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来活儿了!来活儿了!”一名马匪冲进一间简陋的大厅,高兴地喊道。
“你小点儿声!老子不聋!”马匪头子大骂一声。
“是是是!”
“说说看,什么活儿?”
“官道上距离县城大概四五十里路来了伙儿人。领头的是个背着把长剑的公子哥儿,带着十名骑兵护着一辆马车。”
“那十名骑兵什么样?”马匪头子追问道。
“那十名骑兵的盔甲样式不像是官军,也不是咱乾阳附近的土兵。可能是外地来的大户人家的私兵。至于那领头的公子哥儿,靠不近,看不清,不过我觉着是个样子货。”
“嘶——十名骑兵。”马匪头子摸了摸自己的大络腮胡,有些犹豫。
“怎么样,老大?干不干?”一旁二当家问道。
“等等,你有见到马车里坐的谁吗?”马匪头子对着那个探路的马匪问道。
“这......那马车里的人没有露头,我也不知道马车里坐的谁。”那探路的马匪挠挠头,一脸不解。
“大哥,这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出来游玩的。能带得起十名骑兵,至少都是大世家级别的子弟了。”那名二当家劝道,“我们不出手,被黄七他们抢先了可就亏大了啊!”
“你急啥?”马匪头子不耐烦地说道。
“这......十匹战马啊!大哥,咱们虽然号称马匪,但是就那么几匹快马,其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驽马。这要是让黄七他们得到了,咱们就没办法压过他们了。”
“哼——瞧你那点眼力劲。”马匪头子哼了一声,“咱不动手,让黄七他们先去。你就点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跟着我去看看就行。”
“啊?老大,为啥?”二当家一脸不解。
“你怎么那么多屁话?叫你去去你就去!”
“哦。”
......
黄七就是那窝二百来人土匪的头领。此时,几个头领正聚在所谓的议事厅里开会。
“大当家的,这必须干啊!十匹好马啊。”一个胡子拉碴、浓眉大眼的赤膊大汉大喊道,“您瞅瞅那刘拐子,一个靠骗吃骗喝混下来的狗东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几匹快马,现在发展起来了,处处压咱一头。”
“就是啊,大当家的,这必须干啊。只要抢到了这十匹好马,那咱们还虚啥刘拐子。”一名头领也是赞同道。
“就是就是。”一大伙人表示赞同。
“嗯。”黄七眼中露出精光,满是贪婪,“那就......”
“大当家的,等一下!”突然,一名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黄七。
“二当家的,有何不妥?”黄七面色有些不悦,但是还是较为尊敬地问了一声。
这二当家的原本是个读书人,黄七能混到乾阳县最大的山贼头子,很大程度上都靠这个穷酸书生帮助。
“大当家的,我觉得还是再打探清楚比较好。那乾阳县城去年不是封了个新县尉吗?据说那新县尉就是个少年英杰,我们还是打探清楚,别踢到铁板了。”书生说道。
“嘿。那又如何?一个奶里奶气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新任乾阳县尉。”那个赤膊大汉大笑道,“那什么鬼新任县尉已经好几个月连个影儿都没见着,怕不是被咱们给吓跑咯。哈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道。
“老五!好好说话!”黄七肃声道。
“大哥,本来就是嘛!”赤膊大汉不以为意,“那什么新县尉,据说才十六七岁,只怕奶都没断,还立下什么军功?怕不是买来的哦。我看哪,还是二当家的想太多了。就算他是那什么劳什子少年英杰,他十来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二百来号人?”
“小心使得万年船。”
“嘁。我看就是你二当家的胆子小了吧!哈哈哈!”一名独眼大汉嘲笑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
“干什么干什么?啊?当这儿是哪?都给我闭嘴!”黄七大喝一声。
“大哥。您就一句话,干还是不干?”独眼大汉说道。
“这......”黄七犹豫了。
黄七眼中光芒闪过,一边是自己的贪婪,而另一边是对自己帮助颇大的二当家,这让原本就有些优柔寡断的黄七陷入了两难。
无数想法在黄七的脑子里蹿过,最后,黄七朝着二当家拱了拱手,说道:“二当家的,我知道你也是谨慎,但是这十匹好马,实在是难得,如果我们不抢,那要是被刘拐子得到了,我们就要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连二当家也犹豫了起来,随即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只是大当家千万要小心。”
“二当家你放心,那个小娃娃,大爷我一刀就劈了他!”赤膊大汉拍了拍胸脯,说道。
“嗯,这次就由我来驻守山寨,免得被刘拐子、李大力他们抄了后路。”二当家点了点头。
“行,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喊上弟兄们出发,别被刘拐子他们抢了先。”
“好咧!”众人应到。
......
