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国,霞浦城,沉陇小村。
纣国作为当今世上最为庞大国家之一,治下城池多达上百,霞浦城占地不过万里,在纣国版图上排不到前百。
霞浦城远远望去古韵悠长,四周大山耸立,树木葱郁,在这座霞浦城外有那么一小处村庄依山傍水,坐落当地。
村里人日升而出,日落而归,傍晚时分炊烟渺渺,风吹过吹起那枝条垂落在河中的杨柳,柳枝微晃荡起河中平静水面。
一圈又一圈波纹自内而外扩散开来。
懵懵懂懂的陈火火迈着小短腿跟着眼前那一脸温柔的大姐姐。
大姐姐穿着粗布麻衣,宽松的衣服也无法遮掩那傲人身材,六岁的陈火火哪懂的这些,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大姐姐一颦一笑间温柔似水,长得像是天上仙子,浑身散发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就在不久前,陈火火一家遭遇山贼打劫,父母惨死。
抢劫杀人的山贼持着刀一脸狞笑朝陈火火砍去时,小陈火火痴痴呆呆站着不动,像是被山贼狰狞面容吓住了,刹那间小火火脑袋胡思乱想想死了后就能在见到‘爹娘’了。
谁知道异变突生,眼前这一身麻衣大姐姐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轻飘飘一掌打飞山贼救下小火火。
麻衣大姐姐长长的黑发披肩散落,一掌打飞那些山贼后似水温柔的大姐姐俏脸带着愤怒骂道;“畜生。”
麻衣大姐姐转过身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小火火冰凉凉小脸,脸上带着怜惜声音轻柔;“苦命的孩子。”
小火火小手被大姐姐牵着,大姐姐的手心暖洋洋温和极了像是和她人一样温暖着小火火的心。
跨过一道小河流,走了数里路,期间小火火累了乏了,大姐姐便把小火火抱着怀里,和他说着话,累极了的小火火没多久昏昏欲睡。
麻衣大姐姐看着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小火儿,紧紧抿了抿嘴角,看着睡梦中流着泪的小伙火愣了许久许久。
年仅六岁的小火儿不善言语,等他醒来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小火儿情不自禁泪流满面,他想到那些可恨的山贼,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父亲母亲。
自己父亲母亲明明把家里的钱财都拿了出来,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
泪水打湿枕头,小火儿轻声抽搐不敢大声,他年纪虽优却十分聪慧,只是不善表达罢了,小火儿知道现在的自己寄人篱下,虽然知道白天的大姐姐心地善良,可也不愿打扰。
“醒了,睡了这么久该饿了我煮了些粥等下端过来喝了暖暖胃。”
门外传来温柔声音,像是那涓涓流水沁人心扉。
被子里缩成一团偶尔抽搐的小火儿闻言,忍不住再一次泪流满面。
使劲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小火儿强忍着不哭出来,踩着月光出了房间,门外的大姐姐还是那身粗布麻衣,之前披散下来长发却被束缚成一个马尾,她没说话只是素白的手掌轻柔摸了摸小火儿的脑袋,温柔笑了笑。
走了两步,小火儿挣脱大姐姐的手掌,跑到大姐姐面前,低着头小小身子使劲弯下来道;“大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娘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你救了我的命,我陈火火没有什么可报答的,等我长大后我的这条命就是大姐姐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孩子家家说什么命不命的,晦不晦气。姐姐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只要别怪姐姐去的晚没能救下你父母就行了。”
“姐姐姓白,叫白苏苏,以后叫我白姐姐就好了,不用叫大姐姐,一听你叫大姐姐我都感觉自己要老了。”
白苏苏扶起低头弯腰的小火儿,洁白的月光照在白苏苏那白净无瑕的脸庞上真似那天上嫡仙人误入凡间,年禁六岁的陈火火也不禁呆了片刻。
无关情爱,世间美好皆在人之心心念念。
“以后你就在这住下,安心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等下喝完热粥带你去见见我爹,我还有一个师兄,现在他没有这儿,我爹有事让他出去一趟,想必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爹这个人脸硬心软,等下见了不用害怕,从小到大也没给过我几个笑脸,我娘以前还在的时候为此没少说过他。”
白苏苏轻声细语点点滴滴说着关于这个家的事情,让陈火火不用那么紧张。
喝了粥,暖了暖胃,白苏苏牵着陈火火的小手走过庭院,来到大门口的厢房。
敲了敲门得到回应,白苏苏推开咯吱咯吱响的木门,屋里烟雾缭绕人间仙境。
“咳咳。”
“爹,你抽烟的时候能不能打开窗户,门关上窗户也关上也不怕呛过去,也就是你女儿进来,要是换做旁人进来,你这烟雾缭绕的莫不是怕进了人间仙境。”
白苏苏嘴上埋怨,身体走到那窗边推开窗户,素手在鼻子边扇了扇。
“知道了,和你娘一样啰里啰嗦烦死个人。”烟雾散去,一个皱巴巴老头半躺在床上,手中烟杆敲敲地面,把烟锅里面烟灰倒出来。
老头皱巴巴,满头银发不苟言笑。
“爹,小火儿是我白天从山贼手里就过来的,他父母都被山贼杀死了,女儿晚到一步没能救下,现在小火儿父母都离开他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女儿想把小火儿留在这,和我们住一块。”
“小火儿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爹娘,我要不问,他以后可怎么生活。”
白苏苏说的轻声细语,话语却十分坚定。
小火儿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此刻又能说些什么?
