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讲?”
楚寒尘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带血的手刚想摩挲着她的头,皱眉又换了另一只。
楚寒尘本打算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公然当着他的面,牵着别人的手就走。
可他带着“盛怒”来到琼华宫,看见她如此这般,又看见掉落在地板的“画册”时,他的火气尽消,心疼她一塌糊涂,将熟睡的黎云洛翻转过来抱在怀里。
低头一下一下吻干她脸上的泪珠,黎云洛抽噎着,一耸一耸的睡的极不安稳。
福宁宫
太后早已从宴会上回宫,换回一身常服,手持佛珠跪在一幅观音像前,虔诚的诵经祈福。
“太后,这两块“梨花糕”您再吃点儿,老奴吩咐煮的面还没端回来,宴会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你刚又好一阵伤心,这身子骨能受的住吗?”
桂嬷嬷端着糕点关切的看着太后。
太后突然睁眼看向“梨花糕”,恍然大悟道:“哎呀!哀家想起来了,阿桂,快!快去请皇上来,公主就是那日小佛堂送我“梨花糕”的丫头。”
桂嬷嬷心里也是一惊,连忙应承着传话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锦绣宫,却是剑拔弩张。
“母后,你心肠如今怎会如此恶毒?父皇将你幽禁在宫中,你不知悔改,还敢再派王家暗卫,冒充公公陷害云洛?”
司徒若鸿大发雷霆,将一块刻着“王”字的腰牌摔在皇后面前,难怪宴会上“小公公”露出腰牌,他会脸色大变。
皇后颇不在意地扶扶鬓角。
“哈哈哈!本宫悔改?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有何错?怎么?那野丫头死了?”
司徒若鸿一听皇后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你果真想害死她!有我在谁都休想动她?”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拍着桌子道:“混账话!鸿儿,你太让母妃失望了,你怎能去救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哼!为了我好?你若真为了我好,就应该当初阻止父皇立云洛为公主,就应该将她赐给儿臣!”
皇后越听越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糊涂!那丫头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三番四次顶撞母妃,别给我提当初,当初就是连我也被你父皇蒙在鼓里!”
皇后喝了口茶又继续骂道:“说什么不想你和那孽种为了女人反目,那丫头长的又像完颜烈的王妃,索性借着丽妃的事,说什么封个公主派她和亲,西元就不会借机攻打南国,一举两得。
“什么?早在那个时候,你们就想好了利用她去和亲?你们好算计!”
“那是你父皇好算计,应该说早在那丫头在尚食局与你们有了牵连,他就盘算好了,只是等待一个时机而已。可你今天着实坏了我的大事!”
皇后怒目圆瞪,把茶壶狠狠的摔在地上。
“今天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才会出大事,若是寒王搜到令牌,你想让整个王家灭门吗?我的太子之位恐怕都会不保!”
“什么?那病秧子也看到了?那就尽快把他也除掉。”
皇后像说的像吃饭一样简单。
“母后你是疯了吗?一天就知道杀杀杀!我虽不喜他,但是也不至于杀了他啊?”
司徒若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小疼爱他的母后,是那般的陌生。
“妇人之仁,你知不知道,你父皇让那丫头和亲的真相,就是为了换西元国的国宝“罂子栗”,给那病秧子做药引续命,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你继承皇位之后,要每月剜下心头血和罂子栗一起给那病秧子服用。”
司徒若鸿脸色大变,他摇摇头。“你骗我,父皇不会的。”
“哈哈哈!他不会?他为了那贱人和他的孩子,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可能!寒王若真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不叫司徒,而随了母姓?”
司徒若鸿还企图狡辩着。
“那病秧子恨他啊!宁愿随母姓也不跟他姓。要不他怎么不随了北寒国主姓凤?当年楚子柔那个贱人,和亲北寒国之前和你父皇有了首尾,怀上了那个孽种!”
王皇后思绪飘远,随后是想到什么般,恨的满脸狰狞。
“这么多年了都是念念不忘,更是在五年前,把那贱人和孽种一起带了回来,还生了另一个小孽种!”
