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惠重重的叹了口气。
计划全乱了,她苦笑,最开始还筹备着进发市中心,而遇到Witch等变异丧尸后便知道自己异想天开,改变主意,造成二次炸毁沙区西部的公安大楼,使得沙区丧尸群受巨大动静儿产生偏移,从而可以继续搜寻沙区其他区域物资。
如果这一切都如笔记和楚旭的推断,那么一周内,这里将会成为丧尸的重灾区,就算躲在避难所里,只要尸潮形成,任何人都无生还可能,安全起见,他们都不可能继续呆在这。
“所以,接下来怎么做?”陆麟开口打破了宁静。
“如果可以,我现在非常想去找到这笔记的主人,追问丧尸灾难的真相,但是眼下我们没有时间了。”放下笔记本,林雨惠郑重说道。
“在没准备下带着四百多号人横穿市区难度太大了,”林雨惠说道,“我们只有可能不到一周的时间,必须在丧尸来到前,用这仅有的时间内找到并建立新的庇护所,带所有人转移过去。”
“窝在房间这么久,你应该有所研究了吧。”林雨惠看向楚旭。
搓了搓乱糟糟的头发,楚旭拉过渝州市地图。
“看这里。”
“我们所在的沙区,东边便是市中心,南边是龙区,一个本就是丧尸老巢,一个和沙区没什么两样,自是不可能去这两处。”楚旭早已将地图摸透。
他指向医院的西面,距离大概那是一大片绿色区域。
“距离我们西面三公里有一座大型森林公园,大面积的绿色植被及高山形成屏障,西南风将会在此扰动,市中心涌来的丧尸到公园东侧到正街就会分散绕行,所以森林公园及其以西的范围将不会受到丧尸迁移的威胁。”
“所以我们只要进入森林公园就能避过市中心来到的丧尸群是吧。”陆麟说道。
“也只是如此,”楚旭说道,“森林公园内物资条件会相对困乏,按照以往搜索物资的经验看,里面的食物等储备最多只能维持我们一个星期左右,再这之后,由于市区方向已经被丧尸封锁,所以,只能向外转移,到那时,我们只能前往10公里外的大学城才有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作为据地。”
“我们人数太多了,户外长途变故太多不可取,再者大学城内丧尸数量必然不小,要将那作为据点难度还是太大,说下另外的提案。”林雨惠说道。
“还有一种选择。”
“北上过江。”楚旭将手指放到了嘉江上。
“有一支救援队曾探寻至江边沿岸,从沙区过到对岸共有三座大桥,灾难爆发之初的车祸等因素影响,三座大桥均受损难以通,但据他们勘查,城际环线过江的桥路仍然可以通行,我们可以从沙区车站登上铁路。”
“过了江便是渝州市的北区,同样由于嘉江的阻隔,市中心的丧尸迁移影响不到对岸。”楚旭说道。
“过岸后,能作为避难所的基建众多,就近的就有三所学校与三家医院,周边住宅区林立,大型生活超市,幸存者,物资,都可以满足我们。”
“但是,北区作为渝州市的一个大区,我们的人从未探寻过去,也没有那边过来的幸存者,”他再次提出担忧,“其内繁华路段人口密度甚至能和市中心相比,但那边的灾情如何,丧尸密度,幸存者多少,都不得而知。”
“这是风险,也是机遇。”楚旭面色凝重的说道。
思绪良久,林雨惠起身。
“明白了,我要再想想,先别和他们说这件事,你也休息了吧。”
“走吧,今天有够累了,我先带你去休息。”招呼上陆麟便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乱糟糟的楚旭自觉也交代完事情,发困的他打着哈欠来到床上。
“姐头还是头一回这么重视一个人。”嘀咕嘀咕着便打起了呼噜。
带着陆麟,一路走到二楼的尽头,打开了那间挂着内科诊室牌子的房间,里边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个柜子,十分的简易。
“对,就是那个...谢谢,”在陆麟的帮助下将柜子高层中的床上用品取下,林雨惠说道,“为了能保证有特殊情况及时行动,所有救援队的人员都住在门诊楼的二楼,房间是将诊室简单调整的,也只能简陋点。”
