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烂和沈良永离开整整三天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秦遥站在后山山顶望着山下,随即开口,“苟构,我们可能要去一趟铁府。”
苟构也附和着,“三天了,仍不见二位爷的身影,想来是被度台扣在了山下,我也觉得我们这一趟很有必要。”
秦遥没有答话。
有一点秦遥一直没想明白,烂叔和良永哥怎么会被抓住,即使他们惹怒了铁龙二并被扣押,烂叔想要逃出来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二人消失整整三天,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秦遥草草吃了晚饭,趁着天还未黑,带着苟构匆忙赶往山下。
这半月来,秦遥没少在山下生事,所以现在洪乡的很多百姓可以一眼认出秦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发生,秦遥把只剩一半的辫子束了起来,遮住前额的半块儿秃,插上胡婶的发簪,男扮女装跟在苟构后面下了山。
下山途中,二人就敲定了来到山下要做的事情。
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茶楼一向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去处。
二人决定先先到百福茶楼坐一坐,因为他们要事先打探好石烂和沈良永的真实位置,以免白去一趟铁府。
接下来的所有安排,还要在看了茶楼内得到的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拿定主意,二人直奔百福茶楼。
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了热闹非凡的百福茶楼内。
秦遥刚刚站到大门口,一瞬间就吸引了大多客人的目光。这些目光皆是轻浮的很,不难想象,毕竟一眼看去就知道秦遥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么个“姑娘”怎么会来到茶楼这种地方?
茶楼小二眼睛明快,看到来了客人就忙不迭的朝着客人跑来。苟构摆了摆手,示意小二停下脚步。接着苟构四下扫视,目光定在茶楼最内的一张空桌旁。
这张桌子旁边坐满了吵吵闹闹的客人,这样的位置,最合适用来听消息。
秦遥和苟构径直朝着空桌走去,然后坐下。堂内客人的目光随秦遥动而动。
秦遥心想:戏都演了,那还不来个全套?
紧接着秦遥就回头瞥向周遭客人,一瞥之间,百媚皆生,矫揉造作欲拒还迎之态尽显无余。
这一瞥,大多数客人眼更馋了,但也有极少几个客人投来厌恶之情。
原来是个风尘女子,竟生得如此干净之相!
苟构看着秦遥一副欠揍的表情,掐着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笑出声。秦遥回头时,苟构正憋得满脸通红。
......
喊小二随便上了壶茶水,两人坐定,侧耳倾听旁边嘈杂之声。
不大一会儿,已经有三个客人主动找到秦遥和苟构这里,满脸堆笑地看着秦遥,问秦遥愿不愿意换个地方长谈。
没想到的是秦遥这一撇竟然生出无数事端。苟构心里叫苦不迭,这么闹下去,等到天完全黑了也听探不到什么消息。
秦遥当然清楚此行的目的,所以但凡走来的客人,都被秦遥摆出的一副悍妇面孔赶跑了。渐渐,没人再来找事。
事了之后,秦遥也认真起来。
秦遥隐约听到邻桌隔桌的两个男人的谈话。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并不算大,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秦遥听的异常费劲。
“东哥,听人说昨晚钟爷的人来到了咱们洪乡?”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
“干啥来了?这钟爷和乔爷不是素来是对头吗?咱们洪乡可是公认的乔爷的地盘。”
那个叫东哥的人缩头斜了几眼四周,道,“这钟爷不仅来了咱们洪乡,而且还从铁府带走两个人!”
东哥又补充,“我还听说,那两个人可都是前几天监牢里逃出来的重犯!那个岁数比较大的叫疯老头,接连在洪乡杀了十几人。那个年轻一点的,叫秦遥,听说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说罢,东哥再次低眉环顾四周。
秦遥心骂,呵!我什么时候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了?
不远处的两人谈话还在继续...
“东哥,钟爷带走咱们洪乡的重犯,这可是明面上狠狠给了乔爷一巴掌啊。以钟爷的实力,这...恐怕这县南古兰,上留,平季等地要被乔爷荡平了。”
东哥点头,“是啊,苦了县南的老百姓了。”
“哎,咱们也不会好不到哪去,还是抓紧藏些粮食吧。”
两人沉默了片刻。
东哥又开口,“确实。每次乔爷无故生事的时候,总会亲自下山就近搜刮粮食财物和壮丁,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
“唉...其实也不必藏粮,即使乔爷不生事,一样会通过铁家,叶家等的大家,从咱们百姓身上割肉。”
苟构听了内心思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这话用在这里不算对,但算合适。
......
不远处的两人的举起了手中的茶杯,想来是要暂时结束对话。趁着这个空当,苟构转头对秦遥说道,“这些人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几分真几分假的。不过...两位爷爷倒是很可能被钟无天的人带走了。”
“秦小爷您想,前几日小宝凭空消失,就是被钟无天的人带到了县南。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想...难道...钟无天有什么需要咱们的地方。”
秦遥深深呼吸,脸皱的像一个苦瓜,“没道理啊,咱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平头百姓,高高在上的钟无天怎么会需要咱们?”
苟构也是一副苦瓜相,咂舌直摇头。
两人坐在桌旁思索着,县南距离这里太远,而且钟无天属于那种不显山不漏水的人,二人也不知道钟无天在县南的什么位置。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钟无天的真实意图把二人搞的是头昏脑胀,没有头绪。
时间越来越晚,茶楼中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少。刚刚交谈的那两个人也早早的离开了,八成是真的藏粮食去了。
二人许久未言一话。
苟构的神情越来越微妙,终于,他开口,“秦小爷,前些日子我和小宝谈话,偶然间得知一个消息。”
“我觉得,这件事情可是是把一切联系起来的绳索。”
“哦~”
“您想,如果真如我们所想,钟无天的能量远比明面上的大,那么,会不会是在京中踞有势力?”
“那又如何?与我们何干?”,秦遥心不在焉的问道。说话间瞥向四周,偌大的茶楼此时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他们自己一桌,还有缩在大门口角落里的一个人。
苟构回答,“我听小宝提起,令尊...在京中是...高官?”
苟构一句话马上把秦遥的头硬生生拉了过来,秦遥心中骂道,这家伙怎么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主儿?
苟构仍在追问,“钟无天此举会不会与京中令尊有关?”
秦遥懒得理会他,一言不发。
苟构这家伙确实没什么眼力见儿,没看到秦遥的表情,一个劲儿的追问着。
秦遥怒吼,“我爹!在京中!是个太!监!太监!说不定早就惹了哪个主子被赐死了!”
苟构身子一颤,神情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