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份！”虞水水见他岔开了话题，心里长出一口气，欢快地答到。
“走吧，我本科教授今天下午的课，他们班有30来人，应该够样本数了。”
“啊，不用了，太麻烦别人了。”
“不会，本来他们就快下课了，占用2分钟填个问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那群学弟学妹挺乖的。”周子垚看了眼手表，问虞水水：“去吗？”
“......去。”
周子垚不再说话，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虞水水赶忙跟上，保持在落后周子垚一个肩膀的位置。
一方面是因为周子垚个子高，一步快要顶的上水水的两步，水水稍微步频慢一点，就会落下一些距离；另一方面，这也是虞水水的一个习惯：在和不是很熟的人同行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让自己落后半步，使对方一直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以前她还被朋友打趣到：“水水真的天生警惕，事事都要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呢。”
其实虞水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类习惯：她还喜欢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看书；睡觉的时候后背一定要朝着墙；座位一定要选屋子里面朝门或者能看到看全门的地方等等等等。究其原因，虞水水自己也说不清。
周子垚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虞水水。
“老毛病又犯了，看来，我们确实生疏了很多。”他开口说到。
“啊没啦没啦，”虞水水往前紧跟了一步，使自己跟周子垚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腿太短腿太短，这不能怪我。”虞水水笑着回答。
周子垚笑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步子放缓了一些，虞水水也尽量跟齐。
一路气氛也算轻松，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
“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呢？”
“项目收尾了，闲一些。”
“挺好。”
......
“你怎么会在医学实验楼。”
“我来找我的教授，他约我一会儿打球。”
“你的教授？”
“嗯，我本科的钱教授，我跟你说过。”
“哦”
......
跟从前一样，周子垚不是很健谈，开了话题后就很少再去说。倒是虞水水，活活泼泼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周子垚多是笑着，安静地听她讲。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突然，周子垚停了下来。虞水水也停了下来，并且瞬间闭嘴，脑子里飞快回想着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是不是哪里让对方不高兴了等等等。她不解又略带心虚地看着周子垚。
“你在这别动，等我一下。”周子垚望向虞水水，微微笑了笑。
“......好。”虞水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乖乖听话，站在原地没动。
周子垚转头，向斜前方一间屋子走去。
等等......那是？......刚看到的那间屋子！！！虞水水心里一惊，突然想了起来。刚一路跟周子垚聊其他的，聊忘了，他们现在行进的方向正是刚刚自己逃来的方向！！！再看看周子垚去的那个方向，走廊那头是玻璃柜！！！就是那间屋子！！！
虞水水刚想大声提醒周子垚，但发现他身形一没，隐入凸出来的柱子后，已经看不见了。
空荡荡的，又是四下无人的走廊，大老远处高高的玻璃柜里不知什么东西折射了太阳光，散发着诡异的光。
虞水水朝着周子垚的方向小步试探地挪着。一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个走廊上呆着确实有点瘆得慌，第二是她怕周子垚也看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不该看见的东西”。
“水水？”
“子垚。”虞水水刚花了好大勇气挪到柱子旁边，就看到了刚刚把门关好的周子垚。
“不是说让你待在那别动吗？”
“你刚进的那个屋子里有......”虞水水内心慌张，语气带着丁点哭腔，脚下也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奥，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是大体老师，临床专业的学生们比较了解。”周子垚笑了笑，“我以前很少跟你讲这些，这间是解剖实验室的准备间。”
“那...那我们一会儿还会遇见这样的尸体吗？”虞水水真的害怕急了，她感觉自己脖颈凉飕飕的。而且这栋楼四下的空气也都散发着阴森森的味道。她抬起头，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子垚。
周子垚本来想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正常情况下，大体老师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是不应该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这是一个蛮大的操作违规。”这类规定，突然对上面前女孩水汪汪的眼睛。
“嗯，不一定，有些许吧。”周子垚皱了皱眉，假装思考的样子。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离我太远。”虞水水又往前蹭了半步，因为恐惧声音里带着颤音，一只手攥起周子垚的袖子一角，“我真的害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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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实验室105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黑板边，双手背在身后，盯着黑板上的数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钱教授。”周子垚轻轻扣了扣门，说到。
“诶，子垚来了。”中年男子闻声转头，推了推眼镜，看清来人后，瞬间露出和蔼地笑。他紧走了几步，来到门口。
“再稍等一小小会儿，这帮小兔崽子可给我气坏了今天，交代的要点不是忘这个就是少那个的，还有几组在重做。”一讲到这，钱教授眉毛一拧，故作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表情看向那群在做实验的学生们。
“哈哈，我大三那会儿不也这样。”周子垚宽慰到。
“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你可比他们强多了。”钱教授拍了拍周子垚肩膀，眼角弯弯，笑着说到。
周子垚每次被夸都不知道怎么接，他没再继续，而是回身，看了看虞水水。
钱教授也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了过去。
于是原本被周子垚挡的严严实实的虞水水，终于露出来了个毛茸茸的的小脑袋。对上了钱教授好奇的眼神，虞水水赶忙上前一步，学着周子垚的叫法，乖巧地说了声“钱教授好。”
“这是？”钱教授一脸好奇，看向周子垚。
“这是虞水水，我的学妹，她在收集数据，可能需要请班里的学弟学妹填个问卷，教授您看方便吗？”周子垚解释到。
“嚯臭小子，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钱教授假装怪罪地白了一眼周子垚，又重新饶有兴趣地看向虞水水，“可以的，你们进来吧，不过可能还需要再等两分钟。”
虞水水甜甜地笑着，“谢谢教授，麻烦了”。
台下有不专心的同学，一脸好奇地看着台上的人，个别的还在偷偷交流，目光在周子垚和虞水水之间交换着。
虞水水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周子垚微微侧目，瞥到了有点局促的虞水水，觉得可爱，嘴角不由得上提，轻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