“没事,已经很好了。”陆麟摇摇头。
紧接着他欲言又止,林雨惠还是看出来了。
“我相信你和笔记主人没有关系,”一边套着枕头套,林雨惠说道,“但他把笔记交给了你,这说明你身上有他看重的东西。”
“或许就是你的超能力。”
“如果能找到他们,我会叫他们说实话。”陆麟冷冷的说道。
“Witch只是他们手中的其中一只实验体,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投放了多少那些怪物,不管如何,你要小心。”
将最后一点不平整的床单抚下,房间也算是准备好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那...你好好休息吧,”已找不到任何理由继续留下,林雨惠起身走到门边,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背在身后俏然转身说道,“明天早上起来了过来找我吧,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好。”陆麟点头。
看到林雨惠关门离开,他躺上了床,思绪万分。
刚关上门那一刻,靠在门背上的林雨惠脸唰的一下子通红起来,赶紧平复下去,见走廊上并没有其他人,松口气拍了拍胸脯,伸着懒腰向外走去,她还有事情要做。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楼梯口走出了一人,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冷哼一声。
......
来到急救室前,此时门口已是敞开着,林雨惠一喜,知道手术结束了,径直跑了进去。
果不其然,护士们正在收拾着工具,思秉几人安稳的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
走上前,思秉套上了呼吸机,用着医院仅剩的几颗蓄电池维持着供电,但看着稳定的呼吸,看来问题是不大了。
“...雨惠?”
她回过头,是另一张病床上的祁欣雨,她情况比思秉好得多,此刻苏醒,正牵强着要坐起来。
“感觉怎样?”林雨惠赶紧阻止她起身。
“不是很大碍。”腹部麻药渐渐抬头看着自个床头上挂着的点滴,里边的药水已去了大半。
“那怪物干掉了吗?”祁欣雨问道。
“嗯,已经干掉了。”林雨惠微笑着回答。
“是那个家伙吧。”
“他叫陆麟。”林雨惠擦汗,她感觉到祁欣雨的双眼已经闪现锐利的光芒。
“看来很快能见到。”说着左右寻视,似乎在找她的刀。
“你的刀涵静已经帮拿回你的房间里了,好好休息吧,他被我拉回来了,有的是机会。”
转而路过樊凡床边,直接越过都不用仔细看,那吧嗒嘴的嘀咕声表明此刻他正睡得香。
来到憨大床前,他的右手已经接了回去,具体情况还是得问下凌医生。
推开急诊休息室,见到正在淡定的看书喝茶的凌医生。
“是来问病人情况吧。”看了眼来人,他放下书。
简单交流下,樊凡情况最好,一开始见他七窍流血凌医生还以为受了什么内伤,一轮检查下来啥事没有,觉得奇怪,医生还特别安排开了发电机,启动检查设备给他里里外外检查一轮,结果健康得不行。
最后给他骨肉嶙峋的手指和大腿的伤做了处理,安排几瓶葡萄糖给他打进去补补,基本也就没什么大碍。
林雨惠大致明白,这或许是樊凡的超能力在起作用。
思秉那伤是极重,但胜在抢救及时,主要的危险还是在于内出血导致的呼吸堵塞,后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那个气管单向阀做的还不错,但非专业情况这种急救还是少做,不然很容易恶化病情。”凌医生对林雨惠所做的单向阀做了点评。
祁欣雨脏器还是受伤,经过凌医生的创伤缝补,脱离危险,同样也需要休养。
“余憾天的情况还行,断口非常平整,血管神经接回手术很顺利,要看后面的恢复情况。”凌医生说道,余憾天便是憨大。
林雨惠松了口气,大家的情况总算不坏,再次向凌医生道谢。
