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惟愿在青芜的陪同下用完晚膳,惟愿觉得有些乏累,便告诉青芜想早些休息,青芜叮嘱了守夜的仙娥几句,看着惟愿睡下后才离开。
兴许惟愿是真的累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午时听完仙娥给她说的关于曼珠沙华的传说,惟愿太过于感慨,便久久在心里不能忘怀,睡着后竟梦见了它。
在梦里,惟愿站在一处黑水河流的岸边,看着河中黑水暗流涌动,水面上泛着点点绿光,惟愿觉得这条河中似乎有一股阴冷之气,让人不觉浑身发冷。
在这河流的对岸,种满了一地的曼珠沙华。
隔岸相望,那花竟似血色般如火如荼地盛开着,好不凄美!
惟愿似乎隐隐看见穿着一身血红衣袍的男子站在对岸,正与自己对视。
惟愿努力想要看清那男子的脸,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模糊看到那男子腰间似乎也挂着一串银铃。
“无冥?”惟愿喊了一声,对岸的人却没有应她。
“无冥!无冥!是你吗?”惟愿接着又放大声音地唤了两声。
对岸的人依旧静静伫立着,不曾动作。
惟愿有些怀疑对岸的人到底是不是无冥了!她四处寻找着桥或者船时,对岸的男子突然在惟愿的视线中一点点化为粉末,消失在原地。
惟愿眼见着男子消失的地方,不觉心里一痛,惟愿竟想也不想地跳下黑水河,想要游到对岸。
哪知惟愿跳下河去,身子竟慢慢向河底沉去,惟愿用力挣扎,脚下似乎被几双手紧紧抓住,让她无力反抗。
正当惟愿想放弃反抗,任由身子下坠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待惟愿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蓝纹铠甲的男子,惟愿依旧看不大清男子的脸,惟愿只觉有些熟悉,“无冥?”惟愿模模糊糊地轻唤了一句,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元珍午时回到浮生殿,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惟愿身上怎会有异界之人的气息,“莫非是我弄错了?”
元珍沉思,突然又想到惟愿脚上的伤,“也不知她伤得到底如何!”
元珍在浮生殿内冥思打坐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月光照进了浮生殿,元珍才发觉天已经暗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元珍收回气运,“如今神力已经练到了八成,还差两成便可炼经天雷,飞升上神,接任战神之位了……”
“师傅,终是你的东西,我一定会替您寻回来的!”元珍看着窗外月色,默念道。
元珍想着,化为一道银光,向清芜殿飞去。
待到了清芜殿侧室门口,元珍施法让守夜的仙娥沉沉睡去,又隐去了自身痕迹,才慢慢推门走进侧室。
而元珍却没注意,离侧室不远处,有一道身影藏在了柱子后面。
元珍进去后,静静站在惟愿的床榻前,本想看看惟愿脚上的伤,却发现惟愿满头是汗,紧皱着眉地沉睡着,嘴里还嘟嚷着什么。
元珍从袖口中抽出一块手帕,慢慢坐在床边,轻柔地给惟愿擦拭这额上的汗珠。
就在这时,元珍发现从惟愿的眼角处竟滑落下一滴泪,而此时的惟愿让元珍觉得她如此悲伤,“也不知你的梦里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你如此难受……”元珍叹气道。
元珍探出两只手指,落在了惟愿的眉间,接着元珍闭眼,施法进入了惟愿的梦中。
元珍进入惟愿的梦里,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元珍施法将黑暗散去,接着在元珍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
而在这座城池下方,到处都是血流成河,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硝烟弥漫,战声不止。
元珍看见他面前一个骑着汗血宝马,身着深灰铠甲的男子正提着一把剑,带领着身后士兵朝这座城池攻进。
元珍突然发现,在这座城池防守的城门之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女子的白衣上似乎沾染上了一片血迹,女子迎着风站在围墙上,有一种随时会摇摇欲坠的凄凉之感。
元珍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只是听见那骑在马上深灰铠甲的男子在城门下朝上大喊:“楼天詡!你给我下来!”男子着急道。
“秦书昀!你赢了!”白衣女子轻笑道。
“楼天詡,你下来!你先下来好不好?”被唤秦书昀的深灰铠甲男子突然放软声音道。
“秦书昀!你杀我所爱,亡我故国,断我所念,你觉得我还会任你摆布吗?”女子声嘶力竭地朝城门下面的人嘶吼道。
“楼天詡,你听我说,只要你下来,我还会像从前那般待你!楼国没有亡,只是改了一个国号而已!你的子民依旧会活着,只要你现在下来,我许你正妃之位,将来你便是我的皇后,依旧是最尊贵的……”秦书昀尽量安抚着楼天詡,生怕她想不开从上面跳下来。
“秦书昀,你觉得我会稀罕你秦国的皇后之位吗?哈哈哈!”楼天詡放声大笑,“我父皇母后被你逼得自刎而死,你说你许我太子正妃之位?你听说过世间还有如此奇事吗?”
“楼天詡,你若再不下来,我便杀尽楼国之人,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你而死!”秦书昀有些红眼道。
“秦书昀,你要杀便杀吧!左右我也不在乎了!秦书昀,以后这天下便是你的了!”楼天詡笑道,突然,元珍看见了白衣女子张开了双手。
女子闭眼,脸上滑过几行泪,“等我,洛邪!”女子说罢,纵身一跃,从半空中快速朝地面落下,着地时,血溅落在了城门和城墙上,如同一朵朵血花盛开一般。
“不!”秦书昀大喊一声。
元珍不知为何,看着那女子有些熟悉,当女子跃下时,元珍不禁心如刀割,元珍想施法救下女子,但不知为何,全身如同被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元珍眼睁睁看着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元珍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泪水。
灰色铠甲男子迅速骑马奔向女子落地的地方,下马时,男子失神般摔落在地,男子瞧着女子血肉模糊的尸体,只呆愣地坐在地上,眼泪却决堤般不断涌出。
元珍看着男子的脸竟渐渐清晰起来,“怎么会!”元珍被吓了一跳,“怎么,怎么会,会是我的脸?”
元珍被惊吓住了,“不会的!他不是……”元珍不敢置信。
那长着和元珍一般模样的男子只是静静呆坐着看着满地的血色,“天詡,天詡,天詡……”男子不断呼唤着。
元珍看着地上女子那血肉模糊的脸颊,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惟愿的脸。
“怎么会这样?”元珍有些被吓到,看着男子那伤情的模样,元珍觉得这梦中的一切好像都真是发生过一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元珍慌忙从惟愿的梦中退出来,回过神时,元珍只觉得心里很难过,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惟愿,元珍竟落下了泪水。
“为何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元珍感叹道。
睡梦中的惟愿依旧紧锁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