本就寄人篱下,说些什么都是惘然。
小火儿话到嗓音又落回肚子,只能眼巴巴看着白姐姐的爹等他定夺自己是走是留。
白老头皱着眉头,布满沧桑的双眼望着陈火火,双眼打量片刻。
白老头皱巴巴的脸挤出一丝笑;“那就留下吧,正好家里缺个打扫的。”
“走过些让我看看,小家伙叫什么名字。”白老头招了招手,示意陈火火上前。
“我叫陈火火,火焰的火。”陈火火上前拘谨道。
“还成。”白老头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行了,这么晚了先回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你们不困老头子我还困呢。”白老头打了个哈欠,一脸不耐赶走两人。
跟着白苏苏回到自己之前躺着的房间,陈火火躺在床上饭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小小年纪便经历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哪能没心没肺睡去?
把陈火火送回房间的白苏苏在他门前站了片刻,像是等待陈火火安稳睡去,如此过去盏茶功夫,白苏苏伸手拨开遮挡眼前几缕秀发才悄然离去。
门口厢房。
白老头招了招手,打开的窗户缓缓合拢,等待窗户关上,白老头又拿起自己那老烟杆点上火砸吧砸吧抽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不大的房间重新又烟雾缭绕起来。
“陈火火,每个人身上都有那三把火,唯独你身上只有头上一把火,肩头上的两把火早已油尽灯枯,要不是你那可怜父母误打误撞帮你续了两把肩头之火,你这命苦之人早该死去。”吧嗒吧嗒吞吐烟雾,白老头面容冷漠自语着。
“也罢,你即跌跌撞撞多活这六年入我眼前,我就帮你续上一续肩头上的那两把火,至于以后造化如何,机缘如何皆看自己。”
......
......
......
地下剑客千千万,月下剑仙贾时节。
接连十数日,贾时节脚踩月光朝着秦国极速赶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粉色长袍布满尘埃,妖异迷人的桃花眼带着丝丝疲倦。
秦国,正阳宫。
常安城坐落秦国脚底,天子脚下。
秦国好武,秦人出门皆配刀剑,可是在常安城内天子脚下,桀骜自傲的秦人也不得不放下兵器,赤手空拳以示对秦国天子尊重。
常安城常安城,何谓常安?常常安安谓之常安。
常安城前后左右有那四大宫殿镇守着这一秦国最后防线,东边是那秦国当今天子千古一帝住的地方,也是秦国守卫重重之处,万寿宫。
南边是那秦帝长子,也是当今太子秦天地府邸,恒阳宫。
西边是那秦帝次子秦乾坤府邸,正阳宫。
北边是那秦国阉党福施福所在之处,阴阳宫。
秦帝征战一生,秦军所到之处皆为秦土。
三十年前,秦国实力还不足和纣国相抗衡,秦国周边还有那几家蠢蠢欲动实力不俗的国家,三十年前秦帝登基,领兵主动征伐秦国周边各国,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把秦国周围国家扫荡一清,举目望去,整个江湖唯有那纣国和秦国相抗衡。
秦帝一生所图甚大,他想要荡平四海,想要那整个江湖都匍匐在自己脚下。
余下二十多年,秦国和纣国不断交锋,大大小小战事不下百场,两国战事一直僵持不下。
后来秦帝生下两子,分别用那天地乾坤用来命名。
阉党福施福是近年来得秦帝最为器重之人,福施福在秦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秦帝的两个儿子都要对其恭敬有加。
福施福为人七窍玲珑,一身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贾时节匆匆赶来,为的就是见那二皇子秦乾坤。
半年前,二皇子派人传了句话给贾时节,贾时节本就是那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白苏苏死了那一刻,这个天下早就让他感到乏味无趣。
二皇子秦乾坤的话要是当真,他这枯燥的生活想必会有趣些。
哪知道他奔波万里匆匆赶来,二皇子秦乾坤根本就没露面派了个人出来接见自己,贾时节那抚媚的桃花眼挑了挑。
来人黑衣白发,骄傲不逊,挑挑眉盯着贾时节。
“想见二皇子先过我这关,免得闲杂人等都来打扰,前些日子来的那些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侠客名人,小爷我也就一剑挥去,那些个人那叫一个屁滚尿流。”
“腿脚麻利的丢个胳膊少个腿,腿脚不好的脑袋只好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
“嘿嘿,月下剑仙贾时节名字真他娘响亮,就是不知道你脖子上脑袋撑不撑得起这响亮的名号。”
黑发白衣青年絮絮叨叨,一直笑眯眯的。
挑了挑抚媚的桃花眼,贾时节想起上次殴打小师弟,小师弟说得那句话;”打架就打架,磨磨唧唧个锤子!“
诚我不欺小师弟,这话得味,下次打你稍稍少用一丝丝劲。
想到这贾时节不由一笑。
可惜无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