“他们的伤,并不是人为吧。”
林雨惠瞳孔一缩。
“是什么造成的伤口,做外科医生也有些年了,我还是区分得清的,”凌医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他们并没有受到感染,否则他们将没有办法下我的病床。”
“还麻烦凌医生帮我保守秘密。”林雨惠摸摸后脑,尴尬一笑。
“再锋利的爪子,也会带有弧度,缝合线的选择使用上会留下痕迹。”面无表情的凌医生放下了茶杯。
“我已经将痕迹清理干净,下次记得提前告知病情,否则将会影响到患者治疗。”
而后,他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最近医院内好像有一些不平静,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凌医生,但是我想我还是能解决。”林雨惠认真说道,如果要让负责治病救人的凌医生也掺和这种事情,她可以向人民群众请白绫了。
“去吧,记住你的承诺。”说完就直接赶人,自个则再次低头看起书来。
离开房间,林雨惠松了口气,她早清楚瞒不过凌医生,但也相信不管知与否,凌医生都会进行救治。
凌医生是个奇人,医术十分高超,林雨惠看了看表,这不过才过去两小时,虽然非常时期一些规范性的操作可以省却,但凌医生可不是那般不讲的人,该做的防护隔离必然不少,然而包含憨大几人的大手术,也在这两小时内完成...也太过骇人。
也是听护士所说,以前凌医生在医院里一直默默无闻,或许是性格的问题,能接到的手术就没几个,最大也就切个阑尾,然而这场灾难导致外科医生们死的死逃的逃,他这才站出来主动帮人做手术。
没上台前护士还担心,然而握住手术刀后的凌医生直接是吓了她们一跳,下手完全不带犹豫,线都还没画直接将伤者的肚子切开,快到整个创口不带一丝血。
下刀快准狠不说,缝合更是如同艺术一般,十根手指起舞下,缝合口甚至看不出一丝痕迹,额外剪线都不需要。
然而让林雨惠最感慨的是,他是唯一不惧怕丧尸的医生。
救援队不是说没有损伤,然而大家却都还是勇于奋斗在第一线,只因为有这样一名医生在。
最早时,那次救援队陷入丧尸群,拼尽全力逃了回来,却有四五人被丧尸咬伤。
其中有人被咬破了大动脉,鲜血不止,躺在急救室的台子上,却没有一位护士医生敢去救治,然而凌医生却站了出来。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凌医生展现了令人赞叹的医术,救治着一位位伤者。
不是没有尸变过,曾经在一台手术上,伤者突然停止呼吸变异成丧尸,然而凌医生对此却丝毫不慌张,原本还在缝合的手仿佛取下一样手术工具一般,麻利抓取台子上的一把手术刀,生生扎入尸变者的颅中,不溅起一丝鲜血的结束它的痛苦,事后还一脸淡定,在护士们迟来的尖叫声中继续缝合工作,还了死者一副完整的躯体。
要说隔绝一切被丧尸咬伤之人,林雨惠是有想过的,然而却是这位凌医生阻止了她。
林雨惠还记得当时凌医生说过的话:
“我不接受没有经过救治就放弃的生命,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手术台或者病床上。”
他的存在,是整个医院避难所建立之初的希望基石,原本救援队只有林雨惠这一队,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组建新队伍,外出搜集物资拯救幸存者,回来的人就算被咬也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只因为有人没有放弃他们。
然而随着避难所人数越来越多,良莠不齐的品行,再加上末日的阴影,人们还是渐渐陷入那独善其身的自私之中。
回到二楼,林雨惠推开了官灵灵的房间,这个时间已经凌晨3点,可房间内还是亮着烛光,她坐在书桌,对着笔记本上的记录数据紧皱眉头。
锁上房间门,一屁股坐在床上,林雨惠揉了揉额头。
“事情都办完了?”