官道上,十几名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正在行进,领头的身穿武袍,背负长剑,一杆长枪挂在马背上,正和一名骑兵在交谈。
“那个圆球刺史死了?”苏凯一脸惊愕。
开玩笑,自己都被一两百人团团包围的时候,都不敢削那刺史两刀,顶天了就拿剑空划两下吓唬吓唬,这尼玛反头刺史被别人干掉了?
谁这么勇啊?谁给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不过为什么没有人追找我们?”苏凯摸了摸下巴,问道。
“大人,说是凶手杀完人后,在墙上留了一首诗,但是属下看不懂。然后朝廷那边便在追查其它的事情,没有派出人手来追查我们。”军士回答道。
“给我看看。”
“是,大人。”军士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苏凯。
苏凯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吧唧吧唧嘴,笑道:“好家伙,行侠诗,有文采啊!”
“请大人赐教。”
“哈哈,你把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就行了。”苏凯将纸还给那名军士。
军士接过纸,照着苏凯的方法念到“刺,使,谋,反?刺史谋反!”
“没错,不管什么情况,谋反都是第一大罪。所以当下最紧要的事,是查清刺史到底有没有谋反,如果有,还有谁参与了;谁杀了刺史这件事,反倒不是最紧要的了,那自然就没有多余的人手和心力来追缉我们了。”苏凯点点头。
“可是如果刺史没有谋反的话,那这样不就等于放跑了凶手吗?”军士继续问道。
“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不管刺史有没有谋反,都必须去查,谁不查或者不努力,谁就是‘可能参与谋逆’,这个罪名,谁都担不起。所以不管那个圆球刺史有没有谋反,等到查出来的那个时候,凶手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无从查起了。”
“那怎么办?”
“很简单,那就是证明这个就算没有谋反的刺史谋反了,就可以了。”
“这......您是说,无论刺史是否谋反,都会被查出来他谋反了?”
“没错。”苏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当然,不仅如此,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
“是,大人。”军士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然后,世家和改革派就会开始争夺这个刺史的位置。那么凶手是谁,就更加无关紧要了。”
兄弟,你路走宽了啊!只要不死,以后绝对是经常出现的人物啊。对了,叫啥来着?哦,高不思是吧,好名字啊。行,我记下了。
“继续。”
“那个......大人,在下想不出来了。”高不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叫不思,但是你的思维已经挺不错了。”苏凯赞叹道。
“大人谬赞了。”
“哈哈。有一点,凶手是谁无关紧要,但是凶手又是一个必须找到的人,因为这个人是证明刺史是否真的谋逆的重要证据。只是,是不是凶手本人,对于刺史之位的结果来说,微不足道。只要能证明那圆球刺史谋反了就行了。”
“只要能证明刺史参与谋反,那就能牵扯到很多人,到时候就能除掉另一方许多人手。那么另一方,为了保住人,就只能退步,放弃争夺刺史的位置。所以,对于谁来查这个案子,世家与改革派必定会全力争抢。所以谁能派出人来,谁就等于拿到了这个刺史的位置。”
“那,大人。岂不是说跟我们就没关系了?”高不思继续问道。
“不一定。如果哪一方想要泄愤的话,我们也是可能被牵连到的。当然,那也是一阵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说吧。”
“属下明白了,多谢大人指点。”高不思向着苏凯行礼。
“无妨。”苏凯摆摆手,“对了,探路的弟兄回来了没?”
“大人,还没。”
“行吧,继续走吧。”
“是,大人。”
......
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骑兵从远处赶来。
“大人,前方离乾阳县城还有四十里路。”
“行吧,明天能到了。”苏凯伸了个懒腰。
苏凯掉转马头,来到了马车旁,轻轻地敲了敲马车的车窗。
“哥哥,怎么了?”一道慵懒的童声响起。
“告诉你小寒姐姐,我们明天就能到了。”
“真的吗?”
