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吟姝垂下的眸子抬起,看向萧从白:“萧哥哥,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哥哥,刺杀皇上这种事情你知道的,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想你掺进来。”
“那为什么别人就能掺进去?明霜,玄瑾,甚至还有扶棠,连扶棠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萧从白有些气愤,他觉得辛吟姝是不是一直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连信任都不曾给他,而自己却那么喜欢她,愿意在这里等她,愿意随时随地地帮助她,可是自己这颗心,她好像永远也瞧不见。
辛吟姝急忙解释:“我没有告诉扶棠,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你晓得那小孩子就喜欢偷听,也许是她偷听到的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吟姝你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告诉我?”萧从白一身白衣,在黑夜里很是醒目,他目光深切地看着辛吟姝,要把自己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吐露,“你好像很忙,自我从盈霞山上回来后就没见过你几回,你的亲人们都被害死了,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痛苦,你一直在为复仇而努力,可是你有跟我诉说过这条复仇的路有多难走吗?”
他们在都站在阴暗处,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辛吟姝未说一句话,脸色黯淡地听着他的诉说。
“吟姝你知道吗?我从盈霞山上回来时就想着要向你家提亲了,从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着要把你娶回家,要好好待你,可是你家发生了那样的情况,我知道我暂且开不了口,不过我愿意等,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双宿双飞!”
“萧哥哥,我敬你如兄长,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辛吟姝语气淡然。
短短一句话,就让萧从白沉默了,辛吟姝继续说:“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穿白衣,你在我心中也像这粹白一样,干净,纯洁,一尘不染。而我呢,为了复仇就必须双手沾满鲜血,必须攻于心计,这个样子太糟糕了,也太黑暗了,我不愿意把你拖进来,不愿意你也变了模样。”
“所以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你吗?不能走过去问你过的怎么样,不能在你冷的时候为你加件衣裳,不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吟姝,你知道的,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悲伤与痛苦从萧从白的眼中泄露出来。
“快了,”吟姝牵强地笑了一下,像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萧哥哥,很快就会结束了,我也早就等不下去了,现在李溪已经靠不住,我会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如何……”
“萧哥哥,天色太晚了,你别送我了,赶紧回去吧。”辛吟姝打断他的话,说完转身欲走,却忽然被萧从白拉住了手。
她没回头,听见身后他问:“吟姝,一切都结束后,你会回来吗?”
丛林里有虫子在叫个不停,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想不到你的武艺这么高强。”辛吟姝响起了她一个多时辰前才对李溪说的话,她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可究竟是什么人,他却一直不肯告诉自己,那样的他,她怎么信得过?
“当然啦!”辛吟姝回过头,粲然一笑,“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啊?非露堂一直是我的家啊!”
萧从白这才放下心,松开她后,温和地笑道:“晚安。”
他望着辛吟姝的背影直至不见后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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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偕君是踉踉跄跄地跑回到檀蒙派的,他全身都是伤,回来的路上也流了很多血,幸亏底子好,要是普通男子,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紧急召唤郎中为他医治完,他便命人传信到丞相府,让他的表兄澹台启书明日来他这里一趟。
澹台启书第二日如约而至,一见到他这副模样,十分震惊:“偕君?你怎么伤成这样?”
申偕君重重地叹口气:“唉,表兄你有所不知,我昨日偶然遇到了辛吟姝,想把她给解决了,但没想到,那个宁居安却从半路上杀出来。”
“那个可疑的宁居安?”澹台启书有些不敢相信,“不会是他把你伤成这样的吧?”
申偕君点点头:“正是。”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今日让你来,也是想和你探讨一下这个人。”
“偕君你可不要看错了,你武功可不低,宁居安怎么会是你的对手?”通过辛吟姝,澹台启书也大致了解宁居安一点,他武功只稍在辛吟姝之上,不成气候的。
但申偕君十分笃定地说:“我确定那就是宁居安的模样,而且,那个人武功奇高,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将军会有的本事,所以我觉得此事太过诡异。”
听他这样说,澹台启书思索着点点头:“这个宁居安这样不一般,实在不像他啊……”
“表兄你想想,当初俏月说这个人掉下了悬崖,本该必死无疑,如今却丝毫事儿都没有,另外,若他当初武功真的不高,又是怎么会突然变成绝顶高手的呢?。”
“你说,会不会和坠崖有关?”澹台启书思索片刻,猜测道。
“此话怎讲?”
“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坠崖时发生了什么玄妙的事,让他不仅没有死成,反而功力大涨?”
申偕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他忽地抬起头看向澹台启书,“诶,不如让俏月来,问问她,她当日应该与宁居安交过手,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申偕君话说完,就命人叫俏月进来。
俏月不一会儿就走了进来,单膝下跪在申偕君面前:“掌门。”
“嗯,你起来吧,我问你些问题。”申偕君态度略微和善。
俏月站直后,申偕君开始说:“俏月我问你,我们前去密林找秦阳石的那天,我命你去击败那伙人,你还有印象吗?”
俏月道:“回掌门,属下还有印象,属下还与那为首的交锋过,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安宁将军。”
“你可确定你在秦楚楼见到的和密林外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俏月十分肯定:“属下确定!绝对错不了,所以才觉得奇怪,他明明必死无疑,怎么又会活生生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