“嗯,最后来和你通通气。”提了提神,她坐到书桌前,两人压低声音,开始将情报信息互通。
这两天,医院发生的事情也不少,回归的救援队有人突然变异,咬死伤了不少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林雨惠问道,“即便我们没有外出人员的检查,就算他们刻意隐瞒下来,但外出回归的人员都是特别安排单间隔离,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回来那晚那人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跑到了住院楼找人喝酒,是在中途突然病发变异,这才造成了伤亡。”官灵灵苦笑。
“不对劲,谁都知道被咬的后果,这个时候还能去住院楼吃酒?”林雨惠起了疑心。
“据同席人员所说,那人在酒后透露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会跑去找人开酒,享受最后的时光。”官灵灵说道。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也说得过去,林雨惠也只得作罢。
“似乎有人在蓄意挑起矛盾,幸存者们意见统一得太快了,更多的谴责声音对向了救援队。”官灵灵说道。
“他们开始贬低救援队的作用,并认为如今物资紧缺的情况都是救援队导致的,救回的人数越来越多,带回的物资却越来越少。”
“有人说要给救援队下规定,限制救回的人数,并分配固定任务,必须要求带回限定量的物资,”官灵灵说道,“对于救援队人选方面,刘院长等七位被提名的管理层已经在拟定奖惩方案,并要求成立检察小组,每支队伍必须带上一名小组成员,以此监督私藏。”
“通过物资来限制人员,还真拿捏住了所有人的把柄。”林雨惠皱起眉头。
“现在你回来了,他们打算明天召开会议,正式接过医院的管理权。”
“现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有更大的危机正在向我们靠近。”林雨惠摇摇头。
将楚旭那得知的信息与官灵灵述说。
“这里就会被丧尸吞没?!”官灵灵震惊了。
“如果他们仍在纠结这些权与利,我们只能脱离群体,带领一部分愿意信任我们的人离开。”林雨惠说道。
“明天开会上我会当场把情况说明清楚,在天亮前我们必须与一份人都事先沟通清楚,在会议当场响应的人越多,我们就越有可能带走更多的人,”林雨惠搓了搓眼,“辛苦一下,我俩整完再休息了。”
“他们接手工作后我在医院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你,累了一天了。”官灵灵一脸担忧的看着林雨惠。
“我还...唔...说的...确的...是有点困...”她感觉自己眼皮有些睁不开。
“我怎么...好像也...”官灵灵也莫名昏沉起来。
“不对...”林雨惠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困意终于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官灵灵起身想去扶林雨惠,双腿一软,竟昏倒在了地上。
“麻醉...”意识渐渐淡薄,最后只听到门锁被撬开的声音,两人便昏迷了过去。
一位瘦猴一般的瘦小男子推门进来。
“赵医生,她们都昏过去了?”捂着鼻子,瘦猴男子细声问道。
“她们...不要紧吧?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一位畏畏缩缩的平头小医生探头进来。
“蠢家伙,还不把气瓶推走,想被其他人发现吗?!”
他身后走出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一米八个高个,带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低沉着声音吃喝着。
在斯文医生的怒斥下,平头小医生赶紧只得小声的推着气瓶离开,时不时还担忧着回望。
“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心思却如此狡诈,”看着地上的两位丽质女子,斯文医生推推眼镜自语道,“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怕还不知道你们想搞分裂。”
“现在怎么办?”瘦猴男子问道。
“药品,食物,治疗,哪样不是医院给他们的,本来物资就稀少,还想着带人离开,真当自己是救世主。”斯文医生冷哼一声。
“她们说,这里将会有大量丧尸入侵,这是真的吗?”瘦猴男子担心的问道。
“就她们又怎么能得到这种消息,不外乎杜撰出来,想博得更多话语权罢了。”斯文医生鄙夷道。
“那现在怎么办?”瘦猴男子舔了舔下嘴唇,“昏都昏了...我们做点什么,也没人知道吧?”