“真的。”
“耶!终于要到了!”笑笑很高兴。
说实在的,没有减震装置的马车确实坐着不怎么舒服,尤其是出远门的时候,这也是苏凯选择骑马而不是坐马车的原因。坐了近半个月的马车,真是难为笑笑和易水寒了。
“报——!大人!”有是一名骑兵疾驰而来。
“怎么了?”
“大人,我问了路上行人,他说乾阳县城周围有数伙山贼,还有......还有一窝马匪。”
“什么?”众人一惊。
“知道人数吗?”苏凯连忙问道。
“最大的山贼有二百来人,最小的也有好几十人。马匪数量不明。”
山贼就算了,毕竟世道不好,混不下去山贼就多,对于苏凯来说,山贼就属于经验宝宝,就算是占据有利地势攻不进老窝,他们只要敢出门,那就是给苏凯送头的。只要苏凯带着这十几名虎威轻骑来上两轮冲锋,那些个土匪就基本上解决了。
但是马匪不一样,能成为马匪的,各个都是好手,而且来去如风。苏凯这边有马车,不可能快起来,如果被马匪盯上了,就很麻烦。
倒不是说苏凯会怕了他们,如果马匪真的来了,苏凯绝对一个字,干!但是现在他们人数较少,而马匪又数量不明,一旦动手很有可能会减员,苏凯心疼自己手里的兵,所以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先到了县城再说。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令苏凯有些疑惑,乾阳县城已经算得上是晋国东南部了,在这周围数百里之内都是没有马场的,这群马匪是从哪里来的?
“保持警惕!”苏凯下令道。
“是!”众人回应。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队伍瞬间沉寂,每名士兵脸上都严肃起来,握紧手中长枪,将原本下垂的枪尖微微上挑,以便随时准备冲锋。
......
大约走了三四里路,一阵不正常的“沙沙”声便被苏凯那异于常人的听力给捕捉到了。
“来了。”苏凯神色肃然,大声喊道,“列阵,戒备!”
“轰——”身后的虎威轻骑们立时抓紧马缰绳,端起长枪,警惕地看向四周。
“踏踏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一大群人包围了上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名山贼小头目走出人群,大声喊道。
“切,山贼也敢这么嚣张?”苏凯眉头一挑。
这么一大群人,有些麻烦。
不过小事。
“呔!你是不是瞧不起爷爷们?看见爷爷手里的刀没?”小头目见苏凯不答话,十分恼怒,挥舞了两下手中的破铁刀,“信不信爷爷一刀把你的头割下来,然后再把你皮剥了吃肉?”
“噗,哈哈哈!”苏凯顿时大笑起来。没办法,一个穿着破烂衣服,手里不知道拿着从哪里捡来的破铜烂铁的小丑在他前面蹦蹦跳跳,苏凯实在是忍不住。
“你好大的胆子!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晓得你爷爷我的厉害!兄弟们,给我上!”山贼小头目大喝一声。
“冲啊!”“抢啊!”
“切,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苏凯大喝一声,“锥形阵!冲锋!”
身后虎威轻骑留下四人保护马车,其余几个人列成锥形阵,以苏凯为锥尖,向着山贼发起了冲锋。
“军团阵型——锥形阵,降低军团防御力,增加军团冲击力。”
“发动军团技能——突袭!”
“发动坐骑技能——冲刺!”
“发动技能——骑枪冲锋!”
“六合枪——电闪雷鸣!”
“轰——”刹那间,苏凯众人便化作了狂风,犹如巨兽一般狠狠地扎进山贼队伍里,势如破竹。
“啊——”只听见无数惨叫声响起。
眨眼间,数十名山贼被撞得倒飞出去,胸口都凹陷了下去,眼看是不活了;还有十余名山贼的尸体被高高抛起,胸口巨大的血洞正疯狂喷涌,官道之上下起了一片血雨。
不过两三息的时间,十几层的山贼队伍便直接被苏凯的队伍扎穿了。
“调转马头!”苏凯大喝一声。
众人一拉马缰绳,战马吃痛,直接立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调转了方向。
“冲锋!”
众人便再一次扎进了山贼的队伍里。
“啊!快跑啊!”“他们是怪物!”“快跑啊!”
