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
漆黑的天空,没有留下丝毫光影,孤寂的黑暗吞噬了整个天地,将一切笼罩在其中。
残云片片随着寒风浮动,漫无目的地随风而去…
一座山峰,一间小破屋,一人静静地站在敞开的木门外,目光露出一丝寒光,轻轻凝视木门内的那一片漆黑,随后便又转过身来,
右手掂了掂昏晕的司徒,淡淡开口,
“枫寒…”
“枫皓,记住你说过的话!”
“此夜过后,一切回归以往。”
门内漆黑一片,
沉寂许久…
忽然,
一道声音,淡淡传出,
传入寒月天心神中,
“好!”
寒月天身影一跃而起,再回眸凝视了木门内的一片漆黑后,便拎着不省人事的司徒离去。
待门外一切有被黑暗吞噬后,敞开的木门渐渐关闭。
屋内,
枫寒双眸中的金光一点点暗淡,随后脱离其身体,流到屏风后。
芜壬静静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神平静地盯着眼前的他,
枫皓的眼神又恢复清醒,看着眼前的芜壬,眼神瞬间变得血红,一股股寒气不断地冒出,浑身释放出逼人的煞气!
刷!
暴怒的拳头呼啸而过,强劲地拳力,划破空气,撕裂出一道道炙热!
芜壬静静地看着,
强劲的拳头在将要触碰到他时,一股强大而令人畏惧的力量,阻隔了一切,拳头静静地停滞在半空中,而枫皓的身体,也在那一瞬间定在了原地…
芜壬手指轻轻抬起,
指向枫寒的眉心,
一道炙热的烙印,
执念的印记…
他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神中的那股愤怒,
那抹冷漠,
那抹只对他的冷漠…
轻轻开口,
“你真的就那么恨我?”
“既然如此,”
“我便不再束缚你…”
枫皓闻言,他的身体微微一愣,他的眼神感到有些诧异。
芜壬双手结印,
道道金光浮现,
他眉心的那道枷锁重现,
丝丝缕缕金光层层缠绕,
千千道道规则条条万万,
细细绵绵印法叠叠锁锁。
犹如牵丝戏线,缠绕在一起,又在冥冥之中,似缘似姻,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突然,
芜壬一手猛刺胸前,
狠狠地钻入,
汲取出一滴血
心头血…
鲜红色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金色的烙印上…
瞬间,
咔嚓,
仿佛什么破碎了一般,
金色烙印在半空中彻底破裂,
渐渐消失…
枫皓眉心什么也没有了…
心头那股枷锁之感,
也瞬间消失…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半空中,芜壬胸口,大片鲜血涌出,染红长袍,无力地从空中跌落…
他静静地愣在原地…
砰!
芜壬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胸口涌出,殷红的血染红长袍,流到地上…
他身体微颤,但脚步仍定在原地,
芜壬无力地站起身来,任由鲜血喷涌,眼神看着他,右手搭在他肩上,语气自嘲着,
“你自由了!”
枫皓眼神又一次冷了下来,狠狠地推开他的手,语气冷冷道,
“我还要感谢你?”
“你果然不是他…”
芜壬看着他的眼神,他的脸,莫名感到悲凉…
忽然,
他一手拉住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
芜壬平淡地看着他,
推开他的手,
“跟你没关系!”
“记住!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哈哈!说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是的!”
“别再让我看见你!”
“但愿如此!”
……
再狠毒的话,再违心的话,
在真正彻底离开的时候,往往是一言不发…
………
他静静地望着他,站在哪里,
他匆匆地一瞥,脚步匆匆地离去,
这匆匆瞬间所缺失的话语,或许需要一世的追忆来填补…
………
木门被推开,
芜壬脚步沉重地迈出,
一步一步地向前,
胸口的鲜血,不断地涌出,
顺着殷红的长袍,
一滴滴滚落在地面上…
枫皓深深地凝望着那背影,
望着地上,
那一滴滴殷红的血迹,
忽然觉得,
哪怕屠杀万人之殇,
都不及此夜伤一人之殇…
……
木门渐渐关闭,
门内依然漆黑一片,
当然,
门外也依然一片漆黑,
一扇门隔绝,
一路血流淌,
一片黑虚无……
“枫皓,记住你说过的话,”
“此夜过后,一切回归(以往)
遗忘……”
………
夜深,
漆黑的天空,没有留下丝毫光影,孤寂的黑暗吞噬了整个天地,将一切笼罩在其中。
寒风袭来,细雨绵绵,轻轻地拍打着木窗,一盏台灯静静地亮着,一人静静地伏案窗前。
钢笔落在纸宣上,发出沙沙声,与窗外的雨滴声,寒风的呼声,柔和地敲打在一起,谐和地演奏着一种奇特的旋律,犹如空灵的回响,颤动着心底的声音,抒发出更真实的心声…
一窗,一灯,一笔,一纸,
一人……
他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烟雨中的世界…
透过木窗,看着灯红酒绿的闹市一点点模糊在大雨中,彻底与雨珠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中,微微闪过一抹金光…
他在遥望,遥望…
在这大千的烟雨世界里,是否有人与他一样,此时也在伏案窗前,透过木窗,遥望着跟他一样,一样朦胧的世界……
他轻轻抬起右手,将茶杯递到嘴边,微微品一口,感受着热水在口中散发的温度,慢慢地抵消着窗外的寒气。
他执笔,写道:
身处窗内,
却写着窗外之人干的事,
身处窗外,
却读着窗内之人做的事。
………
一扇扉窗,推开两扇心房
“记住,此夜过后,
一切回归以往,遗忘…”
“如何?”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
谁敛我半世癫狂,
我纵他一世无恙!
荒壬——《狂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