看着地上的俏可人,斯文医生对瘦猴男子对话颇为心动。
只见两人慢慢靠近两女,门外咋然响起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惊住了两人。
斯文医生赶忙跑出门外,走廊之上左右探视,始终无人才阴沉着返回。
“不要节外生枝,尽快离开这里,还有很多准备要做。”他有些后怕叫上瘦猴男子就要离开。
“不用把她们关到隔离室吗?”瘦猴男子还想趁机揩揩油。
“这里毕竟是救援队休息区,我担心惊动其他人,这些个家伙都是不怕死的,犯不着跟他们起正面冲突,”斯文男子看了看表,“麻醉气体的效力可以到明天中午,到那时她们再想召集所属也来不及了。”
说完瞅了瞅桌面上官灵灵的笔记本,拿起塞进怀中便离开了。
瘦猴男子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俩女,还是不死心,见斯文医生离开了,想临走前再过把手瘾。
蹲下身子,他吞咽着口水,伸出的手向最近的林雨惠靠近着。
就在那脏手距离娇躯最后十来公分时,一支未盖笔套的钢笔滚过桌面,滑落桌角掉了下来,尖锐的笔尖巧巧穿过那贼手的指缝,扎在瓷砖地面上。
突然掉下的钢笔却是吓其一跳,以为林雨惠未熟睡,挪动的身体才碰掉桌面的钢笔,慌张回手,连滚带爬跑出门外,连门都不记得关便钻进楼道中,稀里哗啦的跑上楼去。
走廊一旁的撑梁柱后,陆麟走了出来,默然看着这一切。
走进房间,查看地上林雨惠的情况。
“能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错。”看着酣睡的林雨惠陆麟忍不住一笑。
犹豫了会,还是将她和官灵灵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离开房间,他将房间门关上,用能力控制着锁芯绞死,除非暴力拆门或者他再次使用能力,不然绝不可能打开。
打了个哈欠,虽然没听到林雨惠俩商量的事情,但他听到了斯文医生与瘦猴男子的交谈,大体还是明了。
按了按后颈,径直来到走一间房的门口,拧开门把手推门直入。
蹲在地铺前,看着那微张嘴鼾睡之人,陆麟拍拍他脸蛋。
“嗯...嗯?你?干什么?!”
楚旭迷糊着醒来,看见是陆麟吓了一跳。
只见陆麟微微一笑。
“起床,加班。”
......
已临近黎明,
一小时前,值守的两位特警接到通知换岗。
门诊楼楼顶上,两位特警看着上来要替换他们的五人,加上刘院长在对讲机中的命令,只得是交出了配枪。
看着两位特警离开,五人却一点守岗的意思,其中两个人把一把枪带去了楼下。
剩下的人在楼顶聚在一块,摸着手里宝贝的霰弹枪。
“我还是第一次碰真家伙,能不能打一枪试试?”其中一位秃顶的胖汉探着手摸在枪管上,颇为兴奋的说道。
“不是我说,整个医院就俩杆霰弹枪,不拿去杀丧尸而是拿来楼顶守岗,打只鸟怕是都做不到,不知道那些家伙想什么,资源给这样浪费。”满脸横肉的大汉吐槽道。
“你说,一枪能不能把脑袋给打掉,”他将枪对准桌面上一塑料瓶,虚晃的抖了抖枪,“明天有机会可以试试...”
“撒手,这枪我来保管。”
一只大手伸了进来夺过枪,是一位严肃的高大青年。
“干啥干啥?!这枪理应我们一同保管。”胖汉当场就不乐意了。
“放在你们那太过危险了。”青年背过他们走过一旁,把枪的子弹一颗颗的取了出来。
“官齐你什么意思?”大汉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从安排你做这事起就一声不吭,你反悔了?”
