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残缺,全身惨白,勒痕满身。那是一片废墟,寂静极了,他摊在地上,瞳孔慢慢涣散,却死死地攥住手中的项链,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微弱了,让这里变得更加幽深,项链缓缓地从他的手中滑过,掉进了石头的缝隙间。他的眼角含着泪,却是力不从心,他从缝隙间拾起了项链,他又一次,有气无力地躺下,他要放弃了吗?不,他在挣扎!他炽热的双目紧紧地注视着项链,似乎是懊悔与不甘。双手撑起了沉重的身子,“哐当”倒下了,一次又一次地。终于,他站起来了!
这是坟山?尸横遍野,随处可见的白骨,令人触目惊心,前面一点点方向,还有一滴滴血水悄悄地滴动着。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紧握着项链,畏畏缩缩地看着滴血的地方,是一个被血染红的口袋,他乎知道那个人是谁,却还是不敢相信,他轻轻地掀开了麻布口袋,里面躺着一个男人,泪水瞬间从他的眼眶蹦出来。他颤抖的手,试探着地摸了摸那人的呼吸,沉默了。没有撕心裂肺,就静静地趴着。
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检查一下,没死的都拉去见秦爷!搞快点,我还等着泡吧捡尸。”
他怔住了,闭上双眼,沉默地躺在那男人身上,脸上却是血与泪的纵横。
在余光中,一个瘦小的痞子悠悠地走来,踢了踢男子,没有一丝动静,他用手电筒随意地晃了晃,好像发现了那项链,露出了憨笑:“可不能让林傻子瞅见了。”他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林傻子正在远处仔细勘察,瘦子慢慢蹲下,吹着哨子,若无其事的样子东瞅瞅,西看看,本想轻轻一拿,哪曾想他已经将活着的希望寄托在项链中。瘦子使劲了,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结果都一样。
瘦子恼羞成怒,拿起别在腰间的枪,嘴中还嘟囔着,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你瘦爷就不相信了!”而他额头渐渐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跑”还是“静静地等死”,答案是肯定的。他猛然一跃,随手一把尘土,挥在那瘦子眼中,踉跄着跑走……身后依稀听得见“追啊!傻子。”
良久,空气在喧闹的人群中沸腾着,他气喘吁吁的站在人群中央,周围的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而他,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弃子,静静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含着泪水,将包里的烟扔在地上。他,落魄得像一个乞丐,不,他就是。
在此时次刻此地,即使他是个逃犯,也不会有人在意。纹身满身的壮汉前拥后呼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谨慎地提着一个黑箱子,在一个小酒店旁徘徊着。酒吧挤满了人,搔首弄姿的女子在台上调戏着众人,醉酒的金发女孩一不小心,便卧在了一个痞子身上,那痞子笑得可灿烂了,抖抖眉毛:“今晚好收成,瞧瞧这样子,也就16吧,这丰乳肥臀,也是难得,哈哈哈!”
他满眼尘埃,不再是骄傲的少年,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星辰不再,扶正了破碎的眼镜,冷冷地笑着:“A13,为什么只剩下有我一个人?而你,说好的一起抽烟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