微微上扬,哼了一声,苟构也跟着轻撇嘴角。
......
两人来到府外,张府管家已经等待的有些心急了。看到两人出来,忙是迎接了上去。秦遥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举手投足之间,敬意尽显。
张管家此行的目的,果然与苟构的猜测相近,东山王肖重朝秦遥这里抛出一根橄榄枝。当然,表面是在亲近秦遥这个小人物,实际上是为了和钟无天走的更近。这些小九九秦遥一眼便识破了,但是他并没有点破。
张管家话里话外都在围着秦府转,对于钟无天那里却只字未提。这一切都在秦遥意料之中,毕竟,谁先开口,谁就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放弃主动。
所以,这些话,就看秦遥怎么领会,怎么传达了。但是秦遥这里并不着急告知钟无天,反正这才第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
辞别了张管家,两人重新回到府邸。
马上临近十一月份,初冬的天,却显得尤为寒冷刺骨。秦遥心中念动:今年注定不凡,夏天拖得格外长,冬天又来的特别早。如此多变诡谲的天气...看来,老天为之所动,那距离贵县变天真的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