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喻景言便站在了辛吟姝身边,将她护在身后,“你就是申偕君?”
刚才申偕君说的话他恰好全听见了,他暗自庆幸自己选择追回辛吟姝,要不然,可能下次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那样的结果,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申偕君认得眼前这个人,他冷笑:“这不是那个窝囊废将军宁居安吗?你以为你挡在前面,就会是我的对手?”
事实上,申偕君知道自己这么说并不准确,那日俏月说掉入悬崖的那人就是他,可他现在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这里的谜底还没有解开,他并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宁居安,也许是戴着面具假冒的也不一定。
不过,他自恃武功高强,打得过他的人可不多,无论他是或不是宁居安,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今日,他必须得杀掉辛吟姝,当初派手下众多兄弟去抓都让她给逃了,今日可不能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呵,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喻景言冷冷地看着他,辛吟姝被抓去无辜遭到严刑酷打,这个人就是始作俑者,他还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二人之间弥漫开来,双方沉默了片刻,眼神交汇间,似乎迸发出闪电的火光。
申偕君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剑向喻景言冲去,喻景言手上只有一把短刀,却毫不犹豫地利落回应上去。
他们二人脚下正好是一片被小树木围着的草地,没有障碍物的阻挡,这场斗争便更加激烈。高手过招,连气势都不一样,二人你来我往,白刃格斗间,那些小树木被他们随行的剧烈的风吹得掉下大量树叶,青草也被吹倒一轮又一轮。地上的草皮都被踢去些许部分,将下面的尘土扬起,而每一粒尘土又仿佛可作为武器,直直向对手扑去。
两人在这片草地上几乎要上天入地,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狠厉的气势,每一次出腿勾拳都带着尖锐的力度。虽然喻景言的短刀与申偕君的利剑相比弱势一点,但只论实力的话,他的武功比申偕君可高出不少。可是毕竟申偕君的武功也不低,算是个值得正眼看的对手,所以喻景言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打了。
因此他这回毫无保留地使出了自己的武功绝学,丝毫未有遮掩。他出手极迅速,屡此让申偕君防不胜防,几回合下来后他便堪堪招架不住,只得勉强应付。
喻景言占了上风,但好几次他都没有朝要害刺去,只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划开一刀又一刀,所以没过多久,申偕君虽然没有身受重伤,但全身也被鲜血染红,累得气喘吁吁。
中间一回合他们停住脚步,申偕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毫发未损的喻景言,冷声说:“想不到啊,你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江湖上能有如此高强武功的能有几人?他绝不会是宁居安。
“为什么要害辛吟姝,说出来,饶你不死!”喻景言手上的那把短刀上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向下落,那全是申偕君的。
他冷冷地看着申偕君,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他们只是要逼问出秦阳石的下落,当初对辛吟姝严刑拷打的时候根本不会下死手,更不会这次还要取她性命,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申偕君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决定还是先走为妙,便故弄玄虚地笑一声:“为什么要杀她,这点你都不知道吗?因为……”
一枚烟雾弹忽然被抛出来,掷到地上后迅速释放出白色的浓烟,喻景言预料不及,虽已经用手遮住口鼻,却还是被呛到了喉咙,立即大声咳嗽起来。
等那烟微微散去,他走过去一看,早已经没有了申偕君的身影。他暗自懊恼,怪自己大意让他给逃掉了,本来他还想把他抓住好好盘问一下的。
喻景言只得转身走到辛吟姝身边,这时才有空关心她:“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见他凯旋,辛吟姝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情,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样。
刚刚他们之间的激斗她全部看在了眼里,她虽武艺不佳,可是高手之间过招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那个申偕君武功绝对不低,可是李溪却轻轻松松把他打败了,他拿着相对较差的武器,居然还没有身受一处伤。这恐怕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头一回使出真正的水平吧。
辛吟姝不动声色地想着,她越来越觉得,李溪根本不是什么平凡人物,可他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还猜不到。
“想不到你武功这么高。”辛吟姝生疏了微笑一下,低声说了一句。
喻景言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那种语气和神态立即让他的心冷下三分,看来,她又在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了。
是啊,怎么能不怀疑呢,哪有乡野村夫能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这一下,恐怕她姝对自己完完全全不信任了。
喻景言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气氛也同样变得凝固僵硬。可是他现在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让辛吟姝同他争吵,因为他们还有各自想救的人正等待他们去解救。
他便说:“赶紧走吧,”他把那把染血的刀在自己的衣袖上抹了两下,刀刃便光亮了,递向辛吟姝,“你拿着路上防身,赶紧回去救你侄子。”
辛吟姝没有回应一句话,转身上了马,坐在马上,她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刀,没有去接,手握马缰,一声“驾”后,人与马一同扬长而去。
喻景言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那马蹄踏出之后掀起的微微尘土弄脏了他的鞋,而他明明低下了头却没有看见。
他放下手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在天刚黑不久的时候,辛吟姝到达了非露堂。一下马,她立即向扶棠的医阁里冲去。
“扶棠,我找到闻风铃了!你快救辛明!”她气还没喘匀,就急匆匆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