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岭虽然距离江南有着千里之运,可却是早已经凶名在外,不光是因为那里山势险峻,更因为山上常年潜伏着一伙强盗,专门行那打家劫舍的营生。
虽然官府几次派人上山剿匪,却每次都被对方利用地势逃脱而出,等到官兵离开后不久,又再次集结,原本官府打算从江湖中寻那武功高强的有志之士上山剿匪。
可是告示贴出去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人来应征,也不是说江湖中人都没有为民除害之心,只是那伙强盗太过狡猾,每次还没有等人杀到就已经遛了,而且江湖中人更加受不了官家的做派,两边几次合作下来都是不欢而散,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出这个头了。
不过民间传的另外一个版本,却是说那强盗头子龙离殇,原本是前朝的一名武将,只因杀了太多敌人,想要投降却无人敢收,最后就只得落草为寇了。
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机智过人,对黑瞎子岭的地势和地貌更是了然于胸,在几次的交战下来,官府和江湖中人的联军更是损失惨重,最后才不得不收了兵放任不管的。
不过从哪一个版本看来,这伙强盗都是一群不好惹的亡命之徒,所以听说父亲和大哥在黑瞎子岭出了事,原本一向足智多谋的李玉也顿时没了主意,只得把希望都放在了冷厉二人身上。
三人在经过了一番四处活动无果之后,决定先不管其它了,三人找了几匹快门出门就向着黑瞎子岭的方向奔来,看来是打算不成事并成仁了。
另一边那老人此时正蹲在一条小溪边,一边用手中的脸巾擦洗着,一边嘀咕道:“这一天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啊,老人家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开个学堂,好好教书罢了,你说你强了我的书我还拿什么教书啊。”
而老人的身后,一群浑身是伤的强盗正远远的跟着,本来他们是被那强盗小头目叫来的苦力,可谁知道等他们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老大早就让人给杀了,而凶手此时却正在一旁悠闲的整理着书箱,正把一本本晒好的放回箱内。
众人见老头杀了自己老大,心中都是火大,一股脑的就冲了上去,谁知那老人步伐诡异,腾挪跳跃间就躲开了那众多兵器的围攻,口中不住的嘀咕道:“可别弄脏了老人家的书啊,”同时手中的戒尺却频频出手敲打身边人的穴道要害,很快的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人。
众强盗见打那老头不过,心中都是恐惧,也不敢上前讨打,更不敢就此离去,只得差人快些回去报告,自己一群人则跟在那老人身后不敢让他逃了去了。
就在众人跟着老人来到溪边后不久,只听得一阵的马蹄声响,一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青龙大刀的中年汉子在林间各种穿梭而来,待望到前方众人之后方才开口喝道:“是何方贼子,敢来我黑瞎子岭伤人。”
众强盗听到大当家来到,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几个急于表现的小头目更是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在老人背后大骂道:“老匹夫,我们大当家来了,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待会你爷爷我出手了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头一听,顿时就乐了起来,他起身转过身来,先用长袖在自己的长袍上扫了扫,然后双手到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板,眼中一股莫名的威严瞬间放出,直视赶来的龙离殇冷声道:“我看谁敢动手。”
原本已经举起大刀的龙离殇,见到老人突然抬头看到自己,等到见到老人真容之后,心中也是一惊,急忙双脚一瞪马镫,整个人从马背上弹了出去,手中长刀一划,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几个小头目瞬间就毙了命。
这突然的变化让一旁原本打算看热闹的众人再次惊调了下巴,众人望着自己的大当家从马上飞出之后直接跪爬在了老人的面前,顿时心中都是一阵的恐惧,都害怕老人和自己秋后算账。
老人望着跪下的龙离殇,再看了眼一旁恐惧的众强盗,最后气势一软,整个人又如同萎缩了一般,恢复了一开始的和蔼可亲。
老人扶起龙离殇,双眼在龙离殇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后方才感慨的道:“龙小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龙离殇望着老人那微微有些驼的背,声音有些哽咽,眼圈发红的道:“葛老,你看起来老多了。”
老人见龙离殇如此,心中也是不免一酸,口中却继续安慰道:“年级大了,也就老了,不碍事的。”
龙离殇再经历了初见之后的寒暄之后,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转身再次恢复成了大当家,对着众人也不解释直接吩咐道:“回寨。”
葛老原本以为龙离殇会把山寨建到山里去,可是却见到龙离殇带着自己穿过了黑瞎子岭,并向着山下一处村庄行去,等到众人进入村内后,葛老发现一开始的那对强盗并未跟着来,跟来的都是龙离殇带去的人,不禁好奇的问道:“龙小子,这里是你的大本营吗?”
