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顾安将上午进山猎到的猎物,还有前几日采集并晾晒干的山货整理了一下,放进一个大竹筐里。
然后对正在院中水井旁洗碗的顾宁问道:“宁儿,我去县城一趟,家中有什么需要我买回来的吗?”
顾宁略微想了想,便说道:“买点米回来吧,家里已经不多了。”
“好的。”顾安点头,然后背起大竹筐便出门了。
顾安说的县城叫做洛县,靠山村也在洛县治下,两者之间的距离足足有十多里地。
路途虽远,但那里是靠山村村民们唯一可以去交易并采购的地方。
好在顾安经常进山打猎,体力与脚程不差,只需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县城里。
一个时辰后,顾安走进洛县县城内,他径直来到城南一家名为客来悦的酒楼,此处便是他经常贩卖猎物的地方。
“哟,顾小哥来了。”顾安刚进到酒楼里,一个长得十分富态的中年男子便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顾安连忙笑着回应道:“童掌柜好,每次过来都能看见你店里生意如此火红。”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被顾安称作童掌柜的中年男子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不过童掌柜虽然脸上笑的十分开心,但嘴上却是谦虚的说道:“如今生意难做,我这也是混口饭吃罢了。”
顾安对童掌柜早已熟悉了,也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听他说这话便连忙接过话茬:“童掌柜,瞧您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谦虚了。”
“嘿嘿。”童掌柜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恭维的话说完了,也该说正事了。
顾安取下背上的大竹筐放到地上,说道:“里面有一只野兔,一只獐子和三只野鸡,还有一些已经晒干的山货,您看看?”
童掌柜随意的看了一眼大竹筐,说道:“还是按老规矩吧。”
“您说了算,我信您。”
虽然有商人逐利,无奸不商这一说法,但童掌柜的名声在洛县里却是极好,从未有人说过他是奸商。
若非如此,顾安也不可能长久的将辛苦猎到的猎物卖与他。
童掌柜见顾安同意,便朝着一个伙计喊道:“六子,过来将东西搬去后厨,让老任称量一下。”
被叫做六子的伙计连忙走过来,提起大竹筐就进到后厨里去了。
没过多久,他便又提着大竹筐从后厨里出来,但手中的大竹筐已经空了。
六子将空竹筐放在顾安面前,对童掌柜说道:“掌柜的,猎物十斤六两,山货七两。”
童掌柜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笑着说道:“顾小哥,一共三钱又八十文,给你凑个整,三百一,你看可行?”
“那就谢谢童掌柜了。”这个数目与顾安心里的数目大致相同,他自然没有意见。
“那好,我这就给你拿钱。”
说完,从柜台里的钱箱里取出三钱碎银子,又数了一百枚铜钱。
大启国银钱的换算单位是千文为一钱,十钱为一两,十两为一金。
买上一两银子的糙米,可以让普通家庭的一家三口吃上半个月。
童掌柜将数好的银钱递给顾安,顾安也不数,直接揣进兜里。
然后他就打算走了,毕竟他还要去东市买糙米,而且再过两日便是顾宁的十四岁生辰,他还打算去为顾宁买份生辰礼物。
所以他就开口提出告辞了:“谢谢童掌柜,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
童掌柜点头,并亲自将顾安送出酒楼,末了还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顾安离开客来悦酒楼之后,先是到东市买了十斤糙米,然后走进一家首饰店。
在挑挑选选了一番后,他指着一支做工不算太精细的银簪子问道:“掌柜的,这支簪子多少钱?”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首饰店掌柜看了一眼顾安指着的银簪子,语气不咸不淡的回答道:“二钱银子。”
“我要了,帮我包起来吧。”
虽说首饰店掌柜的态度不好,但顾安也没有生气,毕竟人生百态,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人随和,有人势利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顾安也知道自己穿着麻布衣服,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出身。
首饰店掌柜没将他赶出去都算好的,又何必去追究他的态度问题。
“好的,客官请稍等片刻。”
首饰店掌柜本以为顾安只是看看,没想到顾安竟然真的会买东西,所以他连忙换上笑脸,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没让顾安等多久,包好的银簪子便被首饰店掌柜递到他手中。
顾安接过簪子,取出二钱碎银子付了钱便转身离开了。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已经走出首饰店的顾安听到背后首饰店掌柜的这句话,不由得笑了笑。
他摸了摸手中的银簪子,笑着在心里想到:“宁儿应该会很喜欢这件礼物吧。”
而就在顾安为顾宁买生辰礼物时,他们家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宁正在院中清洗着顾安换下来的脏衣服,突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本以为是顾安回来了,可等她起身回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长相十分俊美,一双桃花眼中透着妖异的神色。
不过他此刻的状态却十分不好,俊美的面容上一片苍白之色,腹部不知道被什么利器给伤到了,血液将周围的衣服都染红了。
从未遇到过这种事的顾宁被吓到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是谁?”
受伤男子没有回答顾宁的问题,他看着顾宁极美的容貌,眼中的妖异更加浓郁起来。
最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没想到这么一个破落的小山村里竟有这等美人,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少女。”
受伤男子的眼神与话语让顾宁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安,她刚想要大声叫人。
可没等叫出声来,那男子便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就好似幽灵般飘到顾宁面前。
随后他伸出手在顾宁身上点了一下,顾宁只觉得身体一麻,紧接着就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她就这么两眼一闭,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受伤男子将睡着了的顾宁抱进怀中,轻笑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你叫出声来,毕竟那两只鹰犬就在不远处,虽然会少了很多乐趣,但事急只好从权了。”
说完,他抱着顾宁走到里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