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月光如银水般撒落大地,长生坊的屋顶上。
云昭站在月光下,看着人间与大地,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一袭白衣飘飘宛如月神。
蓦然,一道淡青色落到她身后,微微欠身。
“你可知,离开了这,那可就,再也回不来她了。”
云昭并未回头,只是神色有些许落寞,语调中充满着慵懒的不在意和带丝丝的凉意。
“青黛明白,可青黛?绝不会后悔。”
赫然,这个人影就是牡丹花妖—青黛。
青黛眉宇间是歉意与决心,坚定果决的说道。
云昭并未再说,而是静静的看着大地,也不理会后面站着的人。
“多谢小姐的收留之恩。”
青黛俯身行了一礼,一道白色人影落在她身边。
人影是一个男子,面容俊秀,一身淡然,仙气的气质,此时正眼含宠溺的看着她。
青黛转头对男子微微一笑,两人冲云昭行了一礼,后两人相伴离去。
随后,云昭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
眼眸流光转动间,目光微微泛冷,语调充满神秘与冷厉:
“不过区区一只玉妖罢了,竟也值得你这般执着。”
语气中充满不屑与恨铁不成刚的怒气,云昭闭了闭眼,睁开后,忽然消失。
第二日,渡灵坊内没有看到过云昭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柜台前擦拭着柜台的宴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默默的去做自己的事。
同时,牡丹花妖青黛也没有在,她也不见了踪影。
后来,宴白听说了,那位白将军自己请命去骊山镇守。
他去了骊山,那骊山的杜鹃花开了,红得似火,白得似雪。
可是他想等,想见的那个人却再也没能回来,也没能和他一起坐看云卷云舒,畅谈闲庭花落。
宴白只是笑笑,笑容里带着些许讽刺与嗤笑之意。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可惜,想珍惜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你们曾经拥有,可是当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流走。
呵,也只是怨自己,没本事留住她。
骊山,
骊山,历来都是风景绝佳的地方,漫山遍野的杜鹃盛开,美得如一片海。
而在山中央,却有一间木屋,木屋上缠绕着淡紫色的藤花。
在木屋不远处是一座簇拥在杜鹃花中的青石碑墓,碑上刻着:木烟萝,木家大小姐,生于慕容十二年,卒于慕容三十年。
这显然是木烟萝的墓,可她是几时逝世的,并没有消息流露出,只是仅仅知道,木家大小姐死时正值十八岁。
木屋的周围打上了篱笆,篱笆正中是一扇不大的院门紧闭着。在木屋的门前,是一片空地,右边开出了几块小的地,种上了一些花花草草和青菜。
右边摆了一张石桌与石凳,还种了一株枝丫茂盛,蛮大的桃花树。
此时的桃花树只有几片孤零零的叶子,显得孤寂而悲凉。
一个男人正在门前,认真的劈着木柴,他身着一袭黑色衣服,长发以一支玉簪绾住,一张俊秀而不失威严的脸,一身简陋的衣物,却不失他的一丝英气与杀伐决断的气势。
“叮叮当当”
清脆的铃铛声从远方传了过来,声音一点点清晰,随之而来的是缓慢的脚步声,铃铛声和脚步声混合,
缓缓的从篱笆的院门外传来,男子侧首望去,入眼是蓝白间色的裙摆及淡蓝色绣着兰花绣鞋。
他看着裙摆怔愣了一下,抬头,放下手中的斧子,用放在一旁的手绢擦了擦额间的汗和手,站在原地。
“你现在的平安,都是她为你求来的。”
空灵,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嘎吱”推门声戛然而止。
一身月白色绣淡蓝色桃花的上襦,搭白蓝间色混合的八宝月华浮光锦裙,裙摆上依稀绣着几簇桃花。
外披淡蓝色绣白色桃花暗纹的云纱锦衣,臂绾透纱白的软烟罗披帛,透着淡雅之气,又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清冷的面纱。
长发半绾成流云髻,余下长发披泻。发髻正中戴掐丝珐琅素枝发梳。
偏右边的发间斜插一支汉白玉折枝嵌珠桃花步摇,钗头桃花做工逼真精细,花下透着琉璃色的玉珠缀成流苏,右边簪了些许以假乱真的桃花花枝与花。
一面白色的面纱遮住,隐约可见绝美之姿,露出的光滑如玉的额间,绘着红色桃花额黛,一双迷人的凤眸微微半垂,眼中是平静与清冷。
一身光明圣洁的气息令人如沐春风,却隐隐流露出丝丝冷意与孤寂之感。
她便是消失好几天的云昭,无人知晓她来到了骊山,也无人明白,她为何来这,也许是为了一个人的信念与许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