回到村子的龙离殇显得很是放松,他不时和村里遇到的人打着招呼,并一直带着葛老来到了一处茅屋外并对着里面喊道:“妍妹,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随着龙离殇的叫声,一村妇打扮的中年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双手还捧着一盆菜叶,一边摘菜一边笑着道:“龙哥,是谁啊?”
可是女子刚刚走出房门,就见到了龙离殇身边的葛老,手中菜盆瞬间掉在了地上,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来人,然后双手有些发抖的捂住自己的嘴,蹲在了地上小声的抽泣起来。
葛老见到李妍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惊,原本就有些干涩的眼睛此时却已经湿润了起来,他快步赶到女子的身边,咚的一声跪下,双手想要摸一下女子,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只得颤抖着嘴唇道:“小姐,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葛老这一跪,让李研和龙离殇被吓得不轻,李妍急忙伸手去扶,可是葛老却纹丝不动继续道:“小姐,是我没有保护好老爷,没有保护好李家。”
龙离殇敢上前来,伸手去扶葛老,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方才把葛老扶起来。
而葛老在经历了刚刚情绪的动乱后,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这才有些感慨的道:“好啊,好啊,你们二人能够活下来,就是以后我去那边见了老爷也能够交代了。”
三人进入屋内后,葛老这才继续问道:“龙小子,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你的大本营吗?”
龙离殇摇头道:“哪能啊葛老,妍妹在这里住我可不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葛老一愣,继续问道:“那刚刚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人是?”
龙离殇见葛老疑惑,甚是得意的道:“他们都是将军过去属下的遗孤,至于那帮强盗在过黑瞎子岭的时候就已经和我们分开了,平时都是谭松在山上管理着他们,至于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
葛老一听,有些惊喜的道:“你说谭松也在?”
龙离殇点头,有些感叹的道:“自从将军兵败身亡后,我和谭松带着一帮兄弟护送兄弟们的家眷一路逃亡,最后也是经过了九死一生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战斗,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也只留下了我和谭松二人。”
讲到此处,不光龙离殇感觉心中隐隐作痛,就连一旁的李妍都掉下了眼泪,接过龙离殇的话道:“龙哥带着我们在这里安顿下来后,他和谭松就开始训练家丁和小孩习武,最后更是把这周边的匪患都除了个干净,然后我们就在这里按下了家,然后大家都开始了娶妻生子的生活。”说完还忍不住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龙离殇,一抹飞红也爬满了香腮。
葛老见两人如此,有些惊讶的望着二人道:“难道你们已经。”
李妍微微点头,有些害羞的道:“嗯,上个月我就和龙哥完婚了。”
葛老被惊的嘴巴张的老大,不过很快的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两人道:“过去你们两个小家伙在府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现在看来当时老夫的猜测果然没错啊。”
说完还一脸欣慰的望着二人,然后不经意的问道:“那谭松可曾婚配啊?”
提到谭松,龙离殇的脸上却爬上了无奈,虽然葛老没有明说,可是龙离殇知道,谭松作为他的亲传弟子,葛老的心中一定对他很是牵挂,所以一直不敢提起。
现在见葛老问起,只能老实回答道:“自从将军兵败,我们开始逃亡,一路上经历了太多,谭松或许是被伤的太深了,以至于他的心里都被仇恨填满了,甚至一直不肯和我们住在村里,反倒是一直带着那些强盗盘踞在黑瞎子岭与官府作对。”
葛老听完龙离殇夫妻的叙述,心中也是不忍,口中叹息道:“谭松这个孩子从小就固执的很,这次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龙离殇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低沉,急忙转移话题问道:“葛老,你怎么会到这黑瞎子岭来啊?”
葛老有些责怪的看着龙离殇道:“还不是你小子的名气太大了吗?”不过接着有道:“不过要不是你小子的名气我还找不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