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六年!
苏州吴县,自宋时起宵禁取消后,商业繁荣通宵达旦灯火通明。
不似白日的炎热,傍晚吹起些许微风,更给人带来丝丝凉爽,街上行走商贩过客虽不胜白日,却要比白日过客更具有购买力。
“小郎君,一份炒时蔬,一份蛋炒饭,要快些。”
露天的炉灶后一名少年快速翻锅爆炒着时蔬,猛火在锅内燃起极具表演艺术。
桌椅板凳已经坐满,叫喊点餐的客人还是源源不断,少年擦着额头的汗水,将一盘盘炒菜送上桌前。
“小郎君,你快去炒菜,让我家虎子给你送菜便可,板凳不够可以坐我这边。”
隔壁卖炊饼的姓高的商贩乐呵的说道,自从旁边卖起炒菜,自家炊饼的生意翻了几番,自己忙不过来连自家婆娘都被喊过来帮忙。
“那就谢谢高老哥,等客人散去后咱们哥俩喝点!”
少年郎君唐明应声接受了隔壁高老哥的好意,也知自己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看来日后要找几个伙计帮忙。
少年郎君叫唐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原本是一个二十一世纪逐渐走红的明星,因演出突发事故从高楼跌落,阴差阳错来到北宋。
经过一番摸索唐明知道自己应该是魂穿了,这具身份模样要比原本的自己年轻些,约莫十七八的模样,和自己的相貌完全相同。
不知这具身子是何身份,脑海也全无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唐明也并不关心这些,只想能够好好的活着,这便足够了!
从河边醒来身上尽是伤痕,脸上也有几道口子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若是毁了容怕是连婆娘都找不到了。
唐明凭着惊艳的厨艺,街边的小摊在吴县已经小有名气,现在靠着小摊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
手里忙碌着唐明也无心想其他的,不断地从锅中炒出炒菜,连收钱都顾不得,只是让食客给自己看一眼放进箱中便可。
食客散去,已到深夜,唐明炒了几个菜与隔壁的高老哥一家在桌上吃饭,忙起来顾不得饿,等停下来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不断翻锅的手有些发抖,抓起筷子都有些费劲。
“前几日不当言语,还请小郎君不要放在心上,老哥给你赔不是了。”
高老哥端起酒杯诚心的对着唐明说道,前几日唐明占着他小摊的一些地方,生怕影响到自己的生意,便将唐明往外撵了撵,若是唐明因此搬到别处去,高老哥恨不得掐死自己。
“老哥不必如此,一些小事而已,小弟初来驾到,还望老哥以后能够多多照顾。”
唐明对于前几日与高老哥的争吵全然不放在心上,都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
当初自己求学时也在广场上,地铁口摆着小摊卖点小玩意,所遭遇的争吵乃是不尽其数,这些小事若是放在心上,还不得把自己气死。
“小郎君以后要小心些,树大招风,你这生意怕是惹了许多人的红眼。”
高老哥提醒道,生意太好了确实惹人眼红,就怕有些有心之人搞些小动作。
“老哥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便是。”
唐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白嫩的肤色已经渐渐变黑,清秀的脸上尽显沧桑,眼神中透露着自信的光芒,身为一个现代人还能被别人抢了生意!
街道上还有这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吴县最热闹的夜市已经渐渐沉静下来,商贩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有几个商贩眼睛所有若无得注意着正在收摊的唐明。
将桌椅板凳叠放在一处用布盖着,用炉灶顶在外面,明日清晨隔壁的高老哥还要卖炊饼,有他看守,这些东西也并不要操心。
看着唐明将钱囊放在怀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离去,那几名盯着唐明的商贩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人呢?人呢?又被他跑了!”
商贩紧跟在唐明的身后,经过几个路口竟然不见唐明的踪影,不知唐明是怎样甩掉他们的。
“若是能被你们跟踪到,那小爷我就不用在娱乐圈里混了。”
甩开身后跟着的商贩唐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临时的住处,一间十分简陋的客栈,因着价钱比其他的客栈便宜些,住宿的客旅却不必其他客栈少,鱼龙混杂住的也都是些贫寒之人。
打了点客栈提供的热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唐明打着主意要攒些钱买个小院有个安身之处。
按着现在炒菜每日的利润约在一贯钱左右,怪不得许多商贩会如此眼红,一日所挣竟是他们半月劳苦所得。
以此时宋朝的生活水平来讲,两贯钱足够三口之家一月的生活所需,他这小摊月入二十多贯,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没有高贵出身,没有狗血剧情,没有逆天金手指,连人陪自己说说话都没有,唐明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老爷查明了,街边卖炒菜之人并不是从汴京而来,而是…”
仆人附耳低声回禀,老爷把玩着手中一串晶莹剔透价值不菲的佛珠,家仆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吴县名气最大的酒楼醉仙楼便是周老爷的产业,对于街边有人卖起炒菜也是颇有兴趣,只是炒菜的小郎君竟然会是他,真是难以想象!
汴京七十二家酒楼樊楼为首,除了身后有惊天的背景之外,修缮装饰尽都大同小异,唯有炒菜能够力压诸多酒楼,
炒菜似乎只在高档酒楼才会出现,却在街边不起眼的小摊上能够吃到炒菜,也怪不得唐明的小摊能够受到如此多人的追捧。
“老爷,我们要不要……”
周老爷摆了摆手,吩咐道。
“在等等,说不定有人安奈不住先动手,给我们去除几个竞争对手。”
炒菜逐渐在各地开枝散叶,由于出现的时日比较短,制作食物的工艺并不完善,唐明的炒菜甚至比樊楼的还要好吃,起码周老爷是这么认为的。
“此事不要声张,不可叫第三个人知晓。”
家仆应声退下,也不知周老爷打着什么主意,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