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还小的时候,弥悦的手一直到胳膊肘上,随时可以看到细细的抓痕。其实团子也不是故意的,小奶猫也不知道轻重,弥悦和她闹着玩,它伸出手来抓,尖细的指甲刺破皮肤,带出细细的血痕,是常有的事。偏偏弥悦并不教训团子,只是会点着团子的小脑袋瓜,轻声说两句“笨蛋,别瞎闹,抓的我可疼了!”一个有恃无恐,一个有意纵容,就这样这些血痕一直陪伴弥悦到团子半岁左右。
不是说弥悦不给团子剪指甲,小奶猫的指甲长得快,今天剪了,隔两天又长出来一截,总有剪不及时的时候。后来,团子慢慢知道不抓人了,和弥悦闹的时候,都将爪子藏在肉垫里。这种感觉对弥悦而言,就像养大的孩子终于懂事了,说不出的骄傲,跟朋友聊天都止不住的炫耀。
后来,团子爱上了自己溜出去玩,从窗户边放空调外机的平台上,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走廊的窗户边,再跃回走廊里,跟巡视领地似的来回窜。弥悦知道团子会自己出门溜达,是一个半夜,大概两点多的样子,刚赶完一份文件的弥悦去客厅接水。突然听到门外有喵喵的猫叫声,那声音像极了自家崽崽。开门,小东西迫不及待的走进来,围着弥悦转了一圈就愉快的奔着猫粮去了。自那以后,弥悦总会在半夜或者第二天一早受到自家崽崽的召唤。
有一天,团子有窝在弥悦的腿弯里陪着她工作,弥悦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团子顺着毛,摸着摸着感觉到一块没那么滑溜的地方,凹凸不平的,好像皮毛之下藏了什么。扒开团子雪白的毛毛,里面有一个小指甲盖大的伤口,刚刚结痂,还泛着红。看样子,那伤口应该不是人弄的,搞不好是团子出去打架了。
自己的猫可能被别的猫揍了,弥悦是生气的,阳台关上,也不想让团子总出去瞎溜达了。结果一连几天,团子想自己出去极了,经常在门口喵喵的求着弥悦开门。哪怕弥悦带着团子下去遛弯,也不见得团子多高兴。没办法,弥悦只好说服自己,自己小时候还和别的小孩经常皮一身伤呢,团子这时候应该和自己小时候一般。结果,团子出去两次总得有一次是带着伤回来的,像极了之前弥悦手背上的那些口子。
最严重的一次,听到团子叫唤的弥悦开门以后,差点没认出自家团子。雪白的毛上沾满了污渍,还发出阵阵的臭味,倒是没看出明显的外伤,也不知道去哪儿野去了。拎进厕所赶紧准备给团子洗澡,热水熏的那股味道越发浓郁,弥悦基本确定了团子应该是被野猫欺负,沾了一身猫屎回来。憋了半天的火气还是爆发了,把团子的沐浴露在手心搓散,一下一下狠狠揉着团子的毛毛,“要不是你是自家团子,真的不要你了。一身便便,你厉害啊,你优秀啊,你咋不上天啊!”“我跟你讲,你被禁足了,以后别想自己出去了。”洗了半天,弥悦也吐槽了半天。最后?没有最后了,准备给团子吹干毛毛的时候突然停电了,弥悦着急忙慌的给团子拿吸水巾擦,用暖水袋捂着,生怕小家伙凉着,毕竟3月的南方,天气还算不得暖和。生气?那是什么,早顾不上了。
弥悦,后来还在让团子出门吗?当然的,只是从那以后弥悦极少给团子剪指甲,用她的话说,“我不能亲自缴了我家崽的武器,让它向外面的野孩子投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