仅仅一个不到十人的冲锋,便令山贼足足少了数十人,直接就空了一大块。
山贼平时只会打家劫舍,也没和正规军真刀真枪地打过,顶天了就和乾阳县城的土兵玩玩躲猫猫,何曾见过这等炼狱景象?顿时便都被吓破了胆,还有胆子小的,直接就丢了武器跑了。
“切,乌合之众。”苏凯冷笑一声。
“不要慌!不要乱!继续冲!咱们人多!”黄七见着自己的队伍乱成一团,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当了逃兵,大喊起来。
可是足足百来人的队伍,黄七的声音直接就被淹没了。
“老五,你快去,带着兄弟们拦住他们!”黄七见着队伍已经乱了起来,赶忙让赤膊大汉去拦住苏凯,“老三,你带一队兄弟把那些逃跑的小兔崽子都给老子抓回来!”
“是!”独眼大汉向着黄七一抱拳,便带着一队山贼走了。
黄七下完令,一转头,发现赤膊大汉依旧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老五!”黄七大吼一声。
“老......老大......”赤膊大汉神色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敢......他们......太......”
“让你去你就去!”黄七一脚踢在赤膊大汉的屁股上。
“我......”赤膊大汉被踢了一个趔趄,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一队山贼冲了上去。
“嗯?”苏凯看向了黄七所在的方位。
不得不说有些讽刺,黄七的吼叫没有被自己人听见,却被苏凯听见了。
“喝啊!”苏凯大喝一声,带领虎威轻骑第五次杀穿了山贼的阵型。
“掉转马头!”苏凯调转马头,朝向了黄七的方向,“冲锋!”
“杀——!”
......
黄七山寨的寨墙上。
“主人,您怎么了?”一名膀大腰圆的山贼站在了二当家的身后。
“哎,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二当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担忧地说道。
“是在担心黄七吗?”
“嗯,心里总是不安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需要我去看看吗?”
“应该不用,过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来报的。”
“嗯。”壮汉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二当家眼神微动,面色略微变化后又恢复了平静。
“走吧......”二当家声音低沉了许多,“叫上兄弟们。”
“去干嘛?”壮汉问道。
“去收尸......”说罢,二当家头也不回地下了寨墙。
等到山寨中众人集结完毕,才有几名浑身破烂、身上也被枝条挂出十余道血痕的山贼急急忙忙冲进山寨里,大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
......
等到山贼赶到官道上,除了二当家与壮汉之外,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或者说,被吓呆了。
足足百来具尸体七横八竖地倒在路边,鲜血将这近百米长的官道都染红了。
饶是二当家与那壮汉,心中都充满震惊。
“呕——”不少山贼受不了,直接就转过身呕吐起来。
“快去找找大当家!”二当家下令。
“是......”几个勉强忍住的山贼,开始在尸堆里寻找他们的老大。
足足找了好一会儿,才将已经身首异处的黄七与三当家找到,至于五当家,只找到了身体,头颅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就是那个新县尉吗?那个打败了察台的少年英杰?”二当家声音微微带了些颤抖。
“主人,如果对上了,我不是对手。”壮汉沉声道。
“哎......”二当家叹了口气。
“主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么准备离开,要么......投诚。”
......
“大人......”高不思欲言又止。
“可是觉得我下手太狠?毕竟他们有的也不一定真的是坏人?里面甚至还有几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少年?”苏凯笑着说道。
“是。”高不思咬咬牙,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们是坏人吗?或者......反贼之类的?”苏凯反问道。
“不是。”
“那他们来抢我们,杀我们。还是好人吗?”苏凯继续问道。
“这......”高不思犹豫了,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可是......”
“可是他们还是做了,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苏凯冷声道,“或许他们刚加入山贼之时,是好奇,或者被胁迫,或者没有其它活下去的路。但是山贼终究是山贼,终究是靠抢靠杀来维持生存。你又如何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否曾经向着老弱妇孺举起过屠刀?是否毫不犹豫地抢走了另一个人的救命粮?”
“我......”
“就如同察台的胡人,他们会因为你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而放你一马吗?他们会放过那些老弱妇孺吗?只不过,一个是在掠杀外族人,而另一个,是将屠刀举向了同胞——这样反而更加可耻。”
高不思沉默了。
“或许杀完人之后的祭奠与悲悯,能够彰显善意与良心。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不管敌人是谁,毫不犹豫,用尽一切办法将其毁灭!知道了吗?”
高不思眼神迷茫,苏凯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向着苏凯行礼道:“是,大人!多谢大人指点。”
“无妨。”苏凯摆摆手,“既然想通了,那就休息吧,晚上你还要守夜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