“那孽种的毒叫做“嗜血毒”,每月发病一次,发病时浑身疼痛难忍,如万虫啃咬般,要么咬自己,要么咬他人到见血。除非至亲心头血和罂子栗入药做药引压制,不然每月缩短到半月,最后十天,直到咬死自己而亡。是你外公专门从“唐毒门”重金买回来的,我本来派去北寒国的暗卫下的是楚子柔那个贱人,谁知道却被孽种给吃了。”
“母后你真的太可怕了,她都已经嫁去北寒,对你能有什么威胁?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司徒若鸿闭着眼,实在无法认同母妃的做法。
“狠毒?哈哈哈!做大事者就是要不择手段,这些年你父皇有正眼瞧过我们吗?你每天流连美人,朝野上下谁不知你“十二美人君”的称号?若真有心想立你为储君,他会放任你不管吗?
司徒若鸿听着皇后的话陷入了沉思。
“而那孽种呢?手握兵权,战功赫赫,若不是我阴差阳错早有准备,让他误中了嗜血毒,凭你父皇对他的宠爱,他就会是储君,会是未来南国皇上!”
司徒若鸿听完,发疯般摔砸着皇后宫里的东西,心里有团恨意的火苗熊熊燃烧。
王皇后打了个哈欠,满意的点点头。
“母后知道你喜欢那丫头,可她心里有谁你应该比我清楚?不然怎么会轻易答应你父王去和亲!”
这句话成功的将司徒若鸿彻底推向疯狂报复的路上。
在他离开锦绣宫前,一道黑影片刻消失。
“主子”
清风在黎云洛的门前小声说道。
“何事?”楚寒尘看着黎云洛一眼不悦道,她才刚睡安稳。
“这…,事关云姑娘和亲?我刚从皇后那里探听到的。”
清风低着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不消一刻,楚寒尘瞬间打开门出现在清风的面前。
深更半夜,再加上这迎面一阵突如其来的风。
“啊!…”清风不禁失口喊道。
楚寒尘早在他开口,迅速点了他身上哑穴。
“你想死吗?”
楚寒尘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看黎云洛。
清风吞了吞口水摇摇头。
“走!”瞬间一提清风衣领飞身而去。
而另一边皇上也急匆匆的来到福宁宫。
“太后,这么急叫朕来所为何事?”
端坐在主位的太后,此刻颇有些威严道:“公主,哀家之前见过,和她颇为投缘,说吧!这里没外人,为什么选她为公主和亲西元?”
“太后,这是国事,您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怎么?我老太婆,如今连过问自家儿孙婚事的权利都没有吗?我眼不瞎!说!”
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看着皇上心中就有气。
“这…”
“今日那丫头大殿之上遇险,尘儿飞身前去撘救,赐婚后那丫头的歌,尘儿的反应明明就是一对有情人。你啊!不要再学当年你的父皇!”
“一个尚食局的宫女破例封为公主和亲,你这是把西元国当猴子戏耍吗?哀家一把年纪不想再担惊受怕了!一切皆是罪过啊!”
太后无比痛心说着。
“朕让太后担忧了,那鬼丫头大概失忆了,才代人进宫来了尚食局,她原是楼兰族族长之女,西元国完颜烈的王妃,朕只是想利用和亲,换西元国至宝救尘儿。”
“没有西元国的国宝“罂子栗”,尘儿就只有半年的命。而换这药就只能是那丫头。她也的确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自愿离开尘儿去和亲,朕也是无奈之举!”
皇上满目悲凉的说道。
“唉!孽缘啊!救一命,毁一生,罢了,退下吧!哀家累了,希望有一天,皇上不会后悔今日之举!”
皇上点了点头退下去。
黎云洛这一觉醒来,早已日上三竿。
嗓子像冒烟般难受,眼睛肿的也只余一条缝。
门外红梅和巧儿“小声”议论道:“听说寒王昨日大殿上,被王御医诊断毒素浸入五脏六腑,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已经陷入昏迷,冷月都连夜回府了。”
“啊?寒王好可怜啊!虽然他冷冰冰的,对云洛还是很好的,唉!算了,别说了,一会云洛醒来听见不好。”
“嗯!对,管他死也好,活也罢,跟咱们没关系。”
红梅说着看了眼门口,吓了一跳,尴尬的微笑着。
“云,云洛,你醒了!我去打热水给你净面!”
黎云洛眼圈含泪,“是不是他快要死了?你刚才说楚寒尘的话我都听见了。”
“没有啊!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翰王!不是“寒”。”红梅心虚的别过头。
“备车,我要去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