“对了,你是那几个大学生救回来的,或许你加入我们也是别有用心。”胖汉冷笑道。
“别血口喷人,”官齐将子弹塞进自己口袋转身说道,“他们是救了我,但是不代表我看不清现实,他们的管理确实有问题,所以我会选择帮你们。”
“可我听出来了,你们似乎打算下死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官齐满脸怒容。
“哼,适者生存,他们阻碍了我们好好活,就算过分一些又怎样!”胖汉恶狠狠的说道。
“凡事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我们自是要视情况而定的。”大汉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甩动霰弹枪,官齐傲然说道,“枪我是拿着了,你们别想碰。”
大汉叹息着伸起懒腰,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一杆铁棍就往官齐脑袋上砸去。
官齐倒在了地上,捂着脑袋,翻着手看着流淌的鲜血,不敢置信的回头,却迎来了大汉的第二棍。
跨在官齐身上,满脸恶狠的挥着棍子,血液溅在了他衣服和脸上却毫无所谓。
“什么玩意。”
直到地上官齐不再动弹,大汉啐了口唾沫。
丢去手中满是血液的铁棍,扯着其裤子兜将子弹拿了出来。
“净给我添麻烦。”
大汉眉头紧锁,捡起霰弹枪把子弹一枚一枚的再塞回枪里。
这个时候,他的身上竟传出了电话响声。
他回头,却发现胖汉不见踪影,也没去管,擦擦脸庞的血迹,掏出电话接通。
“汇报情况。”电话里头传来一粗犷的男声。
“我们都已经混进来了。”大汉谦卑的说道。
“情况比预想要好,幸存者人数达到了五百之多,物资条件,尤其是药品非常充足,”端着枪他来到了顶楼的边缘,踩在高台上看向远方,“这里还有两把喷子,但我只有机会拿到一把。”
“不用担心,有首领在,枪并不是问题,”电话那头说道,“都隐藏好了,等待做出内应。”
结束了通话,大汉将霰弹枪上膛,转身去寻那胖汉。
环视周围,明亮的节能灯由几个电瓶供着电,高高挂在晾床单架子上,宽敞的顶楼上,除却那地上躺着生死不明的人外,那光头胖汉连个影子都没有。
“胖子,别躲了,我知道你还在这!”他高声喊着。
“楼顶出口已经被我锁住了,你出不去的。”
他绕了几圈,搜了几处隐蔽的角落,却依然不见胖汉。
大汉疑惑,难道是跳楼了不成。
再次走了一圈,确信没有跳楼,他周身有些发寒,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忽然,他慢慢回头,只见身后一处数米高的水塔之下,地面隐隐有些裂痕,而就在那裂痕上,留下了一只断手!
大汉吞咽着口水,将枪端起,慢慢的靠近,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仔细看那手。
肥厚,圆润,食指还在那抽搐。
“是谁!是谁!”大汉咆哮着,想把那可怕之物吓出来,然而越是吼叫却越是恐慌。
他还是胆怯,他赶忙跑起来,来到楼顶的那唯一出口,然而此刻却发现出口的铁闸门被他用铁链锁上。
赶忙着探进口袋拿钥匙,慌忙之下钥匙竟从手缝掉了下来。
他赶忙弯腰去捡,然而就在他弯下腰那一瞬间,身体不自觉一颤。
一个影子正和他重叠在一起,弯下腰的他看到,那几乎是贴着他脚跟的双腿。
背脊的寒毛都在耸立,贴得很近,几乎就俯在他背上,后颈感觉到微弱的气息。
它,就在身后。
终于,大汉还是忍不住了,怒吼着转身就要开枪...
半晌,节能灯依旧维持着高台的明亮,广阔的楼顶空荡荡的,一把霰弹枪就躺在门口边上,钥匙也在一旁,然而地上留下的丝许血迹,却记录下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远处的天空微微放亮,漫长的夜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