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这小丫头,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与机警,小鱼眉跳了跳,摇头道,“我这么说,只是因为相信小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也对,堂堂墨玉当家呢”,晴天点头,笑,“想当年我哥小时候,虽被称为天才,但也是跟着杀手联盟组织出任务,还没小泽这份魄力呢,我想,他一定会没事的。”
颜小鱼点点头,没接话。
坐在最前方的南宫透停了停翻看地标报告书的手,却顿了一下,只停几秒,便又恢复了翻阅动作。
眉目,却壮不经意的,瞟向了坐在后方的颜小鱼身上……
她的眉头,始终紧锁。
这两天陪着小泽居多的,并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那位在仓库绑架时就出现的小姐亲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泽从下飞机就向简和白兰度表明了严重的厌恶态度,所以,他们只好派了一个莫不相干的男人来照顾他的起居。
刚用完午餐,小泽从餐椅上走下,望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问,“我的电脑呢?”
“回少爷,您的电脑昨天出了些问题,坏掉了,恐怕要修理几天才能拿回来,这间古堡能用的现代化电器并不多,少爷如果无聊的话,不如去找白兰度大人和小姐聊聊天,他们这几天可是专门空出了时间来陪少爷您呢。”
男人接着话,边收拾东西,边劝,语气很尊敬。
小泽面无表情,没有答腔,心中却是知道,昨天自己登陆游戏向壮壮留言透漏信息时,还是被他们内网监控露出了些许马脚。
这里确实现代化使用科技电器不多,但监控设计与内网,却是一流的。
即使是他,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信息抹掉痕迹之后,还是在不出二十分钟,就被发现,收走了他唯一与外界相交的手提电脑。
手机,电脑,网络,一切可以与外界联系的东西,全数没收,这里房间很大,地方很大,是一座富丽堂皇极具欧式风格的城堡,看装修与家具,想必已有些年头,是从百年前传下来的传统古堡。
小泽昨晚登陆游戏时,自然有想过把这里的信息透漏给壮壮和南宫家人,但是,很遗憾,白兰度这一伙人行事十分谨慎,从下了飞机有车来接机后,他就蒙上了双眼,带上了车,连一路行走时为防止他听声辨路,车里始终高亢的交响音乐未停。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你其实跟过来的最主要目的是什么。”摘下眼罩时,他就已经被领到了这古堡的内部庭院,大门紧锁,黑衣人满院,“所以,为了防止你做一些傻事,我不得不如此,小泽,不要怪爹地。”
白兰的声音是温柔的,小泽却听不出任何好感来,而是冷冷瞪了他一眼,就随同他一起入了古堡之内……
是的,白兰度所说没错。
他此次跟过来,一,是为了调查五年前的一些事,弄明白妈咪曾在这罪大恶极的黑恐遭遇过什么;二,也是最主要目的,是打入黑恐内部,尽最大可能的寻找和提供一些黑恐所在路线位置和内部的隐藏弱点。
毕竟这些年,妈咪在FBI时一直着重查什么,他最清楚。
而黑恐可以隐藏这么多年不漏一丝马脚,甚至未在世间人前暴漏过自家本部的任何位置信息,可见其深藏之势,有多诡谲难测。
恐怕即使南宫,也不敢保证所找到地点,不是黑恐所设的埋伏和诱饵。
哪怕是他现在所待的古堡位置,已是两天,他甚至还没弄清任何这古堡的特点与在这黑恐所处的地理位置……
“白兰度在哪儿?”抬了胎眉,小泽忽问。
那位正在收拾碗筷的亲信,显然很惊讶,看了小泽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道,“白兰度大人……在他的画室……您……您要去见他吗少爷……”
“我有话要问他。”小泽道,“带我去见他。”
“好,好的。”男人表现的很激动,连忙点头,放下手中的活计,就直接带着小泽,朝古堡深处一间色调昏暗的房间走去……
白兰度的画室,不算特别大,装饰也没有富丽堂皇,分明是处于黑暗中,却没有任何的不洁感,连调色盘中五彩缤纷的颜色,都浅浅流露着浓郁的花香……
把小泽送至门口,那位亲信便离开了,小泽推门进入,白兰度似没有察觉,依然在勾头作画。
小泽走上前,在后看了一眼,发现他在画一名少女。
黑衣长裙,凛魅的眼睛,亮光中有一丝残忍,皮肤白如净雪,手上却沾满了血痕……
那血被他调的极浓郁,浓郁逼真透顶,寒气袭人,恍若站在画前观看,就能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和少女双手间透出来的杀气……
“美么?”画下最后一笔,白兰度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脸问小泽,“你觉得,我把这幅画作为礼物献给很重要的人,如何?”
小泽摇头,否定,“不够真实,也不够尊重。”
白兰度扬了扬眉,“看出我画的人是谁了么?”
“是我的妈咪。”
“哪位妈咪?”
小泽很快速的攒了攒眉,声音极不悦的说,“我记得我向你说过,我只有一个妈咪,这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白兰度笑,“这么说,你能分清你妈咪与古堡里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了?”
小泽没答他,答案却显而易见,望着他的眼神有一种你在问废话的表示。
“你说,这幅画不够真实,也不够尊重,是什么意思?”白兰度侧首,看着小泽慢慢发问,“这可是你妈咪十几岁的模样,你并未见过。怎能探讨真实?”
“这幅画。”小泽指了指少女的眼神,表情,和她指尖鲜红如火的血,“融合了太多你的臆想在其中,画人不在表,在神,在心,在意,只不过简单基础三样,你没有一样做不到,谈何一个真正的美字。而这幅画里最失败的,就是这些极度刻画却又显然故意浮夸的鲜血。”
“鲜血?”白兰度微语,“孩子,这可是我最费心的一道工序。”
鲜艳度,浓郁度,粘稠度,以及顺着皮肤血脉流淌下的速度与流痕……他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画出这样的绝真效果。
“你试图画一个无所畏惧并无比强大的少女,但是却极度刻画她浑身无处不再散发的对鲜血拥有过多渴望与依赖的表现,这种矛盾,很失败”,小泽清楚道,“如果是画景实现,我猜,画中人对这一切所充满的情绪,应该是害怕,恐惧,抖瑟,即抛尽一切的试图摆脱……你在用臆想,把她改造成你所期望又想要看到的样子,严格上来说,这只是你画给自己的东西,不具有献